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威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听龚宁说花卷儿已经醒了一次,安安喂了花卷儿些粥,又哄他睡了。
他这才放心了点,他去看了花卷儿正自沉睡,便问道,“朕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个陈呼还是花卷儿教他的,花卷儿则是在在医院开刀时,看电视学来的。最爱的人就是老婆。
老婆就成了安安的封号。
“安安去了天清寺,她说要去送送老顾!”龚宁说道。
宁威远沉吟了一下,“今天罗什国使团到了,朕要去见他们,你留在这里吧,安安不在这里,朕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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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寺里,安安一身素衣站在老顾的墓前。老顾的墓紧挨着大冢,都是老熟人,地下也不至于孤单。
安安恭恭敬敬地跪下去给老顾磕了三个头。
几年前,自己刚刚从兰若的身体里苏醒过来,如果没有老顾的悉心照顾,自己那一缕幽魂刚穿越过来,就魂飞魄散了吧。
法华来到了安安身边,低低诵了声佛号,“小主上不必悲伤,生老病死原是人世间的常事。”
“我心里明白,可是老顾就像我的父亲一般!老顾为什么要跟战兰成去滇国?去参加这无谓的战争呢?只要这个帝王对老百姓好,老百姓安居乐业,谁做皇帝不都一样呢?”
法华楞了半响,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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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郁郁葱葱,远处山峦起伏,安安的马车在回城的山道上疾驰,突然两匹马长嘶着,遽然倒在了地上,车厢猛烈地撞击到了地面上。
有人在山道上拉了绊马索。
车厢里的安安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车厢板上,鲜血直流。
安安从车厢里跃了出来,珠儿却撞昏了过去。四周出现了四个阴森森的怪老头,他们一身黑衣,蒙着面,看到安安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这小娘子长得果然是人间绝色!”一个怪老头又是咳又是喘地说道,明明是赞美的话,却说得人心寒。
“你们是谁?打算做什么?”安安平静地说道。
“我们啊?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八恶人!有人出钱来买你的命!”一个老头淡淡地说道。
“八恶人?”
“是啊,原先我们在江湖上,那可是威风八面!如今老了,死得只剩下四个了!”老头感慨道。
“话都说完了,我们动手了,要记恨就记恨那位出钱买你命的贵人吧!”话毕,四个老头如秃鹫一样,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
老头身形如鬼魅,须臾之间杀了五个扑过来的虎豹骑护卫,看着刀锋上的淋漓鲜血,怪老头们笑的更加肆意。
他们转身看向安安,嘴角拉出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这时候,山道上慢悠悠地来了一个骑马的人,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大正果然山川秀丽,物华天宝。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山道上,他仿佛没闻到,没看到,依然慢悠悠地行到了跟前。
四个老头对看了一眼,地狱无门你自来,那就一起杀了吧。
他看到了安安,愣住了,他的眼睛亮了,“安安姐姐,是你吗?”
那人碧眼金发,五官线条深邃,身材高挺,原来是罗什国皇四弟鸠摩。使团早就入了京城,他却独自一人骑马而来,游山玩水。
安安看了看他,心里叹气,这个人素昧平生,却无端陷入自己的麻烦中。
天色明亮,自己召唤不了亡灵。小七也因为在寒冰棺里闭气太久,一直病着。
单轮武力值,自己不是这四个老妖怪的对手。
鸠摩只顾和安安热络着,那边被完全忽视的四个怪老头,忍不住各使兵刃杀了过来。
鸠摩拔出了自己的长马刀,和四个怪老头杀在了一起,还不忘时不时向安安抛个媚眼。
只是他武功平平,四个怪老头只试了试,便知道他的斤两,放心大胆地杀了过来。
安安本就不是这四个怪老头的对手,还要回护着鸠摩,立刻险象环生。
一个怪老头手中的长剑刺向安安,而安安正和另外一个怪老头缠斗在一起,避无可无。
鸠摩斜着身子飞了过来,愣生生替她挡了这一剑,左肩立马出现了一个血洞。
鸠摩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手上却突然多了一把短銃,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后,一个怪老头摔落在地上,胸口多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那怪老头盯着那把短銃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倒地死了。
另一个怪老头,兀自不信邪,一刀向鸠摩砍过来,想替死了的老头报仇。鸠摩在手忙脚乱地装火药,加之又受了伤,动作更慢。
安安连忙回身,替鸠摩挡住了那一刀。
背后有人偷袭一刀砍过来,安安却再无可避,顿觉得肩头一辣,那只膀子立马抬不起来了。
鸠摩手中的火銃火光暴起,砍安安的怪老头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头上一个恐怖的大洞毁了他整张脸。
余下的两个怪老头心生惧意,他们平生从没有见过火銃这样奇怪的武器。
两个人对望一眼,想腾身逃走,不料身子却突然软麻起来,内力一下子全消失了,明白自己中了毒,却已经晚了。
安安喘着粗气,她没有料到自己新配的毒药发作的这么慢!她慢慢地走到马车边,找到了虎豹骑报警的烟花。
站在勤政殿前的宁威远和竹园的龚宁都看到了西直门方向腾空而起的报警烟花。
宁威远看着笑颜如花而来的罗什国皇五妹,行礼如仪,心里却如坠深渊,那是天清寺的方向。
龚宁率队疾奔驰在山道上,冲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山道上一地的死尸和翻倒的马车。
他终于看见了倒在地上安安,他伸出颤抖的手,去试探安安的鼻息,万一安安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皇帝陛下怕是要疯!
站在竹园门口焦躁地走来走去的宁威远,终于听到了马蹄声,一队人马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到了龚宁,也看到了他怀里成了血人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