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码头上缓缓停下,楚仲飞旋即翻身下马,拉开车帘,林玉霄从马车上现身,顺着楚仲飞打开的车帘下马。
此时码头上的货物已经是搬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人还在收尾,现在就等林玉霄几人上船,船就能出发了。
林玉霄下了马车,看着楚仲飞身上已经换掉的官袍,笑道:“这次官位连升四级,感觉是如何的?”
楚仲飞摇头苦笑:“殿下,您就别揶揄我了,说是连升四级,不过是从从七品上的左补阙升至从六品上的秘书郎吧了,专管图书的官职,所幸不用进宫点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手上的活怎么办了。”
原来就在那次楚仲飞回府之后,宫中的圣旨紧随其后就到了,上面就是对他官职的调动,说是对西凉军功案的奖赏,但楚仲飞明白,可能朱王那堆资料也在其中立了大功吧。
林玉霄闻言也是哈哈大笑,随后才说道:“知足吧,你要知道大唐各级官吏数万人,就连九品县令做一辈子的都是大有人在,升官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你这次连升四级是到从六品上,下一次喃?你要知道你做官至今不过半年,就这速度都已经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也幸好只是个六品官,要不然朝堂都要为此事吵了起来。”
“是,属下一定谨言慎行,不断反省自身。”楚仲飞连忙道。
“孺子可教也。”林玉霄笑着点头上了船。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没人注意到其上站着一位身份尊贵的人,湘南王李佑廷。
“这次同下淮南的有谁?”李佑廷对身后一名身着军装的壮汉问道,此人乃是其护卫长李趋。
李趋上前说道:“有御史...”
李趋刚开口就被李佑廷伸手打断,随后道:“这些官方的人我不想听,这行人的主心骨是林玉霄,你就告诉我他带了哪些人?”
“平溪王爷带了世子,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带。”李趋道。
“林颖吗?楚仲飞喃?我看他也跟着上了船,只是去送平溪王?”李佑廷问道。
“楚仲飞应该也是去的,属下听说陛下在给平溪王的圣旨中也有提到他,应该是让他帮助平溪王。”李趋道。
然而李趋就见李佑廷回头,神情冷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声音冷冷的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见你说?”
“他不过秘书郎,从六品的官,属下想...属下想...”李趋说不下去了,在李佑廷嗜人的目光中连忙单膝跪地,全身颤抖,背后隐隐被汗水浸湿。
“你想?孤何时需要你想了?就算从六品的官又如何?你看不到兵部尚书冯士为就是因为他进了羽衣阁大牢?将他带的人告诉我。”半响,李佑廷见给李趋的压力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
“是!”李趋闻言松了口气,这才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连忙说了出来。
李趋很快将自己掌握的情报说了出来,李佑廷等他说完后只问了一句。
“这么说下淮南的不止楚仲飞自己,是他整个一部都去了是吗?”
楚仲飞所在的部是林玉霄成立之初第一个建成的完整部门,楚仲飞任一部部长,白素缘是二部,虽然现在还没有入大唐编制,但只要林玉霄在,就没人敢小视。
“是的,从仵作到护卫都先行了一步。”李趋连忙道。
“温昶宏也去了吗?”李佑廷突然又问道。
李趋闻言一愣,随后连忙摇摇头道:“属下不知,温昶宏一直住在楚府,极少出门,那里没有我们的人,现在没有消息传出,属下这就让人想办法进去看看。”
李佑廷却摇头道:“算了,还是想办法在楚府里安排些我们的人,现在冒然让人探查,犹如羊入狼口,没什么作用 还不如想想淮南道怎么办!”
李佑廷说完长叹一口气。
“殿下,林玉霄他们此举不过每年例行巡查,应该就是走个过场,淮南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李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如果楚仲飞一部不同时过去,或许我也会这么想,但是他们连仵作都带了,应该是得到了某些消息吧,就是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李佑廷道。
这一下,李趋不敢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等待李佑廷吩咐。
好在李佑廷也没等他回话,紧接着又道:“你快马加鞭先一步下淮南,警告一下那些人明白哪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如果林玉霄他们不追查铸币一事就算了,如果追查...”
“将钦差他们杀了?”李趋小声问了一句。
李佑廷却是怒瞪李趋一眼,随后道:“蠢货,先不说平溪王自身就是元皇境,那楚仲飞也是有名的神医,就凭现在寻鹿对他的看中,温昶宏一定藏身暗处,你怎么杀?”
“属下愚笨,还请殿下告知。”李趋连忙道。
“如果他们查的接近真相,淮南刺史柏树必须死,绝对不能让他们查到铸币之后的事。”李佑廷神情严肃,眼中含有肃杀之意。
“那铸币厂什么喃,如果他们发现了,属下应该怎么做?”李趋问道。
“我说了,铸币之后绝不能查到,至于其他,等他们回京,自有人处理。”
李趋顿时明白,李佑廷言外之意,弃车保帅,淮南铸币厂不要了。
京都内,已经退朝,林玉霄一行出巡淮南倒也没在朝中引起热议,毕竟每年钦差巡游已经是大唐惯例,只是这次轮到了淮南道。
至于淮南道中有朱王线索的事,此事知道的人极少,朝中恐怕除了李景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那些个大臣下朝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李景坐在御花园中,身前放着水果蜜饯,算是忙里偷闲了。
一盘有侯广平服侍,卫怀英因为年事已高现在一般退居幕后,有意将侯广平推到幕前,算是培养,现在宫中大小事务基本他说了算,所以李景问一些宫中情报自然也由他来汇报。
侯广平站在一旁服侍,从侍女手中接过才端上来的果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声轻笑出来。
李景一脸疑惑的看着侯广平,不解的问道:“侯爱卿,莫不是朕问你的问题让你觉得好笑?”
侯广平连忙告罪道:“陛下恕罪,老奴不过刚刚想到了那些大臣们对于楚左...哦,现在是楚秘书郎的评价,不由有些发笑。”
“哦?说出来让朕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