寒风看完这些话,视线渐渐模糊。
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因为身体的伤势。
这几天,他看着他的蓁儿伤心、难过。他只恨不得杀了自己让她泄恨。
那日,他是真故意磕破了头,想着失忆也要师出有名。
不为别的,自己若是突然变心,夏蓁蓁是肯定不信的。
他也有私心,他即便离开人世,也想在她心里保留那份美好。最起码,失忆之前,他在她心里是“完美无瑕”的。
他醒来,她跟别人说自己脑子坏了的时候,内心其实在憋笑。
寒风本以为,她知晓自己失忆第一刻会哭,可是她没有,而是坚强乐观地接受了事情。
只是在他故意凶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让他差点没装的下去。
他又怎舍得凶她?让她哭?
那日之前,他是故意问李菊花是否为自己妃子,让夏蓁蓁有个心里准备。
他骂她粗俗,其实心里一直在反驳,他的蓁儿是世间最可爱的女子。
那日晚上,她光是敲门,他便紧张了,也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吃了她。
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痒痒给她开门。
见她打扮地妖娆,又把门锁死,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当她故意骚弄摆手,他抱起她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他根本经受不住这份诱惑。
扔到了床塌,看见被子才想起来用其遮挡住。
因为他只要再看一眼,这戏便演不下去了。
寒风那天看到那个“汗血宝马”,内心则乐开了花。他的蓁儿当真是天真蠢笨,真是当自己看不出端倪?
他也不知道夏蓁蓁从哪来翻出来他们初次见面时她穿的奇装异服,见她故意跳下楼,心都快急了跳出来,还好接住了她。
她开口的一句“帅哥,却媳妇吗?加个微信?”差点让他破防。
他嗓子眼里那句“我媳妇就是你。”生生咽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再抱下去就不对了,立即松开,见她慌张要掉下去,却又抱住了她。
天知道他多想抱着她不松手,好好亲昵一番。
她把口水洒在他脸上,他内心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是在憋笑,她下马认怂的样子,他差点笑了出来,他忍得好辛苦。
她真是一如既往能逗他开心。
他看到东方给她披起了斗篷,心里酸得都能开醋坊了。
但是唯有东方,他值得信赖,能照顾夏蓁蓁余生。
“朕把她赏你了”,这句话他说得不要再心痛了,接受了她的一巴掌,仍觉得不够。
她崩溃的样子在眼前,她摔倒的样子在眼前,可是自己却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去保护她。
寒风本以为夏蓁蓁会哭好一阵子,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又神色自若地给他端来了一盘锅贴,他还得假装不在意不想吃。
画师拿来画作,她拿着他们的小像跟他幸福道说的样子,他的目光是深情宠溺的。因为夏蓁蓁那时的关注点全在那个小画作上。
他看着二人的画像,又接过那个小画作,只想着自己死了也要连带着这些带走。
章太医只身过来通风报信说娘娘晚上要“对付”他,所以吃的时候把饭菜偷偷倒了。
她出现的时候,软咩咩的声音和身子让他真的很想把她狠狠抱在怀里,把她的唇亲肿,可还是抑制住了。
她在他眉间一吻,他真的好生心动。他本以为她会不规矩,她却规矩地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的酣香。
又过了好久,他才肆无忌惮把她看了个遍,又亲又抱。
又不敢越了“规矩”,怕她醒来。
他就这么干耗着,看了她一夜。
寒风知道,夏蓁蓁醒来知道自己没有赶她走会起疑心,所以叫来了李菊花。
只是他没想到,夏蓁蓁会特意打扮一番过来。
那个套装,他见过,她出现的时候自己瞬间就有了反应。可还是得装模作样,抱着身侧的女人讽刺她。
她看到那一幕由喜转悲、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见了真想过去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以为她会上前揍自己,可是没有,她逃了。
寒风知道这件事得加快速度了,于是想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他知道夏蓁蓁一时半会儿不会从千岁府出来,于是安排了戏码等她来看。
他故意把李菊花灌醉,把她抬到床榻内里,为了做全套,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床单上点上嫣红。又褪去外衣,只靠在床榻最边上。
当第二天早上,他听见夏蓁蓁在门外嘶吼,他才转过身,看着早已苏醒的李菊花,把她搂入怀中。
他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一下瘫坐在地上,眼角泪花不断滴落的那一刹那,他动摇了。
他不想再抱着别的女人让她受刺激,可是狠话还是得说。
她看到他故意留下的嫣红后,木讷呆滞的样子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内心在呐喊着,“蓁儿我没有碰别人!”
寒风认为戏已经做全了,因为他知道夏蓁蓁不会容忍自己不洁。
可是他怎的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可以打破一开始死都不松口的原则,说自己可以忘了。
寒风知道,夏蓁蓁真的很爱自己,就是这份相爱,他才要把她推开。
自己若是去了,她定会跟着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他只好继续说着狠话,拉过李菊花吻下她的脖颈,他知道自己就是亲别人的唇,夏蓁蓁也是不会让的,所以他才做戏要亲别人。
他喝了一口茶,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二是亲了别的女子觉得嘴巴脏了,三是让夏蓁蓁多想。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喝茶是因为什么。
她扑进他的怀里,竟然卑微地求着自己,还说自己可以装傻。
爱之入骨…她爱自己爱之入骨,寒风真的想回抱她。
但他唯有狠心把她推开,她才能断了念想。
她一夜没来找自己,寒风便忍不住偷偷去看她,却门缝中看见她整夜在厨房里忙着包他最爱吃的锅贴。
寒风又是一夜未眠,早上还是叫来了李菊花。若他没猜错,她是要来跟自己告别了。
她说要和离......她笑着说要和自己和离。
只有一个条件,给她一个吻。
她闭着眼,他也不自主闭了眼,只是下一秒告诉自己不能沉沦。
她哽咽着跟自己说对不起,他自然知道,因为她承诺过再也不离开。
她那么贪财,却把店铺所有权全部无偿留给了自己。
好在她没有再与自己对视,因为他红了眼,他不是圣人。
纵使伪装得再像,自己与爱人别离,他也会兜不住的。
爱人离开,他放纵了最后一回,去宫墙上目送她走。
见她指着自己的心,念着说把自己带走了.......
寒风真想跳下城墙,搂住她告诉她一千遍一万遍——我只爱你!
最后,他却只能默默看着她与自己挥手道别,抱着他们的孩子渐渐离去。
他蚌埠住了,红了眼,万分心酸与悲伤涌上心头。
他回来批奏折,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李菊花来找自己,他本来只想直接赶她走。
可是,他想说爱夏蓁蓁,只爱她一人。再不说他就要疯了!
此时书桌前的寒风,顿时眼前一片漆黑,片刻后才恢复光明。
他掏出桃花荷包,眼中有了江河,他一摸脸颊,皆是湿润。
原来,他身为一个男人可以流这么多泪。
门外,是苏达强和敖龙珠的声音。
张驰文:“公主,驸马爷,你们不能进去!”
苏达强气急败坏,“什么玩意儿!寒风算是什么玩意儿!我被他派去外面处理政务,回来就把夏蓁蓁赶走了?寒风!你出来!别以为你失忆了不起!”
同是现代人,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一脚踹开了门,见寒风在藏什么。此时的寒风已经擦去了泪水。
苏达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指着他鼻子质问道:“你把夏蓁蓁赶走了?寒风!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你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还敢睡别的女人!我都替你嫌脏!”
敖龙珠也没了好的性子,“皇兄,就算你失了忆,可到底还记得自己是九千岁的时光,怎得成这样?”
寒风淡淡看着他们发泄,吩咐道:“张驰文,把门关上,朕有话跟公主和驸马爷说。”
门关上后,寒风提笔写下一个圣旨。
苏达强耐不住性子上前查看,却瞠目结舌。
“你这是何意?”
寒风起身把圣旨递给敖龙珠,“朕命苏廷希为太子,入族谱登记的时候姓敖,你们再生一个孩子姓苏吧。”
敖龙珠接过圣旨,“皇兄你这是何意?”
寒风又坐了下来,“苏达强,以后你就是辅佐大臣,这是皇命、是圣旨。”
苏达强不解,“我问你是夏蓁蓁的事情,你跟我扯这些不搭边的事情干嘛?而且,你有孩子!”
寒风淡然道:“孩子,被她带走了。”
“追回来啊!你要急死我!”苏达强急得抓起了寒风的衣领。
“我告诉你!你以前爱她可以付出自己生命!你给我去找她!”
寒风微微一笑,“苏达强,我没有资格去找她了。”
敖龙珠愣神片刻,“皇兄,你记起来了?是不是?”
寒风不想说自己病重的事情,撒了谎,“刚记起来,我已经对她不忠了,没有资格。”
苏达强劝道:“你失忆了,她不会真的怪你的!”
寒风把信拿了出来给二人看。
“她不希望我去找她了。”
敖龙珠看完信,急切道:“女人都喜欢说反话!她巴不得你去找她,皇兄你信我,姐姐那么爱你,时间长了她会难受死的。”
寒风摇了摇头,“不了,我有我自己的决定,以后我隐居山林,岚越国就交给你们了。”
苏达强气得咬牙切齿,“谁要管你的岚越国!要管自己管!想让我儿子义务打一辈子工?你做梦!”
寒风起身,“我已经做了决定,随便吧。”
苏达强惊叹道:“你这摆烂是跟夏蓁蓁学的?”
寒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出了寝殿消失在夜色里。
路上,夏蓁蓁他们留宿一间客栈,为照顾好孩子,她租了一间大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
自己抱着寒强生哄着,两个孩子给东方管着,好在两个孩子懂事早早入睡了。
夏蓁蓁哄好寒强生,便拉开床帘唤了声东方。
“什么事?”东方也拉开了床帘。
夏蓁蓁笑道:“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坐在桌前,夏蓁蓁给他到了一杯茶。
“我们娘三儿到桃花源之后,你就回去吧。”
东方外头,“你这是何意?”
夏蓁蓁微笑道:“总不能一直这样麻烦你,这一次,初七有孩子有照顾,小北又有伤势,我只能拜托你送我们娘三儿。到了桃花源,你便回岚越国吧。”
东方回以微笑,“不麻烦,一辈子,都不麻烦。这一次,我想名正言顺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