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的楚月,坐在书案前。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打发着时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坐直了身子,把书放回书案。
“小姐,张知府到了。”春儿推开门书房的门,把张信请了进去。
张信躬身向楚月行了礼,又直起腰身,眉头紧锁道:“在群英山剿匪时,一时不备,竟被贺林偷袭。周大人她,她被贺林掳走。贺林的人说,想周大人活着,您必须亲自去一趟。”
这番说辞,与何雨的话倒能对的上。连带贺林与张信的处境,竟有几分相似。
但苗卓的死,让贺林几人对南越官员的信任度滑到最低。
楚月见张信眼下发青,想来这段日子不过好。每天提心吊胆,唯恐被她或是李若白清算。她眼眸微微一转,避而不答道:“剿匪剿的如何?”
“禀大人,除群英山外,已尽数清剿干净。”张信错愕了几秒,又如实答话。
不是都说楚月与周庭安交情甚好,怎么这会子听到周庭安有难,楚月却置之不理。
他用余光偷瞄着楚月,心里越发的不解。若是判断失误,那自己做得一切,岂不是白费。
为此,张信面上多了些难过,小心的试探着:“都是下官疏忽,才把周大人陷入危险之中。下官深知,您与周大人同为老乡,又交情甚深。没想到,临门一脚,竟出这样的事。”
“张知府切莫自责。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楚月眼眸平静的像潭死水,淡然道。
周庭安的武力值,她心里清楚。加上她给贺林,先前打过招呼。不管剿匪进展到哪一步,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到周庭安。但最后,周庭安还是被掳走了。
这让楚月不由得起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庭安并非鲁莽之人,绝不可能只身犯险。除非,有人故意设计,引得周庭安钻进陷阱。
楚月看着憔悴不堪的张信,浅笑道:“张知府剿匪辛苦,群英山的匪患就交给钦差吧。你在青州好好歇歇,旁的事就全权交给本官。等平定了匪患,再好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这……这不太好吧。”张信心下一慌,这是开始架空他的权利了吗?
况且楚月怎么笃定,自己就一定能救出周庭安呢。而且,周庭安八成死在群英山。
不知道楚月是对李若白太有自信,还是以为贺林是个大善人。
楚月缓缓端起一杯茶,说到一半又把茶放下,好笑道:“你好心休息便是。春儿,送客。”
“下官……”张信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春儿强势的请出了书房。
群英山的土匪身手如何,楚月比张信清楚的多。呵呵,这件事何雨八成也参与了。不然也不会不假思索的,就跑过来向自己报信。算起来,群英山的土匪多少附近的百姓。
莫非,张信用那些百姓逼迫何雨了?还是何雨一涉及到乌村的事,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楚月起身离开书房,看到迎面走来的春儿,折回了厢房。她走到书案前,拆开贺林送来的信封。低头细细看过后,转递到春儿手里。上面的内容,无非是让楚月留他一条性命云云。
“小姐,周姑娘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春儿拿过信,草草的看了两眼,焦急道。
楚月连着拆了几封信,都没收到有关周庭安的只言片语。猜测,应该是张信炸她。但她真的很担心周庭安的安慰,蹙眉道:“不管庭安有没有出事,我都必须亲自去一趟。”
否则,她不会心安。
晚归的江城,推开门纳闷道:“夫人打算去一趟哪里?”
“张信说庭安在群英山被掳,我想去看看。万一……我和贺林也打过照面,救出庭安应该不在话下。我应该先去见李若白一面,好好的谋划谋划。”楚月回过身看到江城,解释道。
江城忍笑的刮了刮楚月的鼻尖,又颇为严肃的轻咳两声。
从门外走来的周庭安,眼眸含笑道:“阿月也太小瞧我了吧。区区群英山的土匪,岂能困住我。再说了,有任将军的兵在。我们里应外合,解决那帮土匪,不费吹灰之力。”
“春儿,去备些好酒好菜。”楚月扭头嘱咐完春儿,上前两步走到周庭安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轻松了口气:“你无碍就好。你也不说给我来封信,让我险些中了张信的计。不说这个了,先吃点东西,再慢慢把群英山的情况说给我听。”
江城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难得提起精神的楚月,忍笑的坐在她身旁。
现在匪患平定了,就该处理南越官员的腐败问题。
春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先上了几道小菜。她站在一旁,提起的心堪堪放下。
“张信这个狗东西,扯谎也不说扯的高明一些。就贺林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把我掳走。”周庭安的重点,都放在贺林的武力值上,越想越鄙夷张信。
楚月给周庭安盛了碗汤,哭笑不得道:“这是重点吗?算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张信以为你被贺林掳走?是不是他背后给你放冷箭了?”
“哼哼,他假借看地形之名,把我引出营帐。事先和土匪商量好,想让我死在群英山。没想到,那帮土匪都是乌村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我,当场就把我放了。”周庭安吐槽道。
那帮人知道她是来剿匪后,还十分贴心的把贺林的营寨告诉她。
回到营寨的地方,发现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好去联系任将军。他们直奔贺林的老巢,将所有的土匪都一网打尽。回来打算和楚月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到楚月要去寻她。
楚月听到事情原本的样貌后,愣了愣。张信居然敢骗她,还企图置周庭安于死地。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气蹭蹭蹭的往上升,气闷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张信胆敢这么对你,真是……怨不得一个劲的撺掇我去群英山,估摸着是想让我也死在那里。”
哼哼,等明天见了张信,她倒要看看张信会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