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倒不是很在意司马长松,郭家太弱,又没有成器的子孙。司马长松和郭家那些人对承颐和承颐母妃做下的那些事,迟早会报,但却不急于现在。遂开口问道:“月隐玄现在可是到了成国?”
那将卫点头答道:“是,月统领已于半月前就到了成国与成扬王汇合,但因为是分批进入北武地界,最后一批兵卫,却是三日前刚到达。”
听了将卫的回答,司马琰点点头,说道:“那就先去看看司马长宁吧!
将卫领着司马琰来到中军的医官处,寻着了正在给司马长宁治伤的军医。此时司马长宁已经醒了过来,军医正在重新帮他包扎胸腹部再次裂开出血的伤口。
刚进了营帐,就听得司马琰问军医道:“他的情况怎样?”
那军医见是司马琰,忙起要要行礼。司马琰摆摆手后,说道:“不必多礼,你先给他治伤。”
那军医仍旧揖了一礼后,回答道:“安王身上的伤并非今日所伤,有的是暗器所伤,有的是刀砍伤。从伤口的新旧程度来看,也非一日里同时受的伤,有的应当是半月前受的伤,最近的也有五日以上。最重的伤要属腹部这一刀,再深一些,就要见到肠了。”
躺在塌上的司马长宁听了军医这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疼痛的原因,还是有些害怕,连牙关都咬得紧紧地,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因为要为司马长宁包所胸腹部的伤,他的上衣全都被解了开来。披襟敞怀之下,司马琰看到司马长宁身上不止胸腹部一处伤口,大大小小的不同的伤加在一起,也有七八处。想起他素日里娇生惯养的,如今身上这么多伤,今日却难得的没有吭声,不由得对司马长宁语气软和了些。
司马琰问司马长宁道:“长宁,你身上的伤可是一路追着你,要抓你回隆安城的施纶他们伤的?”
司马长宁尽量忍着疼,却也对司马琰的问话回应地点了点头。
“你身边的人呢?为什么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司马琰语气平静地问道。
司马长宁这才回答道:“全都死在来洛城的路上了,倘若不是有一队黑衣人相救,只怕我这条命早就没有了。”
司马琰挑了挑眉,问道:“黑衣人?哪里来的黑衣人,你认不认识他们?”
司马长宁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只是每到危急的关头,就会有黑衣人出手相救。但他们不肯透露姓名,也不肯说是谁派来的。最后一次是在六日前进洛城时候,施纶调派了百余人追杀于我,还是黑衣人拦着施纶的人,我才得以进到洛城的安王府。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司马长宁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进到安王府,首先见的就是他委以重任,并十分相信的郑越。但是他到今日才知道,郑越是大庆朝兵部的人,官居从四品,居然肯在他洛城的安王府隐藏三年……
司马琰自然听出了司马长宁的悔意。说道:“按理说,打小在宫里你就是最爱欺负我的那一个,我可没有少挨你的揍。倘若不是我偷偷去寻侍卫们学了点功夫,又有小皇嫂私下里照佛,说不定早给你打死了。如今你落到这般境地,本就是你自己计不如人,我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没有理由管你。”
司马长宁听了司马琰的话,睁开了眼看了司马琰一眼,想说点什么,又想着从少时一直到今日战场上发生的事,自己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张了张嘴,就又闭上了嘴,还连睁开的眼睛都一并闭上。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又要救你吗?”司马琰看着司马长宁泄了气的样,说道:“就如同当年我赶回琰王府去救你一般,我认为你暂时还不能死。虽然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想留着你和李家去给我不喜欢的人添堵,这样我看着心里会开心些。”
听了司马琰的话,司马长宁睁开了眼,眼里流露出惊异,说道:“外祖已被关入天牢,我如今这样,就算保住了命,只怕回隆安城之后,也是死路一条,还如何给人添堵?”
司马琰说道:“倘若我能将你的谋逆之名去了,还帮着李家洗脱罪名呢?”
司马长宁听了这话,立时想坐起身来,却因为腹部的伤口牵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军医连忙按住司马长宁的身体,说道:“安王殿下,莫动,小心伤口又要崩裂。”
司马琰看着司马长宁这样,也说道:“你不用激动,也不要起身,躺着听我说便好。”
见司马长宁终于肯躺着不再动,眼睛却四下瞟着在营帐中的人,似是在提醒司马琰似的。
司马琰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放心,这帐中都是自己的人。”然后才继续说道:“适才我已将郑越一枪挑杀了。”
“你杀了郑越?”司马长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琰问道。
“嗯!”司马琰说道:“算是帮你解决了一点后顾之忧,省得他回隆安城后乱说话,诬蔑你谋逆。”
“诬蔑我谋逆?”司马长宁吃惊地重复着司马琰的话。
“嗯!”司马琰说道:“你到洛城来,只是想帮着本王一起平叛。”
司马琰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司马长宁却知道司马琰这样做冒了极大的风险。遂担心地说道:“郑越可是朝庭命官呢!上次朱震庭的人只是打伤了一个七品的县令都要被捉拿回隆安城问罪,何况郑越说他是兵部尚书右丞,从四品的官职。”
司马琰却道:“他说他是他就是吗?就算他是,他下令洛城的府兵射杀淮阳和邺城的府兵是事实,战场上的人都看到了,很快就会有人将这消息带回隆安城。”
听了司马琰的话,司马长宁仍然说道:“郑越在洛城的安王府中呆了三年,只怕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些证据说不定也已经送到了隆安城。”
司马琰说道:“所以,我准备将你还有你洛城的府兵一并带到并州去。”
“去并州做什么?”司马长宁诧异地问道.
司马琰回答道:“自然是为了帮你洗脱罪名,你去还是不去?”
司马长宁看着司马琰,半晌后,点头说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