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在沧洲县衙的赵卓恒和姜筱收到了来自古清风、王川和李勇三方的传信。
李勇守的沧洲、成国与南凉交界的山头,只有几十个兵卫逃窜过去,立时便给他们捉住了。王川与谢子硕的传信则是说了那晚泥流对朱震庭军队造成的损失,有两万余人,如今他们正在山腰处翻捡尸身亲点人数,查看朱震庭是否在其中。
当然,他们顺便将黑甲军的黑甲剥了,打算送回成国进行回炉再造的事,他们没有说。
古清风那边也说剿杀了大约五千余名残兵,并未发现有什么将领,当然朱震庭肯定不在其中。
赵卓恒寻思着对姜筱璕说道:“只怕给朱震庭逃脱了。”
姜筱璕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有暗卫进来禀报道:“公子,这两日发现沧洲的边界多了许多人。”
“多了许多人?是过到沧洲的平民老百姓还是别的什么人?”姜筱璕问道。
暗卫回答道:“看着是庄稼人的打扮,可是他们并不是来沧洲定居的,并未带有家眷,全都是男人。从他们行走的姿势看着不像普通老百姓,倒有些军伍的模样,比较象是朱震庭的那些兵卫装扮成庄稼汉的模样。”
赵卓恒听了,立时站起了身,说道:“定然是朱震庭的残军,难道他们还想偷袭沧洲?”
姜筱璕却问暗卫道:“可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动向?可是企图偷袭?”
暗卫回答道:“倒没有发觉他们打算偷袭,虽然他们是分散着进入到沧洲地界,但他们全都只在沧洲与益州的边界上行走,并没有向县城方向赶来的意思。而且大都急匆匆地赶路,似是想赶往某个地方。”
听了这话,姜筱璕挑了挑眉,问道:“他们都是朝什么方向走的?全都是一个方向吗?”
暗卫回答道:“朝南,全都朝一个方向。”
“朝南?”姜筱璕寻思着:“朝南是大庆朝的腹地,难道他们是因其他三面都行不通,所以冒险往南,进入大庆朝的腹地吗?”
这话赵卓恒答不上来,他也想不出朱震庭的残兵在这种时候往南行进的目的。
两人正商量着,又一个暗卫进来,却是来传北武与燕北那边对战的消息。赵卓恒接过传信来打开一看,说道:“燕北与秦国不同,国力强盛,就算琰王与三叔大军压境,丝毫没能威胁到他们。慕容千厉分别调兵应对南面的琰王和西南的大鹏叔,仍旧增兵北武。三叔如今正往北武赶回,驰援北姜。”
姜筱璕听了这话,忙说道:“赶紧派人通知子硕表哥,让他即刻回南姜去护住曾祖。顺便也让李勇和王川准备一下,我回河间府去找瑞王商量一下,可能得找他借琰王的兵支援北武。”
赵卓恒问道:“那朱震庭这边的残兵呢?不管了?”
姜筱璕只得说道:“他们分散着走的,就算朱震庭真的逃脱了,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倘若要抓他们,必然得动用不少人力。只能给古清风那边传信,让他带人在益州边界多巡视,遇有可疑的人多加盘查。也给沧洲边界的住民们说一声,遇有陌生人的行迹,及时向县衙禀报。”
听得姜筱璕这般说,赵卓恒也认为只能这么办。遂说道:“我也赶回南姜。”
姜筱璕却摇了摇头,说道:“朱震庭还有残兵在边界活动,我们不能都走了,你还是得以沧洲主薄的身份在这里主持大局。”
见到赵卓恒又想说什么,姜筱璕说道:“有子硕表哥先回去陪着曾祖,舅父和卓衡表哥从以前秦国的边界直插入北武应该更快,说不定舅父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北武了。沧洲这里还需要一个人善后,需要继续与古清风联络,我们不能都走了。”
赵卓恒听了姜筱璕的话,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姜筱璕赶回河间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寻司马承颐。当她来到承颐的书房的时候,书房里空无一人,姜筱璕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看到承颐坐在书房里等他,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她每次来之前都会让人先传信,以便确保二人能够及时相见,承颐一般都会提前在书房等候,今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书房中转了好一会儿后,才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从脚步声判断,她知道是承颐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承颐从书房外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封传信,拧着眉,脸色不是很好。见到姜筱璕时,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声:“你来了。”
姜筱璕刚想问承颐‘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着承颐身后还跟着有些垂头丧气的魃,极为奇怪。见到两人进了书房,都没说话,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魃没说话,立在一边垂着头。承颐晃了晃手中的传信,仍旧皱着眉说道:“隆安城郊,住在山庄里的那个少年不见了。”
“嗯!?……”姜筱璕有些莫名地问道:“隆安城郊的山庄?哪个少年?”说到这,又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难道是你以前……“
”嗯!“承颐回答道:“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替我在灵隐山下被刺杀,脚受了伤的少年。”
姜筱璕听了这个解释后,立马反应过来。说道:“哦!就是你以前找的替身?你一直把他安置在隆安城郊的山庄里?”
承颐点头回答道:“是,从我离开紫徽宫的时候,就让人将他安置在隆安城郊另置的山庄里。原先一直是由魍和魉看着他,四年来一直都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我怜他替我残了脚,便想弥补他一下,还让人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识字。”
“那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是他自己偷偷逃跑的,还是有人发现了他,将他抓走了?”姜筱璕问道。
承颐回答道:“目前还不清楚,山庄里并未发现有打斗过痕迹,也没发现有其他人闯入,只说新请的一个仆妇也一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