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为何你不相信我?”
“那你有跟我说实话吗?”
“我有!只是你不愿意听而已。”
“那你就说,你有没有派人去杀她的外祖父。”
曹添峰与曹枯矾对视,一个眼神凌厉,咄咄逼近。
一个满是委屈,又多是坚定和不甘。
短暂的沉默中,一身黑色长裙,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走到了曹添峰身后,她将指间的毒针对准了曹添峰的后颈。
就在她快要下手之时。
咳咳!
曹枯矾忽然咳嗽两声,而她立刻停手,转身间一个飞身而起,重新回到了房梁上坐好。
“你是不是又染了风寒?”
曹添峰终究还是心软了,松开了曹枯矾的衣领,问了一句。
曹枯矾咳嗽几声后,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说的风轻云淡,“这大热天的,我也能沾染风寒,我这身子骨还是不要的好。”
“说什么傻话?快住下!”
曹添峰扶着他坐下,看到曹枯矾的脸颊又消瘦了,知道他最近定是生病了。
“九哥,不必担心我!”
“找大夫看过没有?不行就让李太医给你看看。”
“李太医已经看过了,他说我这是常年累月出来的病,只要养养就会好,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九哥你放心好了。”
放心?这让他如何放心?
曹添峰又岂会忘记了,十多年前,在他的母妃弃他而去的时候,他哭着喊着去找他母妃。
却在路径后花园时,被人推下了桥,掉进了冰湖中。
当时他不会游水,冰天雪地的,又冻得他四肢麻木,还以为会溺死在冰湖中。
是小齐王曹枯矾救了他,也是那个时候,曹枯矾的身子骨伤到了,才会落下这一身的伤。
所以说他的命也是曹枯矾救的,他又岂会容忍,别人来伤害他,甚至要了他性命。
即便这个人是程玉姚,他也不会允许。
“九哥,我到现在经常都会想起儿时的事,只是现在我们都变了,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我们都变了。”
“但九哥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信你!”
曹添峰握住曹枯矾的手,他相信他,这是从小时候就已经确立的关系。
如果不是曹枯矾,他早已掉进冰湖里死了。
如果不是曹枯矾,他在没有了母妃,被一干皇子公主嫌弃的时候,是他陪伴着他,度过了孤单又难过的时光。
他又岂会不相信他?
更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了他。
“晚膳好了,我们去吃晚膳,你可要多喝几杯!”
“好!”
晚膳摆好了,曹添峰和曹枯矾痛饮几杯,两个人觥筹交错,如回到十多年前的亲密兄弟一般。
坐在房梁上的黑色长衣之人,见两个人都喝的叮咛大醉之时,身子轻盈落下,从敞开的窗子飞身而出。
那人回头看了眼趴在桌上,醉倒的曹添峰,褐色的瞳孔眯了眯,飞身而起,离开了齐王府。
从曹添峰离开以后,程玉姚就有些心里不自在,就连她娘亲亲手给她做的饭菜,她都没有胃口吃了。
站在门口的她,本来是漫无目的的站在那里,后来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情,似在等待谁回来。
而那个人,她不愿意承认,但又欺骗不了自己。
她等人就是曹添峰。
呼啦!
衣摆翩飞的声音传来,程玉姚扭头看了眼旁边高树,只见一道身影从上面飞身下来……
程玉姚双眸满是期待的看过去,只是当那一道黑色长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双脚落地轻盈如雪的姿态。
程玉姚能猜出来,眼前这身黑衣蒙面人,是个女人。
也绝非是曹添峰所扮。
她警惕的看过去,心里的失望也被这种警惕的心取代。
“你是谁?来相府做什么?”
“你抓到白芷了?”
女人清冷的声音,如水一样波澜不惊,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淡漠感。
“你怎么知道?”程玉姚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那不是白芷!”
女人撤掉脸上的黑色面巾,和屋中昏迷中白芷有着一样的容貌,只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冷,更有说不出的侵略感。
“你是白芷?不对,你应该是易容成白芷的模样?”
“我的易容术,绝不是那么简单,我可以让一个人,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而不是用那些人皮做的面具,太过容易被识破了。”
程玉姚听闻曹添峰提起过白芷,她也知道,白芷的能耐。
能把三国都搅的翻天覆地的女人,绝非是个等闲之辈。
“你来告诉这些做什么?是齐王让你来找我的?”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别在招惹齐王,不然恭亲王也护不住你。”
程玉姚有些听不明白了,难道他真的是好心过来奉劝她这些的?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我可不认为你是好心要来帮我的。”
“帮你?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齐王伤心……你的死,对我无所谓。”
程玉姚仔细看了眼这个冷面的女人,知道她来说这些,也是话中告诉她,收起动齐王的心思。
“若是齐王能收回伤害我外祖父的想法,我会考虑不去找他算账。”
“这我就不能左右齐王的心意,若是他真想要你外祖父死,我会亲手做到。”
程玉姚眯起眼睛,哼笑一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先下手为强,让你和齐王,都先死在我的手上。”
“话说的太大了,就不好了,你没那个能耐!”
黑裙女人一甩手中的九节鞭,鞭子啪啪啪在空中脆响几声,鞭端猛地朝着程玉姚的脸击打过来。
程玉姚眼疾手快躲过去,将指间毒针甩了出去。
嗖嗖嗖!
黑裙女人一甩九节鞭,将毒针挡开,再次甩来九节鞭,鞭子又朝着程玉姚的身体抽打过来。
程玉姚一个翻身躲过,从腰间抽出匕首,朝着黑裙女人甩过去。
碰!
黑裙女人又用长鞭将匕首挡开,就在这时候,程玉姚掀开衣袖,对准了黑裙女人。
嗖嗖嗖!
手臂上的袖箭,一支支接连不断的朝着黑裙女人射杀过去。
“还真是够狡猾的!”
黑裙女人冷嘲热讽一句,抽动九节鞭,在她躲开的时候,用九节鞭将短短箭给挡开。
“狡猾吗?我等你很久了!”
程玉姚话音刚落,黑裙女人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刚要起身逃走,突然看到了天空中罩下来一个大网。
“将凶手抓住了!”
“别让她跑了!”
说话的人正是衙门老爷,程玉姚当初没有让他走,而是跟他暗自商量好了,让他带人在秋水阁设下埋伏,就是等着真的凶手出现。
她其实也猜到了一件事,就是那个被抓的白芷,实在是太容易了,或许是假的。
现在好了,一切都证实了她的想法,真正的白芷后面还是来了。
“就凭你们也能抓到我?笑话!”
撕拉!
大网瞬间破裂,黑裙女人持长鞭飞身而来,刺向了程玉姚。
“你真是找死!”
找死?
程玉姚已经死过一次,再让她死第二次,谈何容易。
在黑裙女人飞身抽打九节鞭之时,她向后退了两步。
抬起手,她眯眼冷喝一声。
“放箭!”
嗖嗖嗖!
数十只长箭齐发。
黑裙女人没想到程玉姚会设下这样的埋伏,还以为不过是些大网抓住她。
现在看来,真的是准备了很久,想要抓住她,势在必得。
“你只狡猾的狐狸!”
黑裙女人谩骂一声后,用九节鞭挡开那些飞来的长箭。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长箭的射来的速度和数量,不是她一双手就能挡开的,身上还是中了几箭。
“该死!”
她用手折断了箭杆,恨恨的看向出谋划策的人程玉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程玉姚淡淡一笑,“其实吧,你活着,和你死了,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已经有人和你长得一样,我就没必要去驯兽一样,去掌控一个不好掌管的野兽。”
她的话,让黑裙女人想到了什么,只是不等她准备逃走。
一只奇怪的东西扎入了她的手臂。
“别怕,这东西不会让你死的,只会让你好好休息下!”
程玉姚飞快的走过去,将她手臂上的麻醉剂推进去,然后一把将黑裙女人给推倒在地。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裙女人想要试着爬起,逃走,却发现双脚无力,又坐回了地上去。
“别喊了,等下好好睡一觉,或许你醒来的时候。你一心想要护着的齐王,已经生死未卜了。”
程玉姚走过去,一脚踢中了黑裙女人的脸。
黑裙女人痛叫一声后,头撞在了地上后,整个人昏死过去。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就带走好了!不过你不能先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免得打草惊蛇。
而且这个女人很危险的,一定要严加看管,若是你想处置她,那就尽早为好。”
衙门老爷听的有点汗涔涔的,又要他不要打草惊蛇公布于众,又要他快点处置了这个凶手。
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妃,微臣还是有些不太懂!”
“那就回去将她杀了好了,五姨娘沈氏是她杀的,这件事等我爹回来了,定要去衙门找她的。”
程玉姚从她娘亲的口中,得知了自从这个五姨娘进了相府,爹爹可是很宠爱的。
如今死了,凶手是这个白芷,他定然不会放过她。
“微臣明白了,那微臣将罪犯带走,不打扰王妃了!”
“嗯!”
程玉姚见衙门的人将白芷带走,她心里也松快了不少,齐王一定想不到,白芷会被这么抓走。
若是他真的来要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回到屋中,程玉姚见到了床榻上的假白芷已经醒了。
“是你救了我?”
“嗯!不过我救你,是有条件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但你身上被我下的毒,怕是发作时,无药可解了。”
假白芷一听,顿时脸色紧张起来,从床榻上掉下来,跪在地上,求着程玉姚。
“求你,给我解药,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不是不可以,但在这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程玉姚眼神暗了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勾起唇角笑了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