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戴着它,一戴就是三年。
这三年从未摘下。
荷包乃是贴身之物,若非必要,亦不会离身。
而今为何会出现在元翰翮手中。
元稷眸色凛冽。
不论是他夺,是抢,是哄。是骗,亦或者是小阮拱手奉上。阮阮的东西万不该让他人触碰。
元翰翮手指拨弄荷包下的麦穗,玉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讥笑道:“你确定。不用核查?”
元稷面色又硬又冷,一字一句道:“荷包还我。”
“那可不行,这东西是证物,本王要上交给皇上。”元翰翮笑着唤来内侍,他将那荷包随意丢进内侍怀里,道,“拿去给皇上,便说本王将宝曦宫一事已调查清楚。”
“奴才这就去。”
这内侍是在御前伺候的,私下得了淮亲王不少恩惠,这些年在皇帝耳边吹着淮亲王授意的歪风,现在皇帝不在,他自然听淮亲王的。
内侍手里捧着荷包便要走。
元稷松开四轮车。转过身,挡在内侍身前,他周身的气势不怒而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内侍身后便是元翰翮,他即便再怕,腰杆也不由地挺直了道:“太子殿下。这东西乃是重要证物,奴才要去呈成皇上,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奴才。”
元稷冷道:“还我。”
内侍的手抖了抖,双手捂住荷包,心一横道:“奴才恕难从命。”
他说完垂着头就要绕路走。
元稷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那般简单。一剑要了这内侍的命。
内侍只简短的闷哼一声,惊恐的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剑,从身后没入自己的身体。再飞快抽离。
元稷的剑法又快又狠,利落无比,他连疼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便倒地抽搐起来,鲜血从嘴巴、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
李赤珹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碧羽倒是头次见。她吓得想叫,又意识到不能叫。她忙用双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是没发出一丝声响来。
温阮虽坐在四轮车里背对着他们。但能猜想到身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垂下眸子,很轻的捻着手指。
元稷神色冷如寒潭,他将剑还给李赤珹,缓步上前,弯腰从内侍手中拾起荷包,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仔细为它拂去灰尘,再细心收入怀中。
元翰翮看他那般在意这个荷包。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个荷包的来历,许不止是这个继室的贴身佩饰那般简单。
但无论如何他的计谋得逞了。
元翰翮故作惊讶道:“太子,这可是皇兄的长秋殿,你胆敢在这里行凶见血。还杀了御前的人,倘若明日皇兄知晓,定轻饶不了你。且……这荷包不过是个物件,用完还你便是,又不是谁逼你……”
元稷冷声打断:“我杀人不是因为被逼。”
元翰翮眉梢挑了挑,不以为意。
元稷道:“而是因为我想。”
元翰翮眼角眉梢的那份得意稍稍敛起。
原来他早已看透自己的诡计,只是不屑而已。
“旁人的性命于我而言轻贱如草。”元稷回眸,幽深冰冷的睨着座上之人,“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