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郡主年纪小,保养好了,长起来也快,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贾母忙点头道:“好好!定会好好养着,快给开药来要紧。”
王太医拿过女太医开的药方看了看,道:“这安神的方子,开的很好,我再开一个壮骨的方子的方子。”
说完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写好后交给贾母,贾母接过药方。王太医道:“这两个方子,中间隔半个时辰用。我开的这个在前,安神的在后。这个吃七日,我再来看郡主。安神的每日两次,吃三日就停掉。”
贾母点头,对侍书道:“你可听清了。”
“奴婢听清了。”
王熙凤拿着方子要去抓药了。王太医道:“让女医去宫里御药房取药吧!再把外用的药拿来些。”
女医答应着,王熙凤只得把药方给了女医,女医率先退下去了。
王太医解释道:“今天御医院轮到她值守,皇上的圣旨下到御医院,她就奉旨过来了。好在贵府琏二爷去了下官府上,下官这才赶了过来。”
众人听的明白,也看出了那位女御医是位新人,应该是接了圣旨硬着头皮来的。好在王太医及时赶来了。
贾母道:“想来今天是沐休了?”
“是!”
“辛苦了!”
“应该的,能为郡主看诊是下官的荣幸。”
送走了王太医,贾母王夫人等人也离开了秋爽斋,王熙凤在秋爽斋里忙到很晚,看着探春吃下安神的药,睡下了才离开。
宁国府里惜春也一直没睡,她是在焦继仁回府后,知道探春遇到了刺客受了伤。惜春想回府去看探春,但是行不通,荣国府的大门已经不向她打开了。
她觉得探春今天受伤,都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想让众人改变命运,但没想过她们一旦走出舒适圈儿就会发生危险。探春如果不做什么武器,就不会出府,更不会去城外搞武器厂,当然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再一想到探春的前世,家族倾覆,被迫远嫁。惜春开始自我怀疑了,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努力是不是对的。
荣国府贾母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贾政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站在贾母下手,贾母白了他一眼,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为一个四丫头,难道你要搭上三丫头的命吗?”
贾政低着头道:“儿子也不想会有刺客,母亲不要动气。”
贾母道:“她做的事儿,于国于家有利,怎么会有刺客对她动手?定是有想颠覆朝廷的人做的。你要对孩子们上点儿心,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做的。”
贾政道:“是!京兆府已经再查了……”
“我说的是让你用点心,京兆府查是京兆府查的,你要时常打听着,知道刺客是不是被抓干净了。要是再有这么一次,你能保证三丫头能全身而退吗?”
“母亲说的是,儿子定会时常去督促的。”
“你看看,为了你的当年的荒唐事,竟要孩子替你涉险,她要是能在宁国府里做事,不用去城外,何必能有这些事儿。”
贾政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贾母身边就剩下这一个孙女了,而且探春又那么能干,又是南安郡王府的准世子妃。于公于私探春都比自己这个将要辞官的儿子更有益于家族。
宁国府
惜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晴雯听到惜春来回翻腾,知道还没睡,就起身,坐过来,道:“姑娘,要不要喝茶?”
“不用,你睡吧!”
“姑娘要是担心三小姐,明天让焦继仁过去打听一下就好了,现在我们不能回去,可是焦继仁是三小姐的护卫,他是能过去的。”
惜春道:“他好,只是……我想看看三姐姐。”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下来。
荣国府里,探春一开始疼的无法入睡,后来吃了安神的药后才睡下了,后半夜又发起了烧,侍书守在床边吓的不轻,不敢出园子去打扰王夫人,只得派人去稻香村找李纨。
李纨听说探春发起了烧,赶忙披衣起身,带着素云往探春的院子急急而行。走到半路就见一个身影也往这边来,两方一碰面,那人吓了一跳。“呀!”的一声。
李纨大呵一声:“谁!”
那人一听是李纨,忙上前道:“他大嫂子,是我!”
素云把灯笼往前一照,见是赵姨娘赶着过来了。李纨道:“姨娘怎么进来了?”
赵姨娘道:“我想看看郡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李纨也不细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只道:“姨娘随我来吧!”
赵姨娘忙跟上去,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探春的屋子,李纨上前试探了下探春的额头,虽然上面放着降温的帕子,但还是烫的吓人。
赵姨娘见探春烧的双颊绯红,眉头紧锁,心疼的上前拉着探春的手只是流泪。李纨看着这样的母女,怎么也不像传说中的母女不合。
侍书在一边道:“我们姑娘在外面看着厉害!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怕是今天吓到了。”
李纨道:“再烧下去,会烧坏的,你们屋里有没有烧酒?我想用烧酒给她搓搓手脚散热。”
侍书摇了摇头道:“没有烧酒,我去小厨房要。”
赵姨娘忙道:“不是说有伤吗?有伤最好不要用烧酒,黄酒就好。”
侍书答应着,带着两个小丫头就出去了。李纨给探春重新换了帕子。对赵姨娘道:“姨娘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守着郡主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赵姨娘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能,门上的人要是换了班我就出不去了。”
李纨道:“没关系,到时候就说是我去请您过来的,让她们有问题来找我就是了。”
赵姨娘感激的看了看李纨,道:“给你添麻烦了。”
李纨道:“这个时候就别说谢了。”
一会儿工夫,侍书取来了黄酒,在李纨的指导下,侍书和赵姨娘一边一个给探春搓起了手脚。
赵姨娘看到探春膝盖上的伤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李纨心里跟着难过。她别过脸去不忍看。
想到自己这些年对贾政的恨,无形中渗透到了每一个人身上,她看不得她们好,看不得贾政日子过得舒坦。可是现在看到探春这样,她突然就释怀了,探春何尝不是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