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百万一家十余口,携一众手拿棍棒的壮硕家丁,来到新宅,准备围观这个青年大师,想知道是如何不设法坛,还能把鬼收了。
众人刚进到新宅院子,一阵阴风骤起,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家丁此刻都不由后退一步,没了之前的装腔作势,惶恐的眼神不住四顾。
那谭百万也腿肚子直打哆嗦,想来那些鬼怪对他们影响颇深。
“大师,一切就拜托你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自会竭尽全力,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府邸。”
张义初一抹轻笑,念头微动,一拍挂在腰间的黑色小瓶,一道道浓厚的黑色烟气从瓶口喷涌而出,化作八道身影站立在院落中央。
且看那为将者,膀阔三停,腰大十围,面白如料染,身着青黑色吞云兽铠,腰插厚背宽口长刀,周身滚滚阴煞气息宛如实质,袭人面目,隐隐传来凄惨的哭嚎之声。
身后七名兵卒,皆负青甲,手拿长枪,腰挎尖刀,气势虽然不如前者,但也让人不寒而栗。
“末将拜见主公!”
一众将兵气势微敛,对张义初单膝跪拜。
这一幕着实吓坏了谭百万等人,骇得退缩在一旁角落,瑟瑟发抖。
“这…这些鬼怪怎么感觉比宅子里的还凶啊。”
“就是就是,我裤子都湿了。”
要不是这群鬼对这个青年大师倒头就拜,谭家上下怕是早就要落荒而逃了。
“你们不用害怕,我代地府巡守阳间,这是我豢养的阴兵。”
张义初这话当然只是托词,只是让他们心安,免得落人口实,说他养鬼自用。
“那…那就劳烦大师,不,劳烦大人了。”
谭百万到底是坐拥百万家财的富家翁,还算见多识广,见此情景,只能拱手称是,免得祸及自己。
“鬼将军,你带兵先把里面闹事的恶鬼都押出来。”
“末将得令!”
鬼将军拔刀转身,带一众鬼兵直冲正堂。
虽然门窗紧锁,但对于鬼身的他们而言,形同虚设,穿堂而过。
一阵狂风乍起,随即鬼哭神嚎之声此起彼伏,盏茶功夫,鬼将军就押解着鬼怪走了出来。
“回禀主公,此间鬼怪皆在这里,共计八名。”
张义初微微颔首,这一家子鬼怪老老少少倒是挺齐,其中一头女鬼赫然是恶鬼修为,其余不过游魂而已。
“谭老爷,瞧瞧看,这些是否是为祸你们家的鬼怪。”
谭百万此刻正一脸肉疼数着鬼怪,根本没听见张义初的问话,倒是一旁的妻儿老小、护院家丁说个不停。
“不错不错,就是那只女鬼搬我下床的。”
“那个小鬼也经常吓我,有次差点还掐死我呢。”
“谢天谢地,以后可以住新宅子了。”
……
张义初走到谭百万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手指着被押出来的鬼怪。
“谭老爷,这里八只鬼,按照先前我们约好的,一只鬼一百大洋,八只鬼,就是八百个大洋。”
“不过,我刚才掐算,这些鬼闹事也是事出有因,你这新宅修建在别人的坟墓上,让他们睡不舒服,他们也让你们睡不舒服,尽管如此也没有害一条性命,我如今收了他们,对我而言多少有伤阴德。”
张义初一脸含笑,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大…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给我凑个整,一千大洋,我立马让他们消失,怎么样?你也不希望哪天他们再回来吧?”
谭百万哭丧着脸,瞟了眼煞气逼人的阴兵和一旁被押的鬼怪,尽管心头百般不愿意,此刻也得花钱消灾,能轻易收拾这群鬼,自然也能轻松收拾自己。
“一千就一千,还望大人收拾妥当。”
从怀里摸出一打银票,数出十张一百面额,递给张义初。
收了银票,张义初也不再耽搁,挥手示意鬼兵后退,双手法决翻转,口中念念有词。
“大日齐天,精金火焰,乾字御法!”
“炼!”
阴寒的法力随着法诀鼓荡,在八鬼脚下各自出现青色火焰,如同锁链一般,将其捆傅住。
“嗷!”
“吼!”
火焰缠绕鬼躯,其上法力传来灼热之感,一众鬼怪齐齐嘶嚎,阵阵白烟升腾,宛如炼狱。
这番情景落入谭家众人眼中,更是骇得不行,皆逃也似的奔出大门。
除却那拥有恶鬼修为的女鬼,其余游魂都承受不住法火煅烧,化成一股浓郁的阴气盘桓半空。
那女鬼此刻也紧闭双目,魂体上已经被张义初打入烙印,虽然修为濒临崩溃,但自身阴气却比先前更加凝实。
张义初法诀一收,将女鬼和几道鬼怪所化阴气尽数收入纳魂瓶中。
待此间事了,将女鬼祭炼一翻,留在身边做一个端茶倒水的侍女也是不错。
而那几股阴气也要找个僻静地方炼化,自己经过数月积累,也该突破引气,迈入通窍境界了。
心念一动,一众阴兵也化作条条黑烟,钻入纳魂瓶。
最后一个阴兵进入时却略带滞涩,看来这法器已经到了收纳鬼物的极限,自己接下来应该收集材料重新再炼一个了。
大门外,谭百万一众还惊魂未定,鬼怪惨烈的嘶吼声犹在耳畔,那名年轻的收鬼大师手法实在太过残忍。
看到张义初迈步走出来,都不由浑身一颤。
“谭老爷,这新宅的恶鬼我已经收了,顺便还帮你涤除积蓄已久的阴气,不要心疼你那一千块大洋,若是我再晚来半月,里面恶鬼久怨成疾,起了杀心,可就要来清算你的性命了。”
谭百万听完不由冷汗直冒,在一旁家丁的搀扶下,强撑着露出笑容。
“那还得感谢大师,既解了新宅鬼祸,还救了身家性命,谭某自然不会心疼那一千块大洋。”
紧接着谭百万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五十大洋的银票。
“大师,这点小意思全当来谭家镇的花销,收下,收下!”
张义初暗道识趣,也不再说什么,收了银票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