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旭尧靠着他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累,我只是有些饿了,皇叔,你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被抓过来的时候,晚饭都没吃好。”
他不说饿还好,一说饿这几个年轻人不知是谁的肚子都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看来大家伙都饿了。
林无尘咂了咂嘴也和洛安忆背对着背靠着闭上了眼睛,“洛洛,我也饿了。”
洛安忆叹道,“你不要说饿,我本来还能坚持住的,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没劲儿了。”
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带干粮,无奈之下,大家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的几个人都睡着了,很快天亮了。
这些人醒来的时候,听见了外面隐隐约约有鸟叫的声音,赵汉青兄弟二人便带头钻了出去。
几个人很快上了地面之上,地上已经没有那些石头人了,只有一些零落的树枝,昭示着他们那些人曾经来过这里。
几个年轻人很快带着宁华黾他们一同来到了昨天晚上月神祭祀的那个小树林里。
洛安忆他们看见那一地戴着面具的尸体,顿时惊呆了,三个人立刻扭过头去不再敢看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惨烈的场面,就好像是战场上厮杀而留下来的成堆的尸体一样。
宁华黾看着那些惨烈的遗体,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人……”
那几个年轻人崩溃的大哭起来,那个叫做赵汉青的年轻人跪在地上哀嚎道,“都是大诅师的错,要不是他非要赶在昨天晚上举行什么祭祀,乡亲们也不会死。”
宁华黾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这些人像木偶一样杵在这里,就在那些石雕们撵过来的时候,他们也一动不动,顿时起了疑心,他走到赵汉青面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昨天晚上一定是受了蛊惑,所以才会变得像木头人一样。”
赵汗青抽泣着靠在身边的一棵树上,“齐王殿下有所不知,有一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来了我们的寨子,”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其实他并非是完全的陌生人,他原来也是我们寨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只是他后来跟着我爹去了一趟中原,就不知道是怎么的转了性子,而且眼睛也瞎了,那天他找到大诅师说他近来研究了一种药,那种药喝了之后,就会让人言听计从。”
宁华黾认真地听着这个年轻人说话,他感觉有些蹊跷,按说这种事情应该是那个所谓的大诅师和那年轻人之间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眼前这个人又怎么会窥探的到呢?“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汉青叹了一口气,“是我偷听来的。我是赵牧山的儿子,但我却有些不耻,我和弟弟二人从来没有认过他这个爹,因为他不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有些咬牙切齿,似乎对那个老头有着说不清的恨意。“他年轻的时候用强使我母亲服从了他,可是在得知我母亲有孕之后,居然拒绝娶她,母亲躲在附近的寨子里生下了我们兄弟二人,那糟老头子据听说之后就派人将我们兄弟二人接了回去,但是他却没有接回去,我母亲甚至……”他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你们终究还是他养大的。”宁华黾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赵汉宝则冷笑起来,“他只是把我们带回了他的家里,我们并不是他养大的而是老祖母养大的,他四处游手好闲,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后来他和大诅师走近了,就更加没有管我们的死活了,尽管他是我们寨子里的族长,但就连老祖母过世的时候,他也没有来看望一眼。我和哥哥从小就对他没什么感情。”
赵汗青接着说道,“这些事情都是老祖母后来在我们长大之后告诉我们的,我有一天发现他和寨子里的一帮小伙子出门了,就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不关我的事情不要让我管,我就没再管他,后来有一次他回来,竟然变得疯疯癫癫的。跟他一同回来的年轻人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慕姑娘,老头子之所以会疯是因为那个慕姑娘给他的头上扎了几针。”
洛安忆他们三个人已经躲在了一旁,洛安忆并没有听到赵汗青的话,如果听到的话,她应该会吃惊不小,毕竟当初那赵老汉的疯狂是她胡乱的扎针造成的。
赵汗青叹道,“他疯了,我和弟弟也没再去管他,后来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大诅师说我爹没有完成他给任务,就要将我爹逐出整个星月大寨,可是我们却没有再见过我父亲。”
“那你们寨子里的其他几个青年人怎么样了?”宁华黾想到了当时洛安忆跟他说的那个老头的团队,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竟然是那个老头子的儿子,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们都还好,只是有一个年轻人似乎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和弟弟经常看到那个家伙神出鬼没,并且他还有一个外地的朋友,那个外地的朋友,我们只见过一两次他长得特别像中原人,我和弟弟因为对那个家伙有些好奇,就时常地跟踪他,有一天发现他偷偷摸摸的去了大诅师的家里,就跟在他身后,溜到大诅师家屋外偷听他们说话。他说他研究了一种药,能让人吃了之后言听计从。”赵汉青继续说道。
宁华黾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那些人应该是服用了你说的那种药物。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药物来控制寨子里的人呢?”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控制起来,难道说只是为了在祭祀的时候,让他们保持安静?
赵汉青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我有一点是知道的,大诅师一定不知道那个家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宁华黾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现在这个地方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是到这附近挖个坑,把这里的乡亲们掩埋了吧。到时候如果能够找得到大师还可以给他们做一场法事,向他们这种死法的人一定心存怨念。必须得超度才好。”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赵汉青和赵汉宝兄弟二人带领着几个年轻人回了寨子,不多时取来了工具,在这片林子里挖了坑,将乡亲们全部掩埋了。
宁华黾他们几个人也跟着这兄弟二人回到了他们的山寨里,那个小村子建设的很别致古朴,大多数都是茅草屋。
洛安忆他们三人看着空荡荡的小村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他们不了解那些村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到他们集体被伤害了,也着实的同情他们。
赵汗青给他们倒了茶水,又把家里的余粮拿出来,做了一顿丰盛的饭,招待了他们几个人。
饿了一大早上,几个人很快将那些粮食全部吃光了。
吃完了饭之后,赵汉青对同伴们说了他的决定,然而他的几个同伴并不想跟着齐王,他也就没有强留别人。
宁华黾看他们兄弟两人身强力壮,于是就对他们说,“你们兄弟二人如果还想跟着我的话,我也绝不会嫌弃你们的,这样吧,尧儿他们还要回灵台山你们兄弟两人送他们回去。”
宁旭尧听了这话看向宁华黾,“皇叔,你难道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经历了这一次,他感觉后面可能还会有危险,如果这两个人并不可靠的话,那么皇叔等于把他们送到了虎口。
宁华黾笑道,“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去,毕竟这路上并不太平。说不定还有人要加害他们二人。虽然我猜不透那个所谓的大诅师,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我想在回去的路上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事。”
宁旭尧这才放下心来,“那个大诅师的易容术可真是不错,他居然把我师父模仿得那么像,我和小林子要不是没有及时的分辨出来,也不会上了他的当。”
赵汗青道,“其实大诅师的易容术并没有那么好,他最好的是幻术,你们都被他蒙蔽了。”
洛安忆想起之前的那个老头子来就问他,“我之前被一个老头抓住了,那个特别会吹牛的老头好像也姓赵,他是你们寨子里的族长。”
赵汉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他是我爹。”
洛安忆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他是你爹?”她忽然想起之前那老头子跟他说过,自己有两个儿子,她还以为那老头子只是吹牛而已。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居然真的是那老头子的儿子!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我们兄弟俩根本就不想认他这个爹,他也从来没有管过我们。”赵汉宝说道。
洛安忆听了这话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这就好,这样他们可能就不会找自己报仇了。“其实吧,那老头确实挺爱吹牛的,还有一身的毛病,怎么可能养出来像你们这么优秀的青年呢。”洛安忆尴尬地笑了笑。
宁旭尧和林无尘侧偷偷的笑了:有这样安慰人的?
赵汉青和赵汉宝兄弟二人似乎并没有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