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澜一听,竟然有人陷害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俏脸一紧,微带怒容道:“这些胆肥的奴才真是作死,母亲素日对他们那么好,他们不仅不知道惜福,还在背后做尽坏事,求老太君严查此案,还母亲一个公道。”
她本以为老太君会顺着自己的话,一口应下来,可是老太君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面色阴沉,身边的嬷嬷们眼观鼻,鼻观心,饶是温玉澜给了许多眼色,竟半点反应也无。
其他人也都奇怪地看着温玉澜。
“大家怎么都看着我,老太君也是生气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错什么了吗?”
谢氏静静站在原地,面对温玉澜质疑且愤怒的目光,仅仅是微笑回应。
温玉澜有些着慌,没有母亲和端嬷嬷在身边,唯一用的顺手的丫鬟彩儿已经死在了四合塔,她孤立无援。扣在衣袖里的手暗暗掐紧,好痛,可是痛感并没能使她明白过来。
金姨娘冷眼看着,用帕子掩住笑,凑在温玉蔻耳边道:“你瞧她那副傻样子,亏她生在窦夫人身边,长在窦夫人身边,城府算计竟不及她娘百分之一。谢夫人这句话明着要老太君给窦夫人平冤,其实啊,是想让老太君好好查查窦夫人私吞公款的事情。躲还躲不及,二小姐还真的信了。枉我先前还当她是个对手,看来的确是高估她了。”
温玉蔻微微一笑,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点心,雪白小巧,冰透晶莹,托在指尖递了过去:“金姨娘,你看这点心,看着一个样,吃起来又是一个样。不常吃的人,是绝对不会知道德福楼的芙蓉糕其实是五色杂果熬制笼蒸而成的,只当它天生就这么白,这么甜。好点心,自然是值得花些心思做出别人想不到的口感。”
金姨娘接过,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透出些许迟疑:“难不成这场戏还有人没上场?”
温玉蔻笑而不语。
温玉澜因为心慌,对着谢氏发火道:“我知道了,那些下人平日对母亲忠心耿耿,一定是你从中作梗,才嫁祸给母亲。你如此深谋远虑,是何居心!”
谢氏淡淡道:“我并没有什么居心,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二小姐。”
“不要说这些假话骗人了,你当我不晓得吗。你出身贫穷又无权无势,嫁给二叔进入温府,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从一介小小的民女做到堂堂的二奶奶的位置,还想趁机取代我母亲……”
温玉澜越说越没了规矩,谢氏依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这时温玉止突然站了出来,轻轻拉住温玉澜的袖子,好言相劝:“大姐姐,快别说了,老太君生气了呢。”
她一身素衣,头上仅插着一朵雅致的簪花,身形如弱柳扶风,声音清灵,与温玉澜的华丽衣饰形成鲜明对比,令众人眼前一亮。
因为温玉止平日存在感太低,温玉澜甚至还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反问一句:“你谁呀……”
温玉止一愣,双眼顿时聚满泪水,盈盈动人,顺着纤细的下巴低落,但仍强忍着不哭出声。她就那样默默站立在趾高气扬的温玉澜身边,更加显得柔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