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缘话音刚落,就听林玉霄跟着就问道:“仲飞,你可知道这宗成是谁的人?”
楚仲飞闻言,没有急着回答,眼睛一闭,细细搜索脑中资料,片刻后答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宗成应当是陛下留下的暗子,陛下常常在兵事上与冯尚书意见相左,便是这宗大人在一旁解围,看似两不相帮,最后结果却往往偏向陛下早起所定。”
林玉霄闻言微微点头,才道:“你说的不错,今日陛下恼怒不止为你中人圈套之事,还有就是这宗成之死,这样一来,陛下就等于在兵部少了眼睛,这才是陛下真正生气之处,也是因此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查出幕后凶手是谁,你们应当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楚仲飞、白素缘、林颖立马齐声应是。
林玉霄压了压手,说道:“素缘,还有其他发现吗?一并报了,仲飞你也好好听听,看看其中与没有违和之处,事关你清白,一定要慎之又慎。”
白素缘点头继续道:“是,我在房间中也多有观察,屋内陈设与其他房间基本相似,屋中没有打斗痕迹,地面很干,所以没有留下脚印。
房间有两处窗户,一扇能看到码头,一扇正对江面,正对江面的那扇窗子在我去的时候是开着的,所以我想问楚大人,当初你有看到有人跳窗吗?“
“绝对没有人跳窗,这点我可以确认,我进房屋的一瞬间,就感到一股银光闪过,晃过我的眼,应该就是藏名剑身寒光,那道光影我应该没记错是从我头顶而过,虽然当时有一瞬间闭眼,但我非常确定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和翻窗声...”
不过说着,楚仲飞突然眉头一皱,脑袋略微歪斜,眉头紧皱,眼中漏出一道疑惑之色。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现?”林玉霄问道。
“我也不确定,当时却是有些醉酒状态,但是在那瞬间我好想听到什么声音。”楚仲飞的声音有些犹豫,没有接着说。
“什么声音?你先说出来,我们和你一起分析。”林玉霄道。
“嗯,那窗子在门后,所以我开门的一瞬间并没有看到那窗子的情形,不过我好像听到一声咚的声音,只比剑芒略晚,不过咚前好像还有一道声音,太轻了,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因为随后头上就有那挂扇子的铜环撞墙的声音,还有挂帘子的铜环和那铜管摩擦声,这声音很轻,不过当时我没在意,因为正好当时有江风挂起,帘子也是在飘的,就这些了,也不知道对白兄有用吗?”楚仲飞回忆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帘子上的铜环还有门上的扇子我有印象,稍后我去再看一眼,但是你说的窗子确实有些发现,窗户上沿有明显凹槽,很浅,约莫线头般粗细,但确实是新痕。
同扇窗户下沿处也有如此痕迹,但是伤痕略深,也是新痕迹,同位置窗框处有尖锐物体扎入的痕迹,目前来说我还没想到是什么留下的这道痕迹。”白素缘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还有其他发现吗?”林玉霄问道。
“没了。”白素缘摇了摇头。
“将那指认仲飞的妇人带上来问话。”沉默片刻,林玉霄道。
早在昨夜收押楚仲飞的时候,白素缘就将这画舫女子控制了起来,很快,就在两个衙役的带领下上了大堂。
那女子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上首身着蟒袍的林玉霄,立马就跪了下来,眼泪是说来就来,声音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大人可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是冤枉的啊,我不过是指证这凶手,就被拘押至今,他...他们是官官相护,大人一定要为民女主持公道啊。”
那女子说着还不停的指着楚仲飞与白素缘,好像二人真的违法一般。
“你先将你名字告知本王,还有你在那屋中做什么?”林玉霄挥手打断女子的话,直接问道。
“回王爷,妾身名叫晓红,住在青花坊里,昨日因为略感风寒,所以一下午都在楼上房间中休息,当时正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所以想要出去找些东西吃,这才撞到了他杀人的场景。”晓红说着还不忘踩楚仲飞一脚。
“你说我们官官相护,我到底是用右手杀的人还是左手杀的人?我若是没记错,那人身死的时候你才开的门,我就站在门口你是如何看清我杀的人?”楚仲飞嘴角留出一抹冷笑,低头看着跪着的女子,笑道。
不过这一次女子聪明了许多,没有纠结哪知手的问题,直接道:“或许是你动作太快,我听说你们武者可以掷剑,一剑能与百步外杀人,谁知道你用的是不是这种手段。”
“你知道他是武者?你认识他?”原本一直看戏的林玉霄突然出声问道。
“认识,京都楚大人的名声谁人不知?楚大人可是唯一能进淼淼花魁闺房的男人。”晓红道。
“你说认识我,但我记得我应该没去过青花坊才对,你从何处见过我?闻其名不等于识其人。”楚仲飞突然道。
“我当然认识,京都谁人不知道楚仲飞无论去何处必然背负一剑匣,里面即藏剑也藏...药。”晓红话音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但林玉霄白素缘几人也只是点点头没有怀疑,楚仲飞逢外出背剑匣之事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所以出现了先入为主的固定思维。
然而却见楚仲飞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声音严肃,隐隐有着质问之声。
“昨日因为院论的关系,我将剑匣丢在了府上,去青花坊前也不曾回府去取,所以你根本不可能通过剑匣认出了我,这事王爷或者白兄去我府上一问便知真假。”
林玉霄三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连忙道:“此言可当真。”
“不是...我记错了,对,是你在楼下吃酒,你师兄弟叫你名字从旁边路过听到的。”
晓红话音刚落,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只听楚仲飞神色淡定,语气却有咄咄逼人之势,淡淡说道:“昨晚聚会,别人皆以楚师弟唤我,再加上厅门关闭,你又如何确认于我?这些当时在场的师兄皆可作证。
再者你前脚刚说一下午都没下楼,看到我杀人之时你是第一次出门,又怎么听到在三楼吃饭的我们说话?”
楚仲飞说完,那晓红脸色变得煞白。
这时候林玉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一旁的白素缘道:“素缘,这案子你负责,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现在仲飞毕竟还是戴罪之身,让他到牢里休息休息吧。”
说完,林玉霄便没在看楚仲飞一眼,径直离开。
明画舫再一次被人包下,包下的人身份不明,码头上站满了议论纷纷的宾客,对着河中心的画舫不停的指指点点。
“这明画舫的生意是不想做了吧,三天两头临时被人包船,怎么这是有钱飘了?”岸上一位不认识的青年看不惯明画舫店大欺客的样子,不由的抱怨道。
“兄台,你别在这说,上船去说啊?别人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大势力之一,就算店大欺客你又能如何。”旁人对着这青年冷嘲热讽一番,转身离去。
那青年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却不敢真的上船去骂,最后只是喃喃的低声说了一句:“你真当我不敢啊,如果...如果他还有下一次,我一定当他面骂他们...一定。”
明画舫中,整个五层已经被清空,地面也是重新打扫了一遍,只见闫淼淼在身旁点上了一盘昂贵的熏香,传出好闻的味道。
面前水壶中传来咕噜噜沸水的声音,一只玉手轻捏着竹镊子夹了一些茶叶放入水壶之中,随后沸水倒入,逐渐传来茶叶的芬芳。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明画舫五楼的甲板上,窗外没人发现。
一人满头白发,身形佝偻,衣衫也是非常普通,唯有脸上有着一抹若有若无淡淡的笑意令人无法忽视。
老者身前还站着一位青年,身材匀称,高度一般,不过普通人的身高,衣着不算华贵但也不是普通,脸上带着一个恶鬼的面具,但一股自信之感油然而生,让人望而生畏。
“传闻闻人家的三公子是一位天纵之才,不过二十岁,就有资格成为闻人家族第三继承人,然而最神奇的是连名字都不曾流入外界,却又偏偏留下了许多的传说。”闫淼淼轻笑,手上却不曾停下片刻,始终在慢慢的做着请茶的最后一步。
“公主过奖了,世人只知梁陈的长公主,但在在下看来,雪莲公主之才不弱与长公主,是世人着了像,只看到珠玉在前,却为发现其后亦是琳琅。”鬼面人缓缓跪坐在闫淼淼身前,那老头却在慢慢后退,退出了房间,一旁的影月也是显出了身形。
房间中只剩下鬼面人与闫淼淼二人的声音,只是简单对话之后,二人皆未说话,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展露茶道的翩翩玉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