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姚将杨天冬带到了她住的小院。
她屏退了所有人,这留有他们二人,也方便他们两个人在此谈话。
“外祖父,虽然我不想把您想成那样,但玉儿实在不懂,为何您想要杀了王爷?”
“玉儿,外祖父何时要杀了他?不过是给他点警告,让他日后对你好点而已。”
程玉姚仔细盯着他的脸色看,这话说的情深义重,但与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
“外祖父,我们是五年没有见过了。但您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疼我爱我的外祖父,也是为南越国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
程玉姚走过去,拉住他的大手,双手握住,抬头用真挚的眼神望向他。
“我知道,您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不希望,您去杀恭亲王,他也是我在乎的人。”
杨天冬感受到程玉姚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明显握紧,他浓眉皱起,深吸一口气。
“玉儿,外祖父的确是做错了,但外祖父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玉姚听到了他的解释,虽然为他担心,但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来她没有看错,猜错。
她看了眼院门口一晃而过的身影,猜到了,外祖父此次前来,也是有人跟踪,监视,时刻都处于束缚和危险。
为了不让监视他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程玉姚踮起脚尖,在外祖父耳边轻声道。
“夺嫡之争,玉儿劝外祖父不要支持任何一方,保持中立,好好镇守边关。”
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程玉姚发现外祖父的眉头拧的更紧,她看得出,他定是陷入泥沼之中,很难抽身了。
她蹙了蹙眉头,看来这件事,她应该想办法,帮外祖父一把。
嚯!~
程玉姚从后腰抽出匕首,划破长空,忽然对准了杨天冬的脖颈。
杨天冬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惊睁双眼。
“玉儿,我可是你外祖父,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杨将军,你一定想不到吧?你信任的人,想要拥护的皇室之人,会派我来杀你!”
她背对着院门口,所以给杨天冬使眼色的时候,院门口的一个人并未看到。
杨天冬刚才内心纠结,但想到这件事要是让他疼爱的外孙女有危险,他宁肯危险,也要站到外孙女这边。
他顺势跟着演下去,“你想杀本将军?本将军既然答应了你们的话,就一定兑现,可你们竟然言而无信,那本将军定不饶你!”
“不饶?那就说说,你要不饶谁好了?”
“当然是齐……”
嗖嗖!
程玉姚听到了身后破长风的金属声,回眸一看,是两只短箭射来。
她侧弯身,短箭从她身侧射过去。
呼啦!
衣摆偏飞声,程玉姚看到了一身紫色长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那人手中有着两把赤月剑,猛地朝她刺过来。
“小心,玉儿!”
杨天冬一把将程玉姚拉到身后,他没有带长剑,赤手空拳迎过去。
在紫衣蒙面女人和杨天冬交手之时,程玉姚余光瞥见了墙上站着一位嫩粉色长裙,手撑着一把花伞的女人。
这个女人,似乎是前世里遇见之人?
她转身看过去,就见那个女人撑着伞从高墙上跳下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也随之传来。
“听闻恭亲王妃是相门的草包大小姐,花痴又任性,不曾想也是个身手敏捷的人。”
哗啦啦!
粉色衣裳的女人,撑着一只花伞,花伞下不断的散落着粉红色的花瓣,她穿着一双粉红色的鞋子在空中蹬踩着,长裙在空中拽掖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程玉姚总觉得她曾经见过她,不仅是在前世,这一世她也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你我是否见过?”她试探的问一句。
粉色衣裳的女人此时双脚已经轻盈落地,裙摆也在地上轻轻落成一道弧度,花伞微微扬起,露出一张蒙着粉色面巾的桃花双眼。
“若是你真的觉得你我见过,那应该是在梦里见到的吧?”
梦里?
绝不是。
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程玉姚也没废话,直截了当问,“你是谁派来的?是想刺杀我外祖父?”
“算你猜对了,不过猜对了又如何?也一样会跟你外祖父,变成一具尸体。”
话音刚落,粉色衣裳的女人将手中的花伞抛了出去。
花伞在空中旋转,伞下仍旧是散落的花瓣。
只不过这花香,闻起来有些奇怪,而那只花伞越来越近,在空中也发出了金属划破长空的嚯嚯声。
“玉儿,小心!”
杨天冬看到那个粉色衣裳的女人将花伞抛向程玉姚,惊睁双眼,冲了过来。
紫色长裙的女人飞身而来,将杨天冬拦住去路。
“你想救人,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着救了。”
“放肆!就凭你,也配拦着本将?”
杨天冬视线不安的看向程玉姚,却还是碍于紫色长裙的女人拦住他,跟她打斗起来。
指缝间捏着银针,程玉姚向后急速退了两步,和那把飞来的花伞保持一定距离,再将手中的银针抛出去。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程玉姚的银针在刺向花伞的时候,竟然会被弹掉落地。
眼见花伞要飞到她头顶时,程玉姚从后腰抽出匕首,猛地抛出去。
当!
花伞的伞把,被匕首击中。
伞明显晃了晃,而这个时候的程玉姚,反客为主,指间又捏着银针,朝着粉色衣裳的女人身上甩射去。
粉色衣裳的女人从后腰拔出一只竹竿子。
在银针要射向她的时候,她赶紧将竹竿子从中间拔下来。
瞬间,两截竹竿子变成了双竹剑。
“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搬出来?简直是献丑。”
粉色衣裳女人用双竹剑挡开银针,双脚跃起,飞身而来。
空中划出两道寒光,闪疼了程玉姚的双眼。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想要跟粉色衣裳的女人刀剑相向时,只觉得脊背有点发凉,也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她没敢回头,因为粉色衣裳的女人已经用双竹剑刺向她。
“别撑一时口快,老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程玉姚持着匕首,双脚跃起,刺了过去。
铿!铿!~
程玉姚挡住了双竹剑,在抬脚要踢开粉色衣裳的女人时,却见对方眼底露出一副很是得意的笑容。
“你……必死无疑!”
程玉姚觉察到她的目光盯着她身后看,她猛然回头,却看到一只花伞,从她身后又转飞回来。
而花伞的花边,都是锯齿状,在空中飞转,像是亮片一样,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寒光。
就在她准备躲开之时,腰间一只炙热的大手揽住,紧接着整个人向着身后飞去,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熟悉的怀抱,温暖,味道。
即便程玉姚没有回头去看,也能猜出将她护在怀中的男人是谁。
碰!
男人长剑一挥,那只花伞就被劈成两半,里面夹杂的花瓣,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没有收起长剑,而是动作非常利落的一个转身,将长剑再次挥出去。
铿!~
双竹剑虽然没有断掉,却还是被挥来的长剑,撞击开,双竹剑连带着粉裙女人一起被击打的倒退而飞。
“齐王的人,也就这点本事?”
在男人冷讽的说出这话后,程玉姚不禁深吸一口气。
齐王?
原来她们都是齐王派来杀她外祖父灭口的。
而她的外祖父,也是跟齐王合作?
其实这里更让她惊奇的,还是曹添峰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甘愿让她外祖父威胁他,差点杀了他。
他不还手的原因,其实程玉姚也猜到了,那是因为她在乎外祖父,而他是在乎她的。
粉色衣裳的女人咬牙一笑,“什么齐王?我根本不认识他!别废话,受死吧!”
她再次挥动双竹剑飞来,曹添峰将程玉姚给护在身后,长剑挥去。
几个回合下来。
那个粉色衣裳的女人终究还是败了,而且她脸上的粉色面巾也被风卷走。
她赶紧用手想捂住脸,却还是被程玉姚发现了她的容颜。
“是你?”
粉色衣裳的女人什么也没说,在紫色长裙的女人被杨天冬打的吐血飞时,她一脚将紫色长裙的女人踢中。
就见紫色长裙的女人朝着曹添峰和程玉姚飞去,曹添峰本能的用长剑刺去,护住程玉姚。
啊!~
紫色长裙的女人被剑刺死。
而粉色衣裳的女人已经从高墙跳下去,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站住!”
杨天冬想要追过去,却被程玉姚给拉住了手臂。
“外祖父,别追了,小心为好。”
杨天冬知道她的意思,怕对方挖了陷阱,引他们过去,就是想让他们落入圈套。
“刚才不知道是王妃的外祖父到来,真是误会,若是杨将军不嫌弃,就在府上做客几日。”
曹添峰非但没有记恨他,还提出了要他过来小住几日。
程玉姚对这样的曹添峰很是满意,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外祖父杨天冬,希望他能在这里多住几日,这样他们爷孙二人也能多聊聊了。
“不了,今日之事,都是本将军的错!本将军还有何脸面来王爷府上叨扰。”
刚说完道歉的话,杨天冬脸色却又严肃几分,也没躲避曹添峰看来的视线,警告他道。
“虽说今日是本将的错,但有些话本将也要用长辈的话来教训你几句。
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对玉儿的,日后若是你敢辜负她,我就算是战死沙场,当了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外祖父的话,程玉姚眼眶红了,她挽起外祖父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的臂弯上,有些撒娇道。
“外祖父,还以为你对我不好了。”
“傻丫头!这个世上,你外祖父最偏心的人还是你。你啊……一定要过得幸福快乐,这样外公就能放心了。
还有,千万不要因为外祖父今日所做的事,埋怨外祖父,外祖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程玉姚明显感觉到了外祖父的无奈和无助。
“外祖父,是不是您府上出了什么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