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隐约记得,上一世她在刚昏迷后所有感觉还未完全消失前,似乎有一只戴着护甲的手很轻的划过她的脸颊。
护甲的触感和指甲略有不同。
她迷糊中,看到那护甲是用纯金打造,上前镶嵌着红绿翡翠,奢华至极。
这样精致华贵的护甲。必定是出自宫里。
如若不是方才的触感,温阮几乎要忘记这一细节。
林婉儿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她掳走。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残害。
这其中,要么就如林婉儿所言,是元稷默许,要么就是宫里哪个女人是林婉儿的帮凶。
温阮自认为嫁给元稷三年。与宫中的女人无冤无仇。
若是有人想她死,便只有一直看不惯她的中宫的皇后。
可皇后何时与林婉儿走的这般近了?
“孩子,你在想什么呢?”皇太后看到温阮神情微怔,问道。
温阮回过神,柔柔的一笑道:“小阮见到皇太后,不由地想起曾经照顾小阮的阿嬷,阿嬷待小阮也是这般和善。”
“可是想你阿嬷了?”皇太后温柔问道。
温阮道:“离家这么些时日是有些想念了。”
“那把你阿嬷接到宫里头来吧,东宫地方大,给她另赐宫殿居住,这样你们也可日日相见,免了你的思念之苦。”
皇太后拉着温阮的手,亲昵道:“正好哀家也想见见这位阿嬷。是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我们小阮这么优秀的孙媳,真是皇家的福气。”
“皇太后您谬赞了,小阮嫁给殿下,是小阮的福气。”温阮起身再次行了一礼,“阿嬷已告老还乡,与家人团聚。小阮不忍拆散阿嬷家人,待哪日若有机会能出宫,便亲自去瞧瞧,算是圆了心愿。小阮谢过皇太后的好意。”
皇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的父母呢,而今安在?”
温阮垂下眸子,她知道皇太后必然会问起她的背景。
元稷在接她入宫前。便彻底将她与丞相府所有关联斩断,伪造成了乡野遗孤,被阿嬷收养成人的背景。
皇太后既出言相问,应当是没有查出什么来。
“父母早已不在了。小阮是阿嬷抚养成人的。”温阮低声道。
皇太后眼眸微动。
秋风从窗牖中吹进来,裹挟着几片泛黄的叶子飘在几案上,寒凉顿时从脊背窜了上来。
皇太后掩唇咳嗽了几声。
寿顺示意身边的小宫女出去将窗牖关严。
温阮看到竹架上挂着皇太后姜茶黄的披风,她前去取下,亲为皇太后披上。
“好孩子。”皇太后伸手拍了怕温阮搭在她肩上的手背,“那哀家便做主。你择个日子,出宫去看看阿嬷吧。”
温阮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和惊喜。
“皇太后……”
温阮心底无比清楚。她擅自出宫,是不合规矩的。但若有了皇太后的准许便不一样了。
“哀家起先听闻你与皇后闹了些不愉快,本还有所担心,但今日见着你,便打消了这一路的顾虑,稷儿看中的人是不会错的,哀家喜欢你。”
“小阮承蒙皇太后厚爱。”
“你既没了父母,哀家便是你的亲人,这彰茂宫东宫。便是你的家。”
皇太后拉着温阮的手再次坐在自己身边,聊着宫里的家长里短,温阮认真听着,上一世她早已熟知的事情。
对于皇太后初见太子的继室便这般热情。温阮毫不意外。
彰茂宫的这位皇太后是皇帝元世嘉和淮亲王元翰翮的生母,在前朝便被封为贤贵妃,位份仅次于皇后。
“贤”乃有贤良淑德之意。
皇太后温厚慈祥,待人和善,听闻皇太后自打先皇驾崩后,便日日吃斋念佛,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是一位心底极其善良的老人。
不然怎会生出那样性情良善的皇帝。
两人相谈正欢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躬身道:“启禀皇太后,太子殿下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