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计划之外都在预料之中。
白鹿把假张迟当真进入傒囊时,揭城和吴昂昂起阵准备降三神封住白鹿。事先两人商量好,围而不杀,必要情况下可以舍弃傒囊确保活捉白鹿。
正在降神之际,二人各自的降神咒说了大半,突然一只近三米高的孰湖突然冲入双封阵,直奔傒囊而去,危不连、寇详弥和姚想三个持戮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还有个截胡的?”寇详弥胳膊肘戳戳危不连,“你们搞的?”
危不连摇摇头,“不是。”
“让不让孰湖攻击傒囊?”吴昂昂降神降的是华佗,想以华佗牵制脑袋里面的白鹿,揭城本来计划降刘伶,看见孰湖中途改了方案,降了智昙禅师。
“你再降和尚,我真会揍你一顿!”危不连怀疑揭城有一紧张就降神和尚的毛病,“用禅师做什么?”
“把白鹿扯出来,让孰湖吃傒囊,追孰湖!”揭城想到孰湖要吃的其实不是傒囊而是张迟,追到孰湖肯定能知道了谁想吃张迟。
危不连控制着智昙禅师与孰湖周旋,影响拖延它攻击傒囊,给华佗留出取白鹿的时间。寇详弥已入华佗双指插入傒囊脑内擒住白鹿,“拽出来塞哪儿?”
姚想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装着迷榖双侣花的大瓶子,“塞这里!”
“好家伙,这瓶子不错啊!”寇详弥马上看中姚想抱着的瓶子,双手拽住白鹿一个转身下按将它桶进瓶子里,“小想想,你这做玻璃的手艺不错嘛。”
“小你个头,你才做玻璃!”姚想很烦寇详弥的说话调调,甚至他一出声,就很想冲面门一拳让他住口,“你可他妈的闭上那张臭嘴吧!”大家都是持戮人,寇详弥跟危不连简直是两个极端,不知道揭城到底怎么能同时跟这两个人沟通到一块去,手上紧着抽出一张银蛇皮纸,熟练地缠上朱厌毛编绳封口,迅速在透明花变色时完成了所有密封操作,外面再套上一层泡泡袋防冲击,“你俩现在这俩降神都追不上孰湖。”跑到揭城旁边,冲着他喊了一声,“降个脚速快的,我去追孰湖。”
“哦!”揭城举起笏板高声念诵,“……游五岳,戏四海,昆仑客,得道混元初,长生知顺逆,跨青鸾,骑白鹤,任游三山五岳,随意海岛蓬莱。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恭请陆压道人仙遣追魔。”
“你能降陆压,刚刚干嘛降个和尚?”吴昂昂疑惑地看向揭城,“你是不是对危不连有什么不满?”
“没啊!我怎么敢对他有不满。”揭城回答得正经严肃语气沉稳,反而让吴昂昂更加怀疑他是不是被说中后故作镇静。
“姚想,跟着正山,它能跟踪孰湖。”揭城说话时候已经看不到陆压的身影了。
寇详弥抱起姚想放在地上的瓶子,“白鹿在里面,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要不要跟着追孰湖。”
“不了,我们马上回南京。”吴昂昂知道一旦他们跟着追孰湖,会直接被卷入钱塘界内斗的漩涡中,到时候再想抽身就难了,“到此为止,之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哦,可惜了。”寇详弥本来还想去看热闹,看现场是没戏了,以后听揭城当故事讲吧。
揭城毕恭毕敬送走智昙禅师,跟危不连一起去帮忙补陆压追踪的封阵,但奇怪的是沿途竟然一直都有封阵在,让二人诧异不已,谁能这么快地一路起阵?
“肯定是个高手啊,你哥?”揭城先到的是陶辞,但没说出口,还是退了一步改口,“他有这能耐吧?”
“不可能是他,他的封阵以登高抗风雪为主,长距离连贯的不是他擅长的方向,很有可能是梁一品。”危不连又加了一句,“梁老师的话,为什么帮我们?”
揭城摆摆手,“暂时猜不着,但我现在可以确定,想吃张迟的不是梁一品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他要吃张迟干嘛还帮我们追踪孰湖。”危不连扶着头看着手机上移动的位置,姚想身上的定位移动速度极快,市内的车速维持在40左右,即便上了高速想要追上也完全不可能,只能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顺着京杭大运河直奔乌镇方向而去。
“乌镇?”危不连嘀咕了一句被揭城捕捉到了,揭城不放过一丝线索,“乌镇有啥?”
“不确定,只是有可能。”危不连又开始话说半截卖关子,“我只是有点担心。”
揭城不耐烦地敲敲方向盘,“直接说,别绕,我体会不到你那么高的心思,你知道是谁了?”
“我说不确定了,而且我们俩也斗不过。”危不连也很烦躁,“可能是陈老爷子。”
“啥?陈老爷子?”揭城的排行里虽然有他,但从未把他列为首选嫌疑人,毕竟老爷子一直塑造和平友善谦逊的个人处事风格,怎么会跟灺家一样走血腥的路线,“没搞错吧?”
“不是不可能,毕竟老爷子现在的儿子女儿、孙子外孙资质都很普通,甚至基本上算是偏下的,如果曾孙一代再没有高手出现,陈家在四界中地位很可能不保,一旦后代在四界闯不出什么名堂就会陆续放弃,陈家这一脉从四界中退隐也不是没可能。陈老爷子必须在他有生之年培养出一个自家的高手才能江山稳固。”危不连皱皱眉,“怪不得他一直强调保护好新人,尽量不争不斗。”
“自家人能力不济当然希望不争不斗。”揭城讽刺地吸吸鼻子,“陈老爷子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抵达乌镇,陆压一直在分散孰湖的注意力,在路线上干扰它的行进,抓脚撸翅膀拽尾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骑上孰湖抱住它的脖子控制飞行的方向。
“哎呀,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挺有力气的。”花修在封阵中迎向孰湖,双手掐住姚想的肩膀用力一震便将陆压从她身上驱离,换做自己持戮,“跑了一路,下去休息休息。”
“啊?”姚想没想到会遇到花修,一路的封阵已经让人觉得可疑,但都没有花修的出现让人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找个人。”花修回答得利索却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你跟危不连联系一下。”
姚想很纳闷但还是把准确定位发给了危不连和揭城,并告诉他们花修也在,“你们都想不到,花修在乌镇等着,直接在封阵里从我手上把陆压给转到他身上持戮,那操作我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不愧是高手。”
“他说找的人是谁吗?”揭城马上发了条语音,“是不是陈耘醒?”
“没说,我还没见到梁老师,陈老爷子也没见到。”姚想突然意识到自己没了陆压如果不是盯着正山,已经看不到孰湖的踪影了,“你们快点来,我这里没持戮马上要跟丢了。”
当揭城和危不连抵达乌镇再次见到孰湖时,不仅看到了花修和姚想,还在多重封阵中看到孰湖与陈耘醒融于一体。那只把傒囊当张迟吃掉的孰湖在花修的连续重击下显出了半妖半魔的状态,从头到侧肋将近三分之一的部分竟然是陈耘醒。
“他这是想拿自己喂孙子?”揭城抬头盯着惊悚的一幕,从来没亲眼见过人与妖魔的主动融合,”他有没有想过自己被吃了不就不能做界司了吗?”
危不连想不通陈老爷子为什么孤注一掷剑走偏锋,真的有必要吗?“他在急什么?还是谁逼他非得走这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