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溪水,唯有二人形,正是沐子枫和江苏,现此刻,全身赤裸,正在这溪水中洗澡。
“老周啊,快,快,有鱼。”江苏两手抱着一条大鲤鱼,激动的叫着沐子枫抓鱼。
沐子枫不想打理他,自顾用着条破布擦着身体。
江苏见他如此,只是撇了撇嘴,自讨没趣,自顾抓鱼了。
“我快洗好了,你就继续抓你的鱼吧,我去生个火。”
江苏奇怪,问沐子枫:“生火干什么?”
一听江苏问此,沐子枫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由然而生:“还不是因为你,见到溪水竟会如此失脑,哪怕咱们日寻三,四日,四日未见溪水,也不至于刚见到溪水就拉着我跳于水中,害我衣服全湿了,搞得我现在连个裤头都没得穿。”
“呃,说了那是意外,而且,我本以为出狱后,随便找个地方就有澡洗,结果出来三四天都未看半斗水,不过幸好,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
“你的掌握?你还好意思说啊,要不是因为你带的这条路也不至于这么悲哀,四天不见水就算了,还差点渴死,最后竟沦落到跟乞丐抢臭水沟的水喝,搞的我们还被一群乞丐追着打,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会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个倒霉人物!”沐子枫越说越激动,身体止不住的发颤,眼睛的血丝红的能吃人,看上去尤其癫狂。
他这辈子就没有活得这么憋屈过,他看着江苏,眼睛都湿润了。
回想这三四日的时光,可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不是差点被饿死,就是差点被渴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了,还有天灾,还有人祸,他记得尤其清楚,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那简直就是阴影,出来几天,什么都没吃,滴水未沾,正愁找吃的垫下肚子,毕竟实在是饿的不行,那家伙(江苏)突然跳出来信誓旦旦的说,让他在林中休息,他一人去找吃的,让沐子枫一度十分感动,结果吃的没找到,引了两只野兽,幸亏跑的快,不然差点被野兽给吃了,一天啊,整整一天,那两只野兽也是十分锲而不舍,整整追了他俩一整天。虽然未死在两只野兽下,但,天下雨了,下的特别大,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丝毫不间断,林中四周也没有任何一处能躲雨的地方,刚躲在树下,打雷,差点被劈死,吓得他俩实在不敢躲在树下,没办法只能淋着雨冻着过夜,下了整整一夜,煎熬啊。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第二天那太阳出奇的热烈,差点被热死了,他还被热昏过去一次,周围又是坑坑洼洼和泥泞的泥土,举步艰难,本就没吃饭的他们更难受了,可实在是没东西能吃,都快饿出幻觉了,那天晚上他和江苏实在是饿的不行,再不吃东西怕是要死了,想要找吃的但是一想到差点被野兽给吃了,还被追了一天,想想就很苦涩,这个时候江苏又说他自己去找,让他等着就好,沐子枫回想那整整一天的经历,他不放心让江苏一个人去找吃的,然后二人一起去寻找伙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什么,他俩遇到了一处农田,干起了偷菜行当,虽然不道德,但命重要,才刚进菜田拔了两颗菜,他也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脏的还是干净的,直接咬了一口,还没吃第二口,可惜,悲哀事情又发生了,那江苏不知又干了什么,竟然被农户们发现了,然后那天晚上,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他俩在十几人的农户的手中九死一生,沐子枫把他那十几年的吃奶劲都给用上了,谁能想到整整十几个人,每个人都人手持着农工具,锄头,钉耙,大砍刀等。愣是追了江苏和沐子枫整整一个晚上,偷到了几根白菜,还丢了,啥都没偷到,就吃了一口生白菜,还差点把命给搭上了,最后在残月都内那脏乱的集市下,和乞丐一起乞讨讨饭吃才勉强活了下来。
江苏见沐子枫发火生气,也不敢还口了,只是小声嘀咕:“这家伙也太容易生气了吧,一点都不懂啥叫快乐,我就算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真是的!”
“你说什么?”
江苏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沐子枫耳朵听力这么好,嘀咕一声,小声嘀咕也能被他听到,急忙道:“没,没啥,您老定是听错了,哇,你看,你看,那又有一条鱼,鱼啊,爸爸我来了。”说罢,用一个尤其浮夸地动作潜入了水中。
沐子枫看着江苏行为艺术,捂脸,没目看,实在没目看,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认识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岸整火去了。
并不是说不想独自行走,但事实情况不一样,他有好几次想把江苏偷偷的扔下,自己跑路,可每次都是事与愿违,那家伙太能追了,就算自己要偷偷溜走,可江苏那家伙察觉能力太夸张了,而且还出乎意料的缠人,沐子枫可以说欲哭无泪了,而且为了生存,找个伙食都能九死一生,他都快认命了。
沐子枫和江苏已经出狱了四天了,这四天对他多么希望是个梦,可惜这个真实的噩梦就是真的,他好几十次在怀疑人生,他甚至想起了监狱,他宁愿被关回去。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和这家伙在一起。
试问这么一个既啰嗦还特别缠人的家伙,他跑得掉吗?而且那个家伙好像有魔咒一般,跟他在一起倒霉的事接踵而至,避都避不开,那倒霉玩意儿就一活脱脱的人型麦牙糖,想甩甩不掉,还很粘。
他以前的运气虽说没那么好,但好歹从没有这么衰过,自从他进了监狱认识了江苏,仿佛一切都变了。
现在他已经打算好了,今晚就是他的又一次单独跑路,誓要离开这个奇葩,他想活,他才刚进城,在这样下去绝对会死的,不行,我必须要跑,此不成功我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