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秘的小山洞,脚步虚浮的李瑾易一沾地面便支撑不住沉沉倒下。
“哎,你小心点儿。”冷辞雪连忙将他身体扶正躺好。
洞中比外面更为昏暗,即便两人这样近距离靠近,冷辞雪也看不太清面前的男人,只能隐约感受到他内息不稳的呼吸声。
她只好先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又麻利地在洞中升起了一个小火堆。
霎时,洞中就明亮了起来,借着火光,她才看清了靠在石壁上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气若游丝,脸色一阵青白。
她不禁蹙眉,按理说以他的身体,身上中一箭应该不至于伤成这样啊,而且他刚才已经服用过长灵观上的丹药,更不应该是这情况。
难道是……
冷辞雪心头一惊,忙不迭上前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你……你做什么?”李瑾易才刚缓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见这女人附身过来一声不吭地就扒他的上衣,他脸色瞬间僵住,虽然心中惊愣却也没有出手阻止她。
“你的伤口可能有毒。”冷辞雪一边扒开他的衣服一边说道。
“有毒?”李瑾易一愣。
怪不得他总觉得伤口一阵麻痛,与之前的刀伤不太一样了。
因为受伤的次数不多,所以对这方面他还真没怎么留意,也没什么经验。
冷辞雪脱下他的上衣,把右肩伤口的地上露了出来。
借着火光,只见那个伤口四周的肌肤已经变成一片淤黑色,她抬手摸了摸伤口旁边凝结的血迹,也是一片褐黑。
“果然是有毒。”冷辞雪脸色一变,随即伸手探向他的脉搏,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难得见到她为自己这么担忧,李瑾易非但没有被“有毒”二字吓到,唇角反而抑不住地轻轻扬了起来。
内息虽略显絮乱,可脉象却平和无疑,倒也不太像是中毒很深的样子。
见他迟迟不回话,冷辞雪疑惑地抬眸看向他,却见他正深深凝视着自己,眉眼带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微微一愣,心想到:他该不会是……毒傻了吧?
“呃……除了伤口有些麻痛之外,并无异样。”李瑾易见她望过来,忙不迭敛下神色,一面认真的回答道。
“伤口麻痛?”冷辞雪眉头一皱,随即又倾身看了一眼伤口。
看来得要把伤口上的毒吸出来才行,这般想着,她立马就俯身过去。
“你……你又要做什么?”见她忽然亲昵地把脸凑了过来,李瑾易心脏瞬间漏跳半拍,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你伤口上有毒,得要尽快把它吸出来才行,不然毒素蔓延全身你就会有危险的。”
“……怎么吸?”
“自然是我帮你吸啊。”冷辞雪看他一眼,真是废话,难不成他自己的嘴巴能碰得到他的后背?
她帮自己吸?这……
李瑾易还未缓过来,便见她又把脸侧向了他裸露的后背中,他心头一急连忙侧身挡住。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毒传到你……”
“不会的,我也跟真人学过一些治疗之法,只要我把毒都吐出来就不会有事的。”
冷辞雪一把将他胳膊掰了回来,急道:“你别再磨磨蹭蹭了,再耽搁指不定毒就扩散开来了。”
“我……”
李瑾易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后背麻痛的伤口便被两片略显冰凉的唇瓣覆上,酥酥麻麻的柔软感令他登时浑身一震,仿若一股电流流淌全身,让他忍不住暗抽一口气,紧紧握紧了拳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皱眉重重喘息着,尽量去忽略身上那柔软的触碰。
冷辞雪全然不知道他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只顾着埋头把伤口上的淤血清理。
唯恐清理不干净,最后她还用舌头碰了碰伤口处,随后轻轻吸了吸,本来是一个清理伤口的动作,却不经意地发现面前的男人身体猛烈颤动了一下。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是在清理伤口还是在故意扇风点火?
身体猛然窜起一股燥热,李瑾易经不住喉间一滚,双手便徒然攥紧,极力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理智。
冷辞雪吐出一口淤血之后望着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的他,担心地问道:“怎么了?还很疼吗?”
不应该啊,玄隐真人说一般兵刃上的毒只要吸出来及时是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怎么他看起来好像比刚才还严重了呢?
“你的脸怎么忽然这么红?糟了,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毒气蔓延引起发热发烧那也是常见的事,冷辞雪心中一着急,抬手就想去触碰他额头。
李瑾易眸色深沉,连忙抬手阻止了她的触碰。
“没事。”他低低回了一句,声线低哑得可怕。趁着她起身的空档,他迅速把衣服穿了回去。
“哎,我都还没给你包扎伤口呢,你怎么……”
“小伤而已,不包扎也不碍事的。”李瑾易避开她的目光。
“不行,伤口是一定得包扎好才行的,不然,若是发炎了你会很危险的。”冷辞雪态度强硬地一把摁住他的领口。
李瑾易:“……”
他无奈地望着她,笨女人,再这样下去,有危险的该是你了。
而冷辞雪压根不知道他的心思,只顾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说道:
“我身上有带金仓药,把药上了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见他神色异样,冷辞雪微微皱了眉,她都不明白他在逞什么能,不上药万一是黑衣人比丁赤先找到他们那怎么办?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能够得着伤口吗?”冷辞雪在心中白了他一眼,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她们江湖儿女那般豪爽。
“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帮你上药包扎伤口,你还信不过我的手艺?”
虽然上次九周山她是在他昏迷的时候上的药,可即便他醒着也不会影响她包扎的啊。
“……”李瑾易收紧拳头,深深凝一口气,无奈道:“那就有劳了。”
“这就对了了嘛。”冷辞雪一边打开药瓶一边吩咐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