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贺正,也有可能是萧泽阳,但也不排除是萧泽阳为了夺取贺氏集团,和对方各取所需的合作行为。”
阿虎:“这贺氏集团也是够倒霉的,也不知道小二雷这回能顶得住几个回合,”说着他还掰响了手指的关节,像手痒似的。
“嗯?这不是去龙叔的路吗?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看好……”看好你那颗小白菜吗?
“薇薇有小杜守着,暂时……很安全!”
阿虎目光往凌厉方向悄悄一瞄,他怎么那么不信他说的安全呢?眉头都涌出杀气了。
“这事儿,还会扯上龙叔?他们那点势力,威胁不了龙叔吧?”
车子缓缓进入了龙叔所在的半山别墅,凌厉解下安全带说道:“你知道当年毒蟹杀了他养父养母的时候,还杀了谁吗?”
没等阿虎摇头,他就给出了答案:“还有那条和他同一天被带回家的狗。”
这回答让阿虎摸不着头脑,在车内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可怕,快速下车跟上了凌厉的步伐。
对于那条和毒蟹一起被带回家的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一起成长的伙伴,因为在他受苦受难时,它并没有出手帮忙,它是那两个夫妇养大的,对他来说,是一个他苦难的见证者,是他们同伙之一,所以他也会毫不留情地一同铲除掉。
那么当年他们四人,有三人回来,在毒蟹眼里,他们就是一伙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因为龙叔隐居在这铁桶般的半山别墅里,只要龙叔不出门,毒蟹想对方龙叔很难,但他一定会找机会对付龙小茹。
一个能把自己仇恨隐藏多年才爆发的恶人,他的仇杀随时都存在,他们必须严肃防守,转被动为主动。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萧泽阳和贺董薇两人坦诚公布的交谈后,心里的石头总算卸掉了一半,可随之而来的清醒,在黑夜的加持下,放大了他的思考,
很显然,他目前没有完全成功,还没到胜利揭晓的那一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他想取得事业的胜利,想维持和贺董薇的感情,就必须把原计划持续下去。
等他完全掌控了贺氏集团,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他地位的时候,他会向贺董薇坦白,然后加倍地补偿她。
至于其他,既然两人之间没有了第三者,他的秘密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贺董薇更是表明自己不介意的态度,那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泽阳回到了自己新购的公寓,却没有进自己的门,而带着特意从路边买的糖炒栗子和打包的烧烤外卖,敲了对面邻居的门。
开门的人没有露脸,大门只开了一条小缝,萧泽阳便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烟味很浓,光线黯淡,窗帘全被拉了起来,整个空间被‘保密’得有些密不透风的窒息,
茶几上水养的绿植玻璃盆栽里,还漂浮着几根发黄发黑的烟头,水的颜色已经变成一锅浓黑的‘烟汤’,那盘绿萝肉眼的中毒枯黄,里面还飘出腐臭的味道,
萧泽阳嘴唇抿成一条线,嫌弃地皱眉,问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螃蟹呢?”
男人没有停止游戏的意思,捧着手机跟捧着他的小情人似的,爱不释手,拨冗回了萧泽阳一句:“办事儿去了!”
毒蟹要做什么,从来不会通知萧泽阳,以前盯着贺正的时候倒是勤快,贺正一倒下,他就不知所踪,但指定不是去干好事儿,而萧泽阳也是打定这个时间点毒蟹不再,所以才难得地‘登门’。
萧泽阳把顺带打包回来的烧烤放在那坛烟汤的茶几上,趁沙发男沉迷‘吃鸡’中,他拎着那袋糖炒板栗非常自然地开了卧室的门,
游戏男闻到烧烤的味道,终于给了萧泽阳一个眼神,
平常毒蟹特意交代过,不让萧泽阳单独进房间的,看在美食的份上,最终还是没有阻拦,量他也不敢搞什么花样。
卧室一片漆黑,黑暗中,忽然投进一束门光,角落里发出了铁索拖动的声响。
萧泽阳没有开灯,也没有关门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所有行动都暴露在游戏男面前,表面自己在他视线范围内绝不搞小动作的态度。
看得出他‘诚意’十足,游戏男又继续躺回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了一串味道十足的烤大肠,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还不忘调戏一下游戏对面的女队友:“喊哥哥就救你!”
房间里的那个黑影动了动,铁链也跟着一颤抖,发出‘当啷’响,
范小青缩在床尾的角落,脚上被带着铁镣铐,像一个囚犯似的被锁在铁床上,
铁链大约有3米长,保证她能够到房间的浴室里解决生理问题的同时又出不了卧室,
萧泽阳背着光进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更看不清他手里捧着一袋什么东西,范小青下意识捂住肚子抱住了自己头部。
房间里静悄悄的,范小青防御了良久,没发生自己设想的那一幕,颤巍巍地放下了手臂,
只见萧泽阳坐在床上,一眼不发,认真地剥这一袋糖炒栗子,透进来的那一道门光打在他的额发上,金灿灿似的,要把所有的光都拢住,来共自身发光。
他修长的手指把栗子的外衣一点一点地拨开,金黄饱满的色泽透着诱人的味道,他动作温柔得像在‘伺候’一个金贵少女,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来对待。
范小青苍白的面容挂着无声地讥笑,这男人,对一颗栗子都比她温柔,
这个男人认真温柔起来,能把这一屋子的阴冷霉臭烘干,然而你却不知他下一步就会把你扔进他用温柔掩饰的岩浆池里,接受他滔天焰火的焚烧。
在范小青不知道他要干嘛时,萧泽阳把剥好的一颗栗子递到她面前,
见范小青没有反应,他直接塞进了她嘴里,不过动作依旧很轻柔,没有范小青臆想的粗暴。
她胆战得像个不敢思考的人皮木偶,任由萧泽阳往她嘴里一颗一颗地投喂,却不敢嚼,更加不敢咽下去,生怕里面放了什么能让她一尸两命的毒药。
在萧泽阳默默喂到第三颗的时候,见范小青惶恐呆滞的表情,忽然柔声问道:“不合口味吗?”
“上次看你吃,以为你喜欢。”
喜欢又如何?鉴于某人的人品,她敢吃吗?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作料?
“那段时间我确实很不理智,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很抱歉,”他低眉,继续剥着栗子,没有往范小青的嘴里继续投喂,而是很诚心诚意地把剥好的放到另一个袋子里,就跟给女朋友剥虾一样体贴入微。
“你不应该惹我的,更不应该用孩子作为要挟,不过现在看来,留下这孩子是对的。”
范小青疑惑地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一直以来,萧泽阳都不肯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每晚都在噩梦中苏醒,生怕梦里的一切照进现实,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脖子上套一根绳子,生生把她和她的孩子一同勒死。
如今他终于开口承认了:“孩子是我的,我不会再想着不要他,他出生后跟我姓,将来也可以继承我萧家的财产,你就好好养胎,改天再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
豆大的泪珠一下子从范小青的眼眶里冲了出来,里面的委屈粘稠得化不开,把她嘴唇的水分全都蒸干了,半张着嘴从里呼出滚烫的气息,又被里面两颗栗子堵住了气流,整个身体一抽一抽地呼吸不顺,更加显得她情绪激动。
她激动,除了萧泽阳终于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外,还有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
她不是一个嘴馋的人,她没怀孕之前,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也是特别严格,身上根本不会多长一两的赘肉,在萧家虽然受气,但李桂媛在吃食上从来不亏待她,
可自从那个她知道叫‘螃蟹’的男人把她拐走后,就把她当畜生一样对待,用铁链锁着她,不让她自由活动,三餐还不定时,全部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烧烤、油炸、什么辛辣刺激他们就吃什么,然后就跟喂狗一样,随便给她来点对付就好,根本不会在乎她吃不吃,爱不爱吃,吃不吃得惯。
她明明是一个本应‘富太’的孕妇,却硬生生被饿得清瘦萧条,面色菜黄,
她更是恨绝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就住在对面,却一眼也不肯来看她,任由她和这些满身烟臭的臭男人呆在一个空间,吸了一肚子的二手烟不说,要是生出一个畸形怪,那也是他的报应。
这一层楼,就两个单元,全是他的房产,她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可就在他刚刚轻声细语地说要带她去吃好时,她就犯贱似的什么都不想计较了,他这一点点蛊惑人心的心疼,她就跟久旱逢甘霖的枯木一般,感恩戴德地接受。
就因为他说的是‘带她去吃’,而不是‘带吃的给她’,这是两个不同概念的描述,后者里是自由的味道,生生击溃了她怨恨的防线。
只要能自由,只要能出去,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别哭了,不喜欢吃就吐出来,别噎着!”
他声音淡得不像话,也温柔得不像话,甚至把手掌摊在范小青嘴边,等着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