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为,直接让她呆愣在了原地。
也不是没有被抱过,甚至于,在前世,更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被抱在怀里的时候,却依旧心跳的厉害。
若不是烛光昏暗,恐怕自己那涨红的脸色,都要隐藏不住了。
就在自己神游之际,一股浓烈的酒香蹿入鼻中,这让元阮阮的神经猛然绷紧,伸出手来,挣扎着想要逃离。
“阮阮,别动,让我抱抱便好。”感受着怀中人的挣扎,完颜珺有些渴求的说着,“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一个人便孤孤单单的过了下去。每一个苦寒的夜晚,都没有人来给我送上一份甜甜的羹汤。你不知道,你送的羹汤,甜的人发齁。但是在这之后,却让我无比想念。”
这话说完,原本挣扎着的元阮阮也停了下来,鼻子不由的有些发酸。
其实当初,她是故意整他的。她知道,完颜珺从来不吃甜食。但是每次自己拿过去的,即便是捏着鼻子,他也会喝下去的。
喝完之后,还会煞有其事的和她说,好喝。
就在完颜珺自说自话的时候,突然从怀中,传来了嘟囔的声音。
“我知道。”
听到这个,完颜珺忍不住的笑开了。
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哪又如何,每次看到她那双雀跃的眸子,即便是喝下毒药,也是甘之如饴了。
接下来,谁都没有在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待着,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过了许久,终于,完颜珺松开了手。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今后,他要光明正大的把人抱在怀里,永不分开。
二人坐下之后,才开始聊起了正题。
“关于水云烟出事的调查,不知道,是否有了结果?”
其实,结果在三天前就已经送到了完颜珺的案前。只是这对象,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在那张雪白的宣旨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将军夫人。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结果,但是怀疑过后,却推翻了自己的怀疑。自己的暗卫,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把结果递上来的。
这样的结论,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怪不得,当初自己和阮阮演戏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是阮阮提前和母亲说话了的,谁能想到,事后漫不经心交谈的时候,却发现了原来是母亲的真情流露。
现如今在做下这样的事情,想来也并不奇怪了。
看着完颜珺为难的神色,元阮阮多聪明啊,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了。虽然也有些难受,但是多少有些准备,倒也还好。
看着完颜珺一脸为难的样子,她也不催促,就坐在那里,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下决心的。
不过,倒也没有让元阮阮等多久,只见完颜珺一脸的颓色,闭上眼睛,艰难的说出了结果,“我查到了,是我母亲做主动的手。但是阮阮,母亲她肯定是受到了旁人的蒙蔽,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应当不是故意的。”
这番自我安慰的说辞,听的元阮阮都想笑。
受人蒙蔽,堂堂将军夫人,定国府嫡女,何以会受到旁人的蒙蔽。不过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不肯相信也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跟着附和道,“嗯,想来夫人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放心,本宫是不会与夫人多做计较的。”
这番大度的话语,并没有安慰到完颜珺,反而让他有些忐忑。但是眼下,也顾不上这个了,这次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剩几日便是秋围了,宫中多番派人来打探,但是都被我给拦截了下来。不过,一直闷声不响的大皇子,倒是有了谋算。”
“哦,他要做什么?”这倒让元阮阮有些好奇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时候,这个大皇子,到死,都不过是一个透明人。出身不高,身后也没有什么依仗,更别提群臣的支持了。
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也有野心。
看到元阮阮的神色,便知道她并未把大皇子放在心上,不由的有些担心。“秋围的猎场,是由二皇子负责防卫与清理的。大皇子的人,现在正在秘密筹谋着,想要在秋围猎场上,一举扳倒三皇子和二皇子。”
“居然还有皇弟,他想做什么?”这倒是让元阮阮有些好奇了。
元麟不过十岁,定然是要陪伴在母妃跟前的。即便是跟着父皇去围猎,也会有宫人看护。难不成,他是想在猎场上对皇弟动手?
不过,她倒是有些低估大皇子了。
“据我的人探查,他已经买通了伺候的宫女,届时,会在你的衣服上做手脚,吸引林中的猛兽过来。目标,便是三皇子。到时候,若是三皇子出了事情,皇贵妃娘娘定然会奋不顾身的阻拦。这样的话,皇上,还能饶恕的了负责安全的二皇子嘛。”
听到这个,元阮阮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计策,可谓是一箭三雕了,自己是负责衣服的,若是最后查出来,衣服的香料有问题,那么自己,到时候也定然难辞其咎。而二皇子,作为猎场猎物分布的人,在嫔妃休息的地方出现了猛兽,想来也逃脱不了责任。
而大皇子既然招来猛兽,那想必,也是不会放过母妃和皇弟了。
这些人都清除之后,那可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和他争夺皇位了。
想到这里,元阮阮的脸色便徒然冷了下来。算计到她的亲人身上,岂能饶恕。“想不到这大皇子往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野心还挺大。好,既然他喜欢玩,那咱们就陪他玩。”
“哦,阮阮有什么想法。”对于这样的元阮阮,完颜珺还是有些新奇的。
这样的阮阮,虽然和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些偏差,但是,却感觉更真实了些。之前的元阮阮,即便是偶尔发脾气,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从未敢真正的惹自己生气。
那样的元阮阮,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现在看来,他知道缺的是什么了。
“你说,如果这带了香料的衣服,穿到了大皇子的身上,到时候,是不是会好玩了许多。”
看着睁着一双干净眸子的元阮阮,那询问的样子,别提多狡黠了。
不过,这一招自食恶果,也是不错的。
计划若是成功了,那便可以借力除掉两位皇子,也是不错的。
“嗯,就依你说的来。到时候,你不要乱跑,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的。”伸出手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元阮阮的头发,眼中的柔情,一眼万年。
一处幽闭的冷宫,树荫下,此刻正站着两个人,商议着什么。
仔细一瞧,其中一个,是今日留宿宫中的大皇子,还有一个,便是该在庆帝跟前伺候着的额图。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如今这么会凑在了一起。
“想不到,一直在暗中相助的人,居然是额图公公,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在这之前,一直都有人暗中给他传递消息。原以为是哪个想要结交的大臣,可能是看着自己式微,不敢露面罢了。
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后来验证了几次,确认消息无误,便对这个人的投靠深信不疑。
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父皇跟前忠心耿耿的额图。要知道这额图,可是多少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好端端的,怎么会选择了自己。
大皇子可不会自傲的认为自己有什么天赋异禀的地方,才让额图另眼相待的。
不过,他到底是要失望了,对于他的疑惑,额图压根都没有打算给解释,反而反问着,“大皇子若是不信任小的,那么现在大可离去便是了。从此,就当你我从来没有过瓜葛,小人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开玩笑,大皇子就算是再傻,也不会把额图给放开的。于是乎,收敛了自己戏谑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承蒙公公照拂,自当感激不尽,又怎会不信任公公呢。”
这话,倒也是不假。想他年幼时候,没有母妃的照拂,也没有大家族的庇佑。在这宫中,即便是贵为皇子,所过的生活,甚至于都不如普通人。
若不是额图在暗中帮助他,恐怕,能否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
“大皇子无须多礼,小人也不过是当初受过齐妃的一点恩惠,无以为报,略尽绵力罢了。”
听到这个,大皇子暗自笑笑。想来这话,应当是诓他的吧,他的母妃,说的好听些,是齐妃。但是宫中众人,谁有真正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妃子。
要不然,也不会在寒冬腊月之际生下自己,随即便撒手人寰了。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他也不拆穿,左右是个由头罢了。什么都好,只要额图,肯帮自己便好了。
“今日联络大皇子,是为了秋围猎场一事。皇上为了能够顺利的让三皇子继位,已经服下了秘药。算算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若是可以的话,大皇子还是要狠心些,连庆帝,也一并。”随后,便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手势。
这可吓了大皇子一跳,尽管知道周边无人,但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有什么人知晓似的。
在确认无人之后,才心有余悸说着,“此事是否有些草率了呢,现如今父皇既然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若是贸然下手了,若是留下把柄,到时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怎地,大皇子不敢?”额图挑眉问道。
“自然不是,只是既然父皇已经命不久矣,为何还要多做这么一出。万一有什么纰漏,岂不是打草惊蛇。”大皇子解释着。
“那药是假的,是用来诓骗皇贵妃的。”额图不动声色的撒着慌。
这个事情,倒是有些出乎大皇子的意料。若是父皇还有很长的时间,到时候,即便是其余两位皇子都失去了竞争之力,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荣登大宝。
看大皇子的样子,额图便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于是也不着急了,静心等着大皇子的决定。
果然,过了片刻,便有了结果。
只见大皇子咬着牙说着,“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节。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出手了,那不妨,就一窝端了。这样,便再无后患了。”
“嗯,皇上那边,小人会安排好的。到时候,庆帝会和皇贵妃在一起,到时候,大皇子便可将安排好的猛兽放进来。有了指引,定然不会迷失方向的。”
“好,那便有劳公公了。”握着拳头,大皇子在心中给自己暗暗下着决心。
看着大皇子的样子,额图心中的笑意更甚。
很好,很快,便要朝着自己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等大皇子走后,独留下额图一人,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大皇子不知道的是,之所以约见在这里,是因为,这里,便是齐妃生前的住所。
而当初的齐妃,不过是府上的一个洗脚婢女,名唤阿素。之所以能够一步登天,不过是因为当时还是王爷的庆帝,一时醉酒,才造就了之后的事情。
而在酒醒之后,这个和他一夜春风的女子,便被忘之脑后了。别说有什么封赏了,便是连地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甚至于,在其他婢女看到阿素并未被庆帝记起,心中妒忌阿素能够有此机遇,便一个个的对她无不欺凌辱骂。
好不容易挨到了庆帝登记,身怀有孕的阿素,便被带到了宫中。而这,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刚登基的庆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册封了阿素为齐妃。
但是这样,对于阿素来说,也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被封为妃的阿素,空有一个妃子的名号,旁的,与普通的宫女,也并无什么差别。居住在这偏远的宫殿,身怀有孕的阿素,别说什么锦衣玉食的奢华了,便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而王皇后对于阿素率先有孕更是心怀暗恨,别说照料了,不出手暗害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可怜的阿素,到最后,仍旧是独自一人,守着偏远的宫殿,整日枯坐着,打发自己潦草的时间。
若不是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当初生产之际,也不会因为拖太久导致难产,最后血崩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