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来访,苏玉珊还能挡一挡,偏偏来的人是勒珠尔,他好心探视,苏玉珊不好拒之门外,只能让他过去。
她是想着,兴许勒珠尔对容瑜多几分关怀,容瑜还能对他改观呢?
殊不知勒珠尔之所以来环碧岛,皆是容瑜的小把戏。
且说勒珠尔跟随永璋一道,带着诸多补品上得环碧岛,他先是去给皇贵妃请安,而后又与永璋一起去看望公主。
彼时容瑜正躺着塌上等着,她还担心勒珠尔不来呢!好在永璋办事靠谱,将人给请来了。
听到宫人的禀报,容瑜随即坐起身来,略整仪容,而后去往外屋。
勒珠尔命小太监将补品放于桌上,询问她的伤情。
容瑜并非矫情之人,只道是小伤,无甚大碍。遂后她给永璋使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永璋不情不愿的转身往外走去,但他并未走远,而是猫在墙边的窗户底下,预备在这儿偷听,看姐姐和勒珠尔究竟会说些什么。
起初两人说的皆是寒暄之词,永璋听得没劲儿,恰逢此时,郑言芝路过,瞧见永璋在这儿,近前与之打招呼,
“北边的葡萄熟了,我要去摘葡萄,你要去吗?”
瞄见她的身影,永璋当即站起身来,高她一个头的永璋得意扬首,“叫声哥哥,我就陪你去。”
红唇微努,郑言芝不满提醒,“都说了我比你大几个月,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可我比你高啊!谁瞧见不说你是我妹妹?”永璋再次哄她唤哥哥,言芝坚决不肯如他的意,傲然扭头,“爱去不去,懒得理你!”
言芝扭头就走,永璋顿感无趣,遂又跟了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言芝轻哼道:“你不是不来的吗?”
干咳了一声,永璋义正言辞地道:“葡萄架很高的,你若是不小心摔着,额娘又该怪我没保护好你。”
言芝直白戳穿,“有这么多宫人在,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觑了他们一眼,永璋嫌弃地道:“他们笨手笨脚的,哪里保护得了你?”
小太监立马附和,“是,奴才们愚笨迟钝,不似三阿哥那般伸手敏捷。”
闲呛了两句,言芝没再奚落他,两人一起去摘葡萄。
与此同时,容瑜派人在外头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过来,她晓得弟弟已经走了,便放心的说起了正事。
凝视着勒珠尔,容瑜试探着问了句,“你……可有心上人?”
虽说勒珠尔在这儿学了几年,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有些词他还是没听过,他一心钻研学业,根本没想过其他,以致于容瑜所说的这个词他有些陌生,
“什么是……心上人?”
“就是喜欢的姑娘呀?你在蒙古的时候,可有青梅竹马,心仪的姑娘?”
勒珠尔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正色摇首,“没有。”
居然没有?容瑜颇为惊讶,“我见过那些蒙古姑娘,她们都挺漂亮的,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吗?”
“她们是否漂亮,与我何干?我又不会娶她们。”自小他的父汗就告诉他,他将来是要与皇室联姻的,他的妻子只会是爱新觉罗氏,是以勒珠尔从未多看其他的蒙古姑娘一眼。
失望的容瑜又问了句,“那你喜欢我吗?”
公主突然问得这么直白,勒珠尔愣怔当场,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要听实话,必须照实说。”为免除他的后顾之忧,容瑜还特地强调,“我不会生气的,你放心吧!”
骗人这种事,勒珠尔是真的不擅长,在他看来,说实话才最轻松,既然公主也要求他说实话,那他便如实道出心底的真实感受,
“臣与公主相处甚少,若说有多么喜欢你,不合常理,单就目前来说,臣不喜欢公主。”
这便是容瑜最期待的答案!激动的她笑容满面,“正巧我也不喜欢你,那咱们就别定亲了吧?你去跟我皇阿玛说,亲事作罢,省得皇阿玛再张罗。”
得知公主的真实目的,勒珠尔英眉顿皱,“不成,臣还是得跟公主定亲。”
容瑜笑容顿僵,“为什么呀?你又不喜欢我,我们对彼此并无好感,勉强定亲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她在乎感情,勒珠尔却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有蒙古的局势,“臣是不喜欢公主,但也不讨厌,所以亲事还是要定的。”
容瑜实在不理解,“你我互无好感,那我们不应该放过彼此吗?为什么要为难两个人呢?”
勒珠尔眸光渐沉,始终保持理智,“因为你我的身份摆在这儿,联姻是必然,没得选择。”
好言商议无用,容瑜实在没法子,只能冒险撂出最后一招,企图刺激他,令他嫌弃,
“可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你,你还要跟我定亲吗?”
她本以为这么说便能使勒珠尔自尊心受挫,知难而退,出乎她意料的是,勒珠尔的神情十分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惊讶,
“喜欢又怎样?他也不可能跟你定亲。”
他怎会如此镇定?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她的心思?容瑜心下疑惑,但并未追问,只忿然抱怨,“若非因为联姻,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看得出来,公主对联姻很排斥,勒珠尔墨瞳微转,决定换一种策略,
“公主,现在你我尚未定亲,一切还有转机。倘若那个人敢向皇上提亲,那我就跟皇上说,不与你定亲。”
勒珠尔突然松口,容瑜欣喜之余又觉怪异,诧异的望向他,“此话当真?”
下巴微点,勒珠尔郑重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难得有这个机会,容瑜当然要尝试,未免他反悔,她立即应承,“好!这可是你说的!”
勒珠尔之所以敢撂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很清楚,明义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