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扇完余念安心里十分后怕,她这个继妹何时是个吃亏的主,要是发起疯来……
她不由得觉得后背发凉,警惕的注视着余念晚。
余念晚苦笑着道歉,目光恳切,“姐姐,我知错了。”
“错?”余念安颤栗不已,嘴上不无讽刺,“你让人把我绑了不就是想替我嫁到侯府?”
“是,但是我后悔了!”她急急的解释,“姐姐您和林世子心意相通,我怎么敢妄想!”
“呵!”余念安掀开车帘看了一样外头的光景,日上中天,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费劲心机眼看着就能嫁入侯府,如今都要被面前这个贱人给毁了!
余念晚也不管她如何愤怒,只顾着早些赶过去把新娘送上花轿。
马车一路颠簸,眼看着就要到余府。
不远处唢呐声和人群的欢闹声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的红绸喜气非常。
为了避人耳目,余念晚特意交代让车夫从小路绕到后门去。
车夫被她催促的慌了神,只顾着扬鞭子赶车。
马车折过小路时,迎面撞上一队人马!
“吁!”车夫慌得拉紧缰绳,但是为时已晚。
对面一位护卫打扮的男人推开自家主子,反手一剑刺穿了马的脖子。
马儿长嘶一声,鲜血迸溅!
轰然间,重重摔倒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电石火花之间,马车里的人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随着马车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余念晚一把抱住余念安,将她护在怀中,自己浑身却摔得散架一般。
新娘子,不能受伤!
“余念晚!”
余念安奋力推开她,这让她本就受伤的胳膊,雪上加霜。
她痛得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车夫倒在不远处捂着胳膊,地上还流着一滩血。
“胡闹!”
不远处为首的男子,眉眼如画,浑身的气场让人畏惧。
他冷着脸呵斥提剑的护卫,“你干的好事!”
这一动怒,随从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余念晚推了一下身边的人,“姐,快些回去更衣,成亲是要紧事!”
闻言,余念安匆匆忙忙从后门跑进府里。
余念晚跟着也要离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这群人一眼。
“姑……姑娘?”那人愧疚的开口,“都是我对手下的人管教不严,请姑娘恕罪。”
余念晚冷笑着剜了他一眼,心里不断劝说自己,别动怒,别动怒。
面前的男人身着的绸缎价值不凡,玉佩也泛着碧色的光芒。腰背挺拔笔直,跪在地上的这群随从训练有素。
她只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惹不起的角色。
吃亏是福,她忍了。
她面无表情的准备离开,忽然衣裙被人抓住。她吓了一跳,几乎要跳起来。
脚边正是方才提剑的男人,他手上带着血迹,不知何时跪爬到余念晚面前。
“姑娘,对不起。”
他连连磕头,“前些时日我家将军遭遇了好几拨刺客,所以属下杯弓蛇影了。”
“伤到姑娘,属下愿以死谢罪。”
人家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反而让余念晚有些不好意思。
“罢了,你也是护主心切,起来吧。”
结果将军却是轻飘飘的一句,“自个做错了事,自己想法弥补。”
好嘛!那浑身带血的男人又郑重的跪倒在地。
“你!”余念晚不由觉得好笑,“他是为了保护你!”
“那姑娘想让我怎样?”
“既然没出人命,那就赔钱吧!”余念晚面上一本正经的计算医药费营养费之类的花销,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她不晓得银子价值几何。
“周久取五百两银票给这位姑娘。”
五百而已,难不成她没见过钱?余念晚在心里白了他们一眼,转身把银票丢给车夫。
“留你好好养伤。”
车夫不敢接,吓得跪在地上,“小姐,小人可不敢当。”
五百两,他祖祖辈辈也不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余念晚离开了,银票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
暮春的风拂过,带着一阵暖意。
“将军,这姑娘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值二两银子,可她居然连着五百两都看不上眼。”周久捡起银票,恭敬的退后了几步。
这位戍边将军正是周轻言,在边城人人都以为林侯府最为尊贵,可饶是侯府再尊贵不过是虚名,如何比得上戍边将军周家手握重兵的权势。
不过周家在洛州极少与人往来,因而没人高攀的上。
周轻言看着那道离开的倩影,若有所思。
她方才左手动不了,应该是摔骨折了。
余府前院。
宴席在一片欢闹中散场,府里的宾客依次离开。仿佛早前的热闹像梦一般,只落得一地狼藉。
暮春的阳光已经有些炎热。
余念晚才包扎好的胳膊,依旧一股子钻心的痛意,心头不免燥热。
“周将军……”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余念晚才打算到门前散散心。
这才走两步,就听到一声娇呼。
“姑娘何事?”他冷淡疏离,眼眸中波澜不惊。
“将军,奴家住在西城,只身回去恐怕不便,不知道将军能不能……”那位鹅黄纱衣的女子面上含春,脸色微红。
真是笑话,余府门前那七个护卫难不成是来踏春的?余念晚心里看的通透,但并不打算拆穿她。
“抱歉!”周轻言直截了当的拒绝。
一边的余念晚看戏之余,不忘点评几句,“啧啧啧,怜香惜玉都不懂!”
秋月汗颜,小声提醒她那姑娘是刺史府的吴小姐。
吴小姐回头一看,竟是余念晚这个草包嘲讽她!
“这不就是余三小姐吗?晌午时还有人看到你缠着周将军私会,如今又装起纯情来了?”
余念晚假笑的瞪她了一眼,心里默念惹不起。
“你不说话可是心虚了?莫非不是私会竟是求着将军同你私奔呢!”
“私……私奔?”余念晚紧握着拳头,劝自己冷静,“你这姑娘生的这般好看,说话怎得如此恶毒?”
“恶毒?你自己不知检点,现在装什么?”吴秀芝手里捏着帕子,鄙夷的蔑了她一眼。
“吴小姐。”余念晚凑近她,眼神柔如无骨的瞧了瞧周轻言,“轻言哥哥说最讨厌嘴巴恶毒的女人呢。”
“余念晚!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