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冯姝问:“表哥,我曾经打听过,听说晋王府被绞杀的那天,正好是你大婚的日子,还说你当场被刺杀在洞房门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止的表情变得凝重,叹了口气道:“其实,父亲早就有所察觉,办那场婚礼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婚礼的前一天,父亲就让我离开了,如果……我知道那天会出事,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他们的……”
想到惨死的父母,李止忽然眼圈发红。
两人唏嘘了一阵,李止又问:“表妹,这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冯姝把睁开眼变成冯大姑娘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李止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一脸愧疚道:“表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身为女子,竟然能想方设法杀了杨侍郎和太子,为我们的父母报了仇,我身为男子,却自愧不如……”
冯姝嗔怪道:“表哥,你怎么能冒险去刺杀皇上?虽说是皇上下旨绞杀了晋王府和西平侯府,可毕竟是受了杨侍郎和太子的蒙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要牵连无辜……”
李止听到这里,忽然哀叹了一声道:“表妹,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李止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是父亲亲生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冯姝彻底变了脸色。
李止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对着少女的方向娓娓道来:“其实,我只是晋王府一个管事的孩子,周武帝当初为了争夺皇位,企图杀害刚出生的晋王世子,我的亲生父母为了报恩,才用我替代晋王世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才终于讲完,旁边的少女已经石化。
“那真正的晋王世子是谁?”半晌之后,少女才回过神来。
李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晋王府长到十七岁,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晋王世子,直到我大婚的头一天晚上,父王逼着我离开,才对我说出了实情,可他只说了我的身世和当初发生的这件事,却没说真正的晋王世子是谁,现在何处……”
冯姝眸色转深:“也就是说,皇上其实早就存了绞杀晋王府的心思?”
“应该是这样,”男子点点头,忽然又问,“表妹,你在去南疆前,我母妃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保存在你那里?”
冯姝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男子蹙了蹙眉:“这就有些奇怪了,我一直觉得,皇上绞杀晋王府,应该是有目的的,因为后来,我曾经偷偷回去过,看到别的院子没动,唯独我父王母妃的屋子被翻动过,甚至连墙壁都被拆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冯姝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进里屋,很快拿着一把琵琶走了出来:“姑母没给我什么东西,唯独只有这把琵琶,是姑母给我的生辰礼物,当时她曾要我好好保存,我也仔细检查过,这琵琶别的地方都很正常,唯独这里有个暗门……”
少女把琵琶翻过来,指着下面的一个小小的空隙。
李止脸色微变,他伸手接过那把琵琶,用手摸了摸那个暗门:“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
冯姝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暗门里可能藏着什么,可我试了很多种办法,也没能打开,要不我找把锤子来,直接砸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吧嗒一声,暗格的门忽然弹开。
冯姝满目震惊:“表哥,你是怎么打开它的?”
少年笑了笑道:“我眼睛看不见,所以别的方面就比较敏感,这暗门里面有个小小的按钮,很细很细,你们用眼睛不一定看得到,我用手能摸到,才轻轻一按就开了……”
“快看看,这暗格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冯姝兴奋地凑上前来。
李止伸手打开暗格,又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忽然摸出一把钥匙来。
冯姝盯着少年手里的钥匙,满心疑惑:“这琵琶里怎么藏着一把钥匙?”
少年摸了摸钥匙,一脸凝重道:“我母妃把这把钥匙藏在琵琶里,就说明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可我们不知道这是哪里的钥匙啊?”少女一脸的纠结。
李止心里一动,又伸手在那个暗格里掏了一下,竟掏出一只油纸封。
冯姝急忙接过,打开油纸封,发现里面是一张空白的信纸。
“上面写着什么?”李止小声问。
“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冯姝盯着那张白纸,心里一动,忽然转身取来一支蜡烛。
她把蜡烛点燃了,然后把白纸靠近蜡烛。
随着温度升高,白纸上隐隐显露出一幅图画来。
那是一张草图,画着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假山。
李止察觉冯姝神情有异,急忙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冯姝怔怔看着那副草图,好一会儿才道:“这草图上画着一个地方,我看着有点眼熟。”
李止忍不住身子前倾:“看得出是哪里吗?”
冯姝看了一眼草图,抿唇道:“好像是表哥之前住的院子,你那个院子里是不是有座假山?”
李止惊奇道:“表妹还记得我院子里的假山吗?”
冯姝点点头:“我小时候最爱去那座假山上玩,我记得假山里面有个山洞,洞里面还长了一种菟丝花,姑母特意把一张草图和钥匙藏在这琵琶里,莫非是暗示我,假山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止点点头:“晋王府已经毁于大火,就是不知道那个东西还在不在?”
“去看看就是。”
“那边肯定有人盯着,咱们怎么去看?”
皇上以谋逆的罪名,绞杀了晋王府几百口人,还把晋王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个东西,当然不会善甘罢休,肯定会派人守在那儿的。
冯姝终于明白,为何西平侯府也会有人守着了。
“我去看看吧。”
李止断然拒绝:“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冯姝想了想,忽然笑道:“没事,我让一个人陪我去。”
“谁?”
“萧玉墨。”
李止觉得有些奇怪:“你和萧玉墨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