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培根学堂一百多年来最年轻的特级教授!”聂人臻沉默片刻后说道。
这话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引发了顾晓兰的强烈反弹。
“你以为你还能当特级教授?”声音似乎从顾晓兰口中吼出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木子磊从疑问中可以听得出来,此时的聂人臻的脸上写满疑惑。
“这就是我等了五年的结果!自己被取消教授资格还蒙然不知!”言语中充满了凄凉的味道。
“什么?我被取消特级教授资格?”聂人臻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堂长一定不会答yīng
!”
“五年来,你以为堂长为保你教授一职所作的努力还不够多吗?如果不是老堂长,你早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这次你在灵魂鉴定室的醉酒闹事,在星塔的两位教授面前丢尽了学堂的颜面,让训导长欧阳火逮到了机会,他联合十多名老师、教授向教学府申请撤销你的教职,而教学府在昨晚已经回信答yīng
了他们的请求!这次惊动了教学府,连堂长也保不了你。相信今天训导长就会拿着教学府的信函来找你。”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跟我说?”聂人臻虚弱地问道。
“亏你还敢这样说!老堂长在收到教学府的来信后,昨晚就跟我一起来找过你,你却外出喝酒彻夜不归。人臻啊,你都醉了五年了,难道还没醉够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说到这里,又传来了顾晓兰的抽泣声。
“晓兰,我……”
“别碰我!”突然又传来了顾晓兰的喝止声。
“别靠过来!”又是一声喝止声。
“晓兰,你别这样,你看我现在不是很清醒没喝醉吗?我最近已经少喝很多酒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步声响了起来,木子磊连忙低下头假装在酿酒。
“你是叫木子磊,是吗?”顾晓兰柔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顾老师。”木子磊抬起头来说道,他发xiàn
顾晓兰脸上有明显擦过的泪痕。
“晓兰,你在做什么?”聂人臻跟了进来,伸出手来拉了拉顾晓兰的手臂。
顾晓兰一把甩开聂人臻的手,问木子磊:“告sù
老师,你在学什么?”
木子磊先是看了看顾晓兰,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聂人臻,他的导师此时正拼命地向木子磊打着眼色。
“我……我……”
顾晓兰见木子磊支支吾吾,她马上回头瞪了聂人臻一眼,继而说道:
“你如果不想说,那就由老师我来说,你觉得是的话,就点点头,不是的话,就摇摇头。”
木子磊点点头表示明白顾晓兰的意思。
“晓兰,别这样,你吓倒这小子了……”聂人臻又一次尝试碰了碰顾晓兰。
“别碰我!”顾晓兰先是叫嚷了一声,然后语气一转,柔和地对木子磊说道,“你是不是在学酿酒?”
木子磊先是看了看聂人臻流着冷汗的胖脸,又看了看顾晓兰的眼神,他知dào
其实顾晓兰早已经知dào
问题的答案了,她只是想再一次刺激聂人臻而已。想通了这一点,木子磊很快地点了点头。这时聂人臻的脸已经泛起病态的红晕了。
“这酒屋是不是他带你来的?这酿酒的活,是不是他主动要求教你的?他是不是找了个借口,让你非得学这手活?他是不是说教你酿酒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一直喝个痛快?他是不是说等他哪天喝得昏天昏地,还可以喝你酿出来的酒来解他的酒瘾?”
顾晓兰一口气问出的问题,让木子磊的头像饿得快死的小鸡疯狂啄米一般地连连点头。
“去年带学生是这样,今年依旧死性不改。聂人臻,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虽然顾晓兰早有心理准bèi
,但他见到木子磊的反应,还是难过得又哭了起来。
“晓兰,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别听这小子的,”聂人臻手足无措地说道,转而狠狠地刮了木子磊一眼,仿佛在责怪木子磊现在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臭小子,你少点一下头没人当你死的!”
可能是因为呆在这个酒房过久,吸了不少酒气有点醉意,又有可能是实在看不过眼前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三翻四次哄骗娴静善良的顾晓兰,又或是更多是因为受到聂人臻那一翻气话的刺激,反正木子磊这次豁出去了,他大声地补充道:
“聂教授说今天他之所以没喝醉,是因为他手上可以喝的酒全部喝光了,没酒可喝,这么点酒喝不醉他的。他还说,只要我酿出来的酒让他满yì
,他就会教我《异灵策》……”
“木子‘石’,你给我闭嘴!”聂人臻的脸因为木子磊的话气得从红色涨得变成了猎肝色。
“你还保留那本《异灵策》?”顾晓兰不知为何,满脸吃惊竟一时忘记了哭。
“那是我瞎哄这小子的,别当真。”聂人臻慌忙道。
“什么?”这一次轮到木子磊的小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酒坛。
顾晓兰循着他的目光,很快就发xiàn
那本在酒坛下探出一角的残书,在聂人臻还没来得及阻拦时,就一把被她扯了出来。她翻开书页,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竟然还真的保留这本邪书?”顾晓兰震惊得无以复加,她质问道,“你知dào
这本书如果流传出去,会害死多少人?你竟然还说要教你的学生?”
木子磊被顾晓兰的话直说得一蒙,这本垫酒坛的残书究竟是什么书啊?但他的话一脱口,就变成了“不要”两字的惊呼声,他的耳边同时传来聂人臻的一声高喝“晓兰,住手!”
他们的喝止声及时制止了顾晓兰要撕毁这本书的冲动,但她只是顿了一下,眼看她就要一意孤行毁掉它,聂人臻反倒平静了下来,只听见他说,“那下册的《玄关一窍》心法图早已经毁去了,现在这本书剩下的只跟普通的异灵技合集差不多而已,即使学了,也没什么威力可言。”
他声音不大,却比刚才的高声喝止的效果还要大,顾晓兰翻到书后看了一眼,接着转向木子磊说道,“子磊,你跟我走,我向堂长申请,让我来当你的导师,你别再跟着这个死性不改的酒鬼,他只会误人子弟!”
木子磊犹豫了一下,最后他铁下心跟着顾晓兰向着屋子门口走去。
“晓兰!晓兰!”聂人臻连忙喊道,顾晓兰停住了跨出门口的脚步,似乎在等待聂人臻出言挽留。
“你先放下那本《异灵策》再走啊。”
木子磊闻言顿时石化。
“书,书,你就只顾这本破书,”顾晓兰再无幻想,她使劲地把书往聂人臻身上一扔,“去陪你的残书吧!”抛下最后一句,就头也不回难过地离开了,木子磊快步跟上。
“晓兰!晓兰!”聂人臻喊道,他见顾晓兰真的被气走了,突然也跟着赌气起来,“走吧,走吧,就由得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木子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还是你这小子够义气,”聂人臻不但没有跑出去追顾晓兰,反倒厚着脸皮说道,神情变化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我的名字叫木子磊,三石,磊,不是木子石,”木子磊提高了音量,“还有,我压根一点都不喜欢‘小子’这个难听的叫法!”
木子磊说完,一溜烟地追着顾晓兰的身影离开了,留下又气又怒嘴唇直打哆嗦,就是一直说不出话来的聂人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