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飞已经没用了。”张闻溪道,他们现在的目的是这个组织,和与之接头的人。
“张姑娘此话差矣。”刘冠章道:“作为献犹小头目,唐飞混进陆府,必然与他们组织的目的有直接关系。”
“奥!”张闻溪恍然大悟:“顺藤摸瓜。”
“是的。”
“多谢刘先生,这倒是个好办法。”沈醉双手抱拳。
“沈先生客气,都是分内之事,可我护院出身,查到这些也是托瓢把子帮衬,不会审人。”
“我也不会。”张闻溪跟上队形。
这么一看,审人的事只能落在沈醉头上,他勉为其难接下。上次审不负卿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各个方面都是。
三人定下下一阶段目标,陆协办也属文职工作,事情不宜办的太张扬,抓捕唐飞要秘密进行。张闻溪和刘冠章负责抓,沈醉负责审。
张闻溪已经可以熟练运用点水式轻功,只是还不能在水面飞行,陆地抓人是没问题的,追风逐影也可坚持一弹指时间。
她把闻溪剑放在家里,唐飞并非武夫,徒手可擒,更何况还有刘冠章在。
日上三竿,本来跃跃欲试的张闻溪,发现蹲人并不是个好活。
其一,唐飞熟识张闻溪和刘冠章。
其二,即便过了这么久,唐飞行事也很谨慎,走路都是倒着走的,也从不自己出门,都是往热闹的地方走。
张闻溪想起他和沈醉护送玉玺的时候,走闹市是有多么欠揍。
哦,张闻溪忽然想起,不走大陆是会被囚禁半个月的,多么操蛋人生经历啊。想原来,她从不在旺季出门旅游,就是害怕人山人海的人头,事实证明,人的习惯真的能改。
当时以待成追忆,还是和谐社会香。
又蹲几天,张闻溪有点绝望,觉得过了清明都不一定能逮着唐飞,事情也往往就是这样,在你开心的时候迎来挫折,在你绝望的时候又给你希望,这机会还真就让她和刘冠章逮着了。
张闻溪好歹也是被捂过的人,轻功遗传了周寞深的轻巧飘逸,从背后捂住唐飞,刘冠章跟上,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将唐飞打晕,二人配合天衣无缝。
将唐飞带回陆府,暗房早已被清理过,但是那股残留的血腥味还是钻进口鼻,唐飞在这种环境下醒过来,看见对面坐着的是沈醉,明显就不慌了。
沈醉,唐飞眼里的老好人,路协办最好说话的门客。
就平时来说,沈醉确实如唐飞所想,比较好说话,但是唐飞低估了认真工作时的沈先生。
上次审不负卿有手下留情,一是因为二人同病相怜,二是因为沈醉不能近不负卿的身,千面佛一派的易容师,基本都有些防身秘法,哪怕捆住了也一样,不然沈醉的手段还是有很多的。
“沈先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我不过是陆府走丢的一个护院,你抓我回来是什么意思。”唐飞放心下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在危险的边界线内。
“唐飞,献犹头目,可是你。”
“沈先生明知故问。”
“那你现在大概混到什么级别,怎么会亲自混到陆府。”按照沈醉猜测,唐飞级别不高,因此才会亲自来执行任务,手下的武功也都不高。
“沈先生不是来叙旧的吧?在下不才,献犹一个小小头目,手下不过几十号人而已。”
沈醉本以为唐飞也算一号人物,但今日亲眼所见,熟悉之后发觉,此人不过有些小聪明,略微不可一世,而且主观至上。
民间组织的一个小小头目,手下管着几十号人,放在唐飞眼里好像是一个很值得炫耀的大官一样,人一旦有了满足,也大概就这样了。
“几十号人,也很厉害。”沈醉附和道:“据我所知,献犹是一个崇信犹伽洞的组织,怎么会和谛国高层混在一起。”
“不愧是沈先生。”唐飞道:“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但我想,如果你们什么都知道的话,也不会抓我到这里来问。”
唐飞料定沈醉不会多加为难他,至少他不会死,他还有用。
“确实如唐先生所言,我的确还有很多不明之事,若唐先生不愿主动说,被动说也是可以的。”
在张闻溪和刘冠章蹲他的这些天,沈醉早已把工具准备好,
沈醉不让张闻溪去暗房,审人也不让张闻溪听,张闻溪便和梧桐陪着常明公主,刘冠章在暗房门外等沈醉,房内渐渐传来唐飞凄惨的叫喊。
他的叫喊声是循序渐进的,刚开始不觉得怎样,但渐渐的,刘冠章能从叫声中感觉到唐飞的恐惧,是一种慢慢加深的折磨,但是沈先生说过,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有人进来,他便只能在门口听。
这是一种很痛很痒,痒到心里却又没法去挠,想要发泄却又无处发泄的感觉,只想求人给个痛快。唐飞的叫声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找个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等沈醉叫他。
其实很简单,沈醉也不过是在拔唐飞的指甲,十指连心,没感受过的人真的不知道这种闹心又钻心的疼。
一个两个三个,指尖的痛感一点点侵蚀唐飞,其中还夹杂着沈醉的审问,还有屋里的气氛。
这屋里死过人,而且味道是不久前留下的。唐飞回想起清醒时的感受。
沈醉告诉唐飞,那是他在这间暗房里审的第一个人,不久前刚埋。沈醉还说,献犹的人那么多,死了唐飞一个,再抓一个就好,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
第五个,唐飞招了。
与谛国高层合作这件事,组织里大多数人也是不知道的,唐飞上进,自命不凡,总想做些不同于常人的事证明自己,他的上司相中的正是他这一点,恰巧他一介布衣,露脸的时候少,哪怕混进陆府也搅不起大风浪,不像刘冠章,进来了便知道是哪家的。
唐飞混进陆府的任务是,查清柳四小姐究竟是不是常明公主。
“那唐先生查清了吗?”
“沈先生不比我清楚?”唐飞不情不愿。
“不清楚。”
“清了,柳四小姐就是常明公主。”
这件事基本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了,沈醉想听的不是这个:“还有别的目的呢?”
“还有什么目的?”
“是我在审唐先生,不是让唐先生审我。”沈醉耐心也并没有唐飞想的那么多,尤其是这种已经问道却还在打八卦的问题,他沈醉不是傻子,问的自然要答案。
“沈先生,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哦?那我不介意再给唐先生修一修指甲。”
嘶~
“沈先生真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啊。”唐飞现在也是在一直忍着痛的,他实在不愿再多痛一分,咬牙切齿道:“我说,我们的目的是,查清常明公主有没有找到犹伽洞的方法。”
献犹的人也仔细研究过掲皇的作为,认为掲皇自刎实在不合常理,除非还留有后手,那就是他已经找到可以找到犹伽洞的方法,并把方法给到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就是唯一活着的常明公主。
常明公主还活着更加印证献犹的猜想。
只要常明公主用掲皇的方法找到犹伽洞,就可以复活掲皇和前朝皇后,一家人团团圆圆整整齐齐。
“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唐飞答道:“还没查到,就换任务了。”
“什么任务。”
“玉玺。”
呵,说谎。沈醉忍不住笑,却不再追问这一点,玉玺或许对于与他们合作的谛国高层很重要,但是对于献犹来说,常明公主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改了任务?
显然是不合理的,合理的说法是,他们那个时候已经确定,常明公主身上有或没有找到犹伽洞的办法。
民间所传的前朝宝藏,竟是这个。
提到玉玺,沈醉就不得不问:“和你们合作的帝国高层是谁?”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你真的不要再拔我指甲了。”唐飞被沈醉笑的心里发毛。
这个答案沈醉相信唐飞,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头目,也不会知道太多上面的事儿。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上级是谁?”
审好唐飞已是晚上,刘冠章将唐飞安置好,回到房间洗漱,张闻溪到沈醉房间找他,告诉他一件大事——常明公主要去找前朝宝藏。
“犹伽洞?”沈醉的第一个反应。
“什么犹伽洞?”
沈醉将审讯结果告诉张闻溪,张闻溪说:“常明公主说民间关于犹伽洞的猜测是假的,前朝宝藏是真正意义上的金银珠宝的那种宝藏。”
她在听常明公主说这个的时候都兴奋了,常明公主说她会找新皇的人护驾,和所有觊觎前朝宝藏的人一同前去。
大手笔,又是一个说谎的,但是情有可原。
沈醉想起一句话,男人惹出来的乱子,要靠女人来收拾,常明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查来查去,可能最后查出来,即便明白事情真相,也无法想出一个双全法,此时却再不用那些弯弯绕绕了。沈醉放走唐飞,让唐飞告诉他的上级,常明公主要去找前朝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