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元稷打完最后一个结,认真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掉的伤口。他将她的月白色长裤一点一点放下。再把裙摆掀下,恢复原状。
“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温阮想。他或许是将她当做温阮的替身了吧,想弥补?
她想知道答案。
“我又不是姐姐。”
元稷墨眸微微一动,他从地上起身,坐在她的身侧。
“这伤是因我而起,我应该照管你的伤势。”他指宝曦宫皇后命死侍伤她。
“这些空月和碧羽来就好。”温阮目光看似灼热,实则冷清。“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元稷缄默良久。
“嗯?”温阮催促他回答。
元稷笑了一下:“没有为什么。”
温阮平静的看着他。
元稷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话与我说?”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温阮固执道。
他总不会这样快爱上小阮。
那三年,小阮只是一副空有皮相没有灵魂的木偶。
虽陪伴他三年。但终究是个死物。
而现在,她借着小阮的身子醒来,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多。
要谈爱。何其难。
就算是将她当做温阮的影子,尽力弥补。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你是太子妃,应该的。”元稷回答的含糊其辞。
温阮知他不想坦言,再追问下去。她得不到答案。
“在长秋殿。九皇叔问我。今日在宝曦宫发生了何事。”
元稷道:“猜到了。”
“殿下说信我,难道殿下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
“不想。”
温阮诧异:“为什么?”
温阮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没有。
元翰翮说的那句“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挑拨意味明显。
元稷身处这个位置。本就危险,任何人都合该怀疑。
他们之间还未建立信任。
所以他对她的信任来的毫无缘由。
“你是我的太子妃。所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元稷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像是哄小孩那般,重复着之前的话语,“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温阮微怔。
不该是这样的。
那三年,她认识的元稷,不是这样的。
他是捂不热的寒冰。
她花了三年时间都没捂热。
这一世她根本没做什么,这块坚冰怎会融化?
元稷俯身,凑近她,幽深黑冷的眸子看进她的瞳孔深处。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温阮缓慢而机械的摇头。
她想不通,但没什么要问的了。
他不想坦言的事,她问也是白问。
“我告诉九皇叔,在宝曦宫,你遮住了我的眼,我什么都没看到。”
“嗯。”
元稷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叫他留下,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温阮心底莫名一乱,她移开眸子,躲开他的眼神,道:“我的话说完了,殿下可以去书房了。”
“好。”
元稷起身出门,今日折腾了许久,她身上有伤,是该早些歇息。
碧羽进来伺候温阮梳洗,将带血的衣物换下。
这一夜,温阮睡的极其不安稳。
梦境错乱复杂,往事今生纠葛在一起。
相府遍地横尸,她被困在里头,走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听到母亲莫淑蝶在耳边凄厉嘶喊道:“阮阮,你要替我们报仇!不能让你父亲被污蔑还白送了性命。”
她听到林婉儿得意道:“等你死了,太子哥哥便会娶我做太子妃,日后谁还会记得你温阮是谁?”
温阮哭着喊着挣扎,她一脚从相府血染的水榭上踏空,瞬间脱离梦境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