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贞永历二年十月七日,距离杜元钱市门处死之日又过去了三日。
衙司。
辰时,原本已经值的沈放又匆匆赶来。
“大人,我有发现!”
衙司大堂上,沈放作楫,朝着刚至衙司的吴稹沉声开口。
此刻,他面露峥嵘,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吴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做样的沈放,不禁一吓,忙问道:
“什么发现?”
沈放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我已寻到了那些失踪了的那些乞丐!“
”噢!那这可是好事啊! “
吴稹神色一亮,心中不明为何沈放要这般作态。
沈放未言,表情依旧。
见此,吴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开口问道:
”在何处?“
”大人随我来!“
~~~~~~~
那处被烧毁的书店下方的密道很长,约莫有个千丈来长,几日下来沈放每日下值后便会往这边走上一遭,功夫不负有心人,几日下来也总算寻到了踪迹。
如他所料一般,此处被毁的密道确实和那些失踪的乞丐儿有关,只是眼前所见。却是这般的令人发指,连同一起的还有一桩让人惊悚的发现。
”这里?“
吴稹望着眼前的院子,不确定的朝着沈放开口问道。
“嗯”
随沈放应下后,沈知新向前查看情况。
“此处似乎无人!”
沈家老爹一跃落入院子门口的树梢观望,随即一瞥吴稹,在司首大人还在纠结是否要强闯民宅之际,落入院子里将院门打开。
衙司虽是官府,但这般作为也需凭书,读书人的节操让吴稹担心的便是此事。
门开,吴稹带头进入。
院子里空荡荡,像是很久很久未曾住人,腐败的落叶洒满周边,角落里蛛网密布。
“你确定是在这里?”
吴稹再次发表狐疑的意见。
“嗯”
沈放鼻音回应,绕过老爹,吴稹,推开侧厢房的门。
厢房内亦是落满灰尘。
“你确定是此处,吾等虽是官家人,可也不能随意强闯民宅,文牒我这边还未书写……”
吴稹叨唠不停,想要理清沈放的身为家之人的理念观。
“这里!”
沈放右眼暴热,随即打断吴稹叨唠。
今日是第二次使用右眼之力,比往时时间更短,但这珍贵的一瞬间让他这几日已养成了一目了然的能力。
仅仅一瞥,房间的布局便被他看透。
落满灰尘的床角摆着一具青色瓷瓶,瓷瓶上亦是灰尘密布。
沈放轻轻转动青色瓷瓶。
“轰~”
一声巨响,墙角处一偶一道密道落入三人眼中。
沈知新,吴稹一呆,感情此处真有问题。
“小心一些,跟紧我!”
沈放取出怀中火折子,点亮身后的煤灯,握灯率先朝着密道内走去。
密道程阶梯向下,隐于墙体之间。
“好家伙,这么厚的墙,刚竟然没发现!”
吴稹一声低叹,同时也点亮一盏煤灯,夹在沈家父子之间,入了密道。
不管有没有危险,夹在中间必然是最安全的。
…………
密道内阴暗得很,好在不长。
不到十息的时间,密道便到了尽头,尽头所到应该是处暗室。
“什么味道,呜呕~”
吴稹捂嘴,强忍呕意。
暗室极大,约摸有院子一半的大小,三盏煤灯不足已点亮整个暗室,吴稹除了闻到四周刺鼻的腐味,隐隐约约能道几个木箱。
相比吴稹,沈知新恍然呆滞,四境武夫的视力足以让他在暗中一览整个暗室的情况,如今他终于知道了沈放为何会那般的愤怒。
“快!快!这里有灯盏”
吴稹朝着沈家这对父子吆喝,作为司首,亲力亲为可不是他的作风。
然而沈家父子二人闻声未动,迟迟没等到身边二人动作,吴稹不禁心生怨意。
自打沈放做了捕快自己在衙司的地位貌似一落千丈,以前仅有个沈放,现在就连沈知新也不再重视自己的命令了。
“该死!”
吴稹心底叫骂的同时只能自己一一寻到几处煤灯,将其点亮。
随着一处又一处的煤灯被点亮,吴稹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
媒灯被点亮过半,室内已然清晰,吴稹放弃继续点煤灯的动作,承重的朝着沈家父子所望之处走去。
“这是那些失踪的乞丐?”
吴稹颤抖着身子,不知是惧意还是怒意。
“嗯!”
沈放应下,虽然用右眼见过一次,但那仅仅只是金鸿一瞥,如今确确实实站在此地,心中悲愤更甚。
沈知新身为武夫能确切的感受到儿子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杀意,殊不知他身上散发的杀意亦不比沈放少。
“该死!畜~生!”
吴稹眼角落泪,为官十余载,他从未这般哀怒过。
密室其实不必上方的院子要小,只是一角已被密密麻麻的骷髅堆满,才让吴稹先前觉得只有半个院子那般大小。
最里面的全化作了骷髅,慢慢往外骷髅的血肉越来越多。
最外边的则可以称之为尸首了,这些尸首身上的衣物亦可查,破败褴褛,脏污不堪。
除了那些失踪的乞丐还能有谁?
这些乞丐死状奇特,皮肤干涸,只剩下皮与骨,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都是怎么死的?”
吴稹好不容易平复心中怒火,朝着身边二人问道。
“不是正常死亡,像是被抽空了体内的血液一样!”
沈放寒声开口回道。
“嗯!确实是被抽空血气而亡,所以腐味虽有,但却不足以流入外边!”
沈知新补充道,随即又道:
“我想起一事!”
闻言,沈放,吴稹纷纷问道:
“何事?”
“传闻寒洲之地的巫族内有一邪术,吸人血气,依此来提升自身的修为,故此千年前巫族才被佛门,道宗,儒家联手赶至极北之地的寒洲,并将记载此类邪术的籍卷尽数毁去!如今怕是有人寻到了此类籍卷,且修炼多年!”
待沈知新道完,吴稹嘟喃道:
“是苏玉州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大人你瞧瞧那边”
沈放话落,朝着远处一指,随即低眉沉思。
闻言,吴稹沈放所指望去。
“看上去好熟悉啊!”
吴稹走近,看着眼前的十余个木箱低思。
随着吴稹将其中一个木箱打开,整个人愣在原地,低喃道:
“这怎么可能!”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何见到木箱时为何会有那熟悉之感。
沈知新此刻亦是愣于原地。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立马将剩余木箱一一打开。
接连开了四五个后,沈知新停下继续开箱的行为,朝着吴稹望去,不知所以。
吴稹颓然坐地,望向沈放沉声开口道:
“你怎么发现的!”
这几个木箱赫然是之前秦家被劫那批金银古物。
只是不是已经被朝廷带走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放未去回答吴稹所问,右眼是不可能暴露出去的,干脆就保持沉默。
花了半个多时辰,三人将整个密室细细查探完。
除了那百余具乞丐儿尸首和秦家曾被劫走的那些金银古物,还有价值数万两的金银。
同时也发现了一处密道,不过才走了百余米便被封堵上了,应该便是通往之前书店的那处密道。
“大人,现在该如何?”
三人愣坐在原地,尸首腐臭的味道宛若无物一样。
“是啊!该如何是好?”
吴稹茫然,写信至郡城的书信都被劫下,朝廷带走的的东西也敢吞下,幕后之人真是苏玉州吗?
有这般野心,又做了这么多,苏玉州甘愿迎接死亡?
只是不是苏玉州难道是鬼刀?
鬼刀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沈放,一会准备一下,互送我去趟郡城!”
久久之后,吴稹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郡城那边能真正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