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经过白日的喧闹之后,可是一眼都没有休息,便到了官府中。
而穆齐和元阮阮作为彼此的被告人和原告,此刻,都被羁押了起来。而身受重伤的穆齐,不过是被简单的包扎了些,便被丢到了牢中,此刻,生死不明。
而元阮阮,由于身份特殊,此刻也被关在了房中,不得与他人有任何的交流。
此刻,穆老太爷正在书房,和之前出现的神秘人在一起,共同商议着眼下的局势。
“少主,经过我们几番考验下来,应该是可以断定,这个完颜珺对六公主,那是一心一意的。如此,我们也可放心大胆的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只是、”
“只是什么?”迶翎有些不耐的问着。
“回禀少主,如今我们既然已经试探出了完颜珺的心意,那么穆齐,是不是也可以救下了。”说完,他便站在那里,等待在迶翎发话了。
他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该说,但是,他毕竟已经答应了别人。
听到这个,迶翎抬起头,看向了穆老太爷,盯了半晌之后,才回答着,“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是。”得到首肯的穆老太爷转身便走了出去。只是在刚出门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老态。
好不容易等到了晌午,一众人员聚集在了衙门。此次审理的,是刚被提拔上来的太守,陆清临。端坐在了大堂之下,颇有一番官威。
只是,陆清临的眼神,却时不时的偷偷的看了几眼元阮阮。只是,在看到元阮阮和完颜珺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时候,便收回了心神,专注在于眼前的证据上了。
“报,启禀大人,穆齐,失踪了。在原本关押穆齐的牢房中,只留下了一份血书,看样子,似乎是穆齐所写。”说着,便把东西呈了上去。
拿过来之后,陆清临大概一看,便有些眉目了。
血书的内容很简单,大意便是:自己原定的家主之位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六公主给抢夺了去,心中难免有些不忿。于是,接着酒劲儿,便密谋在深夜对六公主下毒手。这样,若是事成,自己便可重新夺回自己的家主之位了。
谁料到,在实施的过程中,被六公主所察觉,更甚者,被之后赶来的少将军砍下一臂。
之后在大牢中,醒酒之后对于自己的行为深感悔恨,因此,特把事实真相说明,以免对六公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陆清临在看完之后,便把血书拿下去传阅。而穆老太爷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到这些之后,脸色很是变化了一阵。
“外曾祖父,如此,阮阮可算是清白了吧?”
被质问着的穆老太爷还能说什么,只能回答着,“阮阮,都是外曾祖父不好,听信了那穆齐的谗言,才对你产生了误会。”
“那这穆家的家主?”元阮阮意犹未尽的询问着。
“自然还是你的,除了你,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对于元阮阮的询问,穆老太爷恨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了。哪里还能看出分毫方才的那副恨不能立马将元阮阮拉下马的态度来。
“嗯,那就好。既然这件事情分明了,那穆齐也已经逃走无法接受审判。只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定然是无颜在回来了,而我们穆府,也不至于受这样的人连累。我宣布,穆齐一脉,至此从我们穆府脱出,从此再无瓜葛。若被发现打着穆家的旗号,那定然是不能轻饶的。”这话,元阮阮是看着穆老太爷的眼说的,似乎,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一样。
“嗯,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便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禁不起折腾了。”说完,便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悠悠的朝外走了去。
等无关紧要的人都离开之后,陆清临才从堂上下来,来到了元阮阮跟前,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二人从牛家村一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自己虽说按照约定给送了吃食药品,但是,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一眼。
现在得知了真相,虽然有些气愤元阮阮连自己都隐瞒着。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怯懦的后悔。若是当初,他可以不顾一切,像是完颜珺一样,或许,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明明之前,是他们俩比较要好,不是嘛。
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陆清临,还是元阮阮率先开口打了招呼,“清临哥哥,恭喜你啊,如今,你都是这江南的太守了。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江南的百姓,在也不用和以前似的,饱受欺压了。”
“嗯。”对此,陆清临也只会傻愣愣的答应着,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相较于他的尴尬,元阮阮就好了许多。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陆清临傻愣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的,居然笑弯了腰。
在元阮阮的笑声中,慢慢的,两个人的隔阂似乎都少了很多。犹豫了许久的陆清临,也终于完整的说出来了第一句话。
“阮阮,对不起。”
“啥?清临哥哥,你是不是傻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元阮阮笑着问道,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阮阮,对不起,当初把你一人扔在那里受苦。想必当初,你也十分害怕的吧。”尽管元阮阮是装病,但是牛家村有人感染却是不争的事实。
和病人离的不远,想必,也是极其害怕的吧。
“清临哥哥你在说什么啊,那个时候,有少将军陪着我的啊,能有什么害怕的啊。”
听到这话,陆清临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完颜珺,哪里都有这个完颜珺。可恨的是,自己居然真的输了。元阮阮能够不在意自己的行为,说到底,不过也是因为不在乎罢了。因为没有期盼,所以才不会失望,更加的,也就不会产生什么怨恨的想法。
因此,他的这声对不起,对于元阮阮来说,没有丝毫的用处。
“嗯呢,赈灾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你便要和南诏王一同回京了吧。”若是可以,他还真的不想让元阮阮离开。自己在这里做太守,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谁知,听到这个,元阮阮的回答,却有些出乎意料,“不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我还想去看看。这次回去,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了。”
这倒是实话,毕竟她是六公主,哪里能够成天的抛头露面呢。
“那你接手了穆家,可有什么打算?”
“嗯,这个消息我已经写信告诉父皇了,这次出门游历,便是视察一下穆家的产业,以便日后的掌握。而父皇,也同意了我的这个请求。”
听到这个,陆清临心中一阵佩服。没想到,她居然想的这样远。原本陆清临还打算在元阮阮不方便的时候施以援手,毕竟相距怎么样,而对穆家的产业也不甚熟悉,到时候,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而陆家,除了在官场,商场也自然有自家的营生。到时候也可以帮衬一二。
只是现在看来,连这样的机会,自己都没有了。
“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到时候,我也好去送送你。”
“嗯,就这几日吧。时间比较急,在拖下去,也不好。毕竟那么大的家业交到了我的手中,相信母妃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穆府没落下去的吧。”不同于陆清临的别扭,元阮阮倒是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那一日的光景,让她彻底的失去了在陆清临身上找依靠的想法。再说了,自己现在也在一步一步的变的强大。
“好了,我们走吧,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呢。”这个时候,完颜珺突然走过来说着。
“你们,这是要一起吗?”听到完颜珺的话,陆清临惊讶极了。
“当然,阮阮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无视陆清临的诧异,完颜珺一脸自豪的说着,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可是,可是、”最终,其余的话,他还是自己咽下了。
可是什么呢,可是他是少将军啊,他要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来。可是他是完颜家的人啊,哪里能够守在一个女人跟前。可是,他应该有更远大的抱负啊,岂能就这样蹉跎一辈子。
不过,再多的可是,也不必说出来了。看完颜珺的样子,他不是不清楚。而看元阮阮的样子,应当也是知晓的。这两个人,似乎是达到了某种的默契。自己操心的,有些多余了。
“无事了,这几日刚接手,府中事物繁多,想必,到时候我应当是来不及去送你了。到时候,你你们可要保重了。”种种的无奈,最终,只能凝为这一句话了。
“嗯,清临哥哥,你会是个好官的。江南百姓在你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二人相携离开,身后的来福凑了上来,有些担心的问着,“公子,这次若是六公主在和少将军一同离开了,那公子,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呵,走吧,还有公务要处理呢。”说罢,便干脆的别过了眼,劲直的离开了那里。
来福的话,他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回答。毕竟,自己不是完颜珺。家国天下和儿女情长之间,他只能选择所谓的大义。
京都。
今日,是四公主出嫁的日子。不过,即便是四周装点的有多么的喜庆。陪嫁的清单有多么的让人羡慕,终究还是掩盖不了红盖头下,新娘子那一脸不愿的神情。
但是,不愿又如何,身为皇室公主,享受了身份带来的尊荣,便要承担身份带来的枷锁。
告别了庆帝和王皇后的送行,带着满腔的不甘,最终,元娇苓还是跟随着没藏吉兴踏上了去西夏的路途。
同坐在马车中,原本遮着盖头的元娇苓,更是不顾礼节的一把扯了下来。装点精致的面容,不善的看着没藏吉兴,仿佛是在看着仇人一般。
而坐在她对面的没藏吉兴,对于这一幕,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若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便也罢了,这个硬塞过来的,礼节不礼节的,便是他,也不那么在乎了。无视对方的眼神,他偏过头去,看着手中的书本,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没藏吉兴的这个态度,让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元娇苓更是升腾了怒意,一把扯下没藏吉兴手上的书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随后,也不说话,就这样瞪着没藏吉兴,仿佛要瞪出一个窟窿来。
冷静!
没藏吉兴在心中和自己说着。
“四公主这是何意?”尽管已经压抑了许多,但是那股子不高兴,还是很容易便听了出来。
“没藏王子以为呢?”元娇苓不答反问,脸上的傲气更甚。
“在下不解,还望公主赐教。”
“没藏王子,你我二人因为什么成为了夫妻,想必你我心中都有数。不知,没藏王子有没有兴趣,我们来做个约定如何?”
“约定?什么约定?”搞不清楚元娇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你我二人,说白了不过是因为误会,才造成今日的结果。本宫知晓,你心中,是爱慕元阮阮的。既然这样,你我何不互不干涉,这样,彼此也能落个清净。没藏王子以为如何?”在元娇苓看来,自己的这番话,可是十分诚恳了。
他没藏吉兴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愿意先和他把话说在前面,已经给足了他面子,她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理由会不答应。
再者说来,虽然这没藏吉兴长的脸蛋也是不错的,有一股子异域风情,但是在她看来,和元阮阮沾染上的,便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更别说让她委曲求全的和这个没藏吉兴在一起过日子了。
不过,元娇苓说完之后,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回答,反而听起来,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四公主之意,是你我在男欢女爱之事上,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自然。”难不成,他还想人自己屈尊服侍他不成。
“呵,那就依四公主所言。”说完,没藏吉兴便下了车,丝毫不顾及车上元娇苓的呼喊。
毕竟,现在还没有出庆国的地界,被传出去,自己可是要被诟病的。
不过,不论她如何,自那之后,没藏吉兴在也没有踏上马车一步。自己找了一辆,车内歌姬陪侍,夜夜笙歌,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