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只用了五日的时间,便由荆州拖着大军赶到了并州。
司马琰赶到并州时,正值娄世东疯狂地对并州发动攻击。古清风已将肃州的五万人马尽数带到了并州,与并州所余的七万人马一起抵御娄世东十万人马的进攻。
初时娄世东还有一些战术和打法,并不急切,古清风也见招拆招的应对,两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但近十日以来,娄世东表现得特别急切,不停地对并州城发动攻击,似是想一举拿下并州。
因为过于急切,进攻起来也顾不得太多,双方在兵力上都各有损失。尤其是古清风这边,本就比娄世东要少三万左右的兵力,再加上有两万并州原有的兵卫,并不是十分听指挥,主要都是肃州的兵卫在支应着战事。近十日,古清风见一下子损了两万余人,心下已然有些焦急。
眼见着娄世东指挥着类似黑甲军装备一般的兵卫前来攻城,这帮兵卫不怕箭雨的射击,直向并州城门处冲来,古清风心道:‘这一波打不退,只怕就要被他们冲上城头了。’
古清风正焦急着,却不防从侧面突然冲出一支两万人左右的军队,对着娄世东冲城的兵卫先是一排投石车将人头般大小的石头铺天盖地般地砸下。将那批全身披挂黑甲的兵卫砸得东倒西歪之后;接着便是盾卫手持盾牌和钩镰,盾牌挡住刀枪,钩镰钩住人的脚,将人拖倒,再进行砍杀;弓箭手在后射箭……
一阵冲杀下来,打退了娄世东的再一次攻城。紧接着,一声号角吹响,司马琰的大军也出现在并州城门方向的西南一侧。刘时和杨申立时跑到司马琰的战马前禀报道:“王爷,某等已经击退敌军向并州城发起的一次攻击。”
司马琰看了一眼并州城门前的那些尸首,朝他二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此次救援并州,洛城府兵当记头功。”跟随在司马琰后面不远处的司马长宁卧于车架中,听得司马琰这话,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身上因为赶路而颠得极疼的伤处,此刻也好似没那么疼了。
司马琰提马向前,他身后的将卫立时挥旗跟上。冀北的兵卫在司马琰身后列出阵型,摆在了并州城的城门前,直面娄世东南凉国的军队。
只听得司马琰对着南凉国的军卫高声喊道:“大庆朝冀北守将司马琰,请南凉国大将军娄世东出来一见。”
南凉国的军卫一听‘冀北守将司马琰’,均是一愣,脸色在私下交谈后变了颜色。娄世东自然也得了兵卫的禀报,听得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的军队是司马琰所领的冀北军卫,只得在心中叹道:“想来要夺下并州,已是无望了。”
当娄世东打马来到军阵前与司马琰对视时,司马琰对娄世东说道:“娄将军,可有听闻一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故事?”
娄世东听到司马琰这样问,回答道:“琰王叫本将军出来相见,不会只是为了说一个故事给我听吧!”
司马琰轻笑着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且未城就要被吕雄逸攻下了,南凉国都要被灭了,娄将军就算夺取了并州,又有什么用?”
“你胡说!吕雄逸向南凉国发动攻击不过半月,想要攻到且未城也需要些时间,何况且未城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攻下?”娄世东瞪大了眼睛,对着司马琰斥道:“你休要想以此来动摇南凉国的军心,逼我退兵。”
司马琰也不与他争辩,只问道:“是不是本王胡说,娄将军心中有数,否则娄将军也不会在这几日突然改变战术,不顾伤亡都想要尽快拿下并州。无非是想攻下并州后,回援且未城。”
娄世东听得司马琰一语道破他在战术上改变的目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是仍旧不肯承认且未城危急。因为他也只是七日前接到传报,吕雄逸已经接近且未城,具体且未城的情形是怎样的,他却再没接到消息。
只不过他想着出征前与沮渠猛夏的约定,在没有收到沮渠猛夏让他回转的旨意前,让他仍旧继续攻打靖南五州。所以他虽然心中担心着且未城,却始终没有回援南凉国,只因还未接到沮渠猛夏让他回转的旨意。
司马琰仿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如果你是想等沮渠猛夏的让你撤兵回援的旨意呢!本王料想你是等不到了。”
“为何?”司马琰这话刚说出来,娄世东便变了脸色,急切地问道。
司马琰说道:“吕雄逸就是怕你回援沮渠猛夏,是以攻打且未城时,先绕行至且未城的南面,切断了且未城给你递信的可能,才开始攻打且未城的。”
娄世东听了司马琰的这番说话,心猛地‘砰砰砰’地乱跳了好几下,怪不得他这几天都心惊肉跳地担心着且未城的情况,却始终没有接到沮渠猛夏的传旨。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仅凭司马琰一句话就被吓得退了兵,要是被司马琰骗了,他以后还如何去统领军队作战?遂开口问道:“琰王此番说话,以何为证?”
司马琰轻笑着说道:“本王说话向来不需要什么证明,再说本王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并州只有七万兵卫时,你尚且未能攻入并州,如今本王领着十二万人马赶到,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攻下并州?”
眼见着娄世东怒目不语,司马琰又说道:“再说了,你和沮渠猛夏凭什么认为打下了靖南五州,便能守得住?大庆朝不过是暂时内乱,但内乱平定之后,自然会派兵前来收复失地。整个大凉国都无法与大庆朝相抗,何况是小小的南凉国?”
两人在军前正说话的时候,古清风已然得知城门前的大军是司马琰的冀北军,遂大开城门,领着兵卫列阵前来与司马琰汇合。
眼见着前面两倍于自己的兵力,又见着司马琰的兵卫个个精神抖擞,而自己这边的兵卫经过两月的连续作战,已经疲惫不堪。这时,他才开始思索,此次南征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