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城没有去专门研究张迟的事情,毕竟张迟自己都不怎么上心,按照那小子的逻辑,只要不做四界的事情,妖魔鬼怪就没办法吃他,事情可以从根本上简单解决,为什么要操心谁想要他的命呢。揭城为此特地去找张迟,但张迟只有八卦的心思,没有提升持戮能力的想法。张迟的八卦能力全是信息搜集和处理,并没有个人的探索和研究,相当于传声筒,不进行艺术再加工,保持原汁原味却缺少故事性。
“你真的不想在四界混了?”揭城还是觉得张迟很可惜,“花修能带你飞,多难得的机会。”
张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我还没说死,先放风声,看看大家对我的态度,我不是准备考研嘛,时间上正好,如果大家还都挺看中我的,那我就考虑留下,如果有我没我都行,那我干嘛还去送命?”
“梁一品要换持戮人,你不担心?”揭城想问问梁一品是个什么样的人,终于找到个切入点,“你跟他合作不顺手吗?”
“换呗,反正我不在意。”张迟满不在乎,“他很老师,我见过那么多老师,他是我最没印象的那一类,教的东西老掉牙,讲的也没新意,满脑子都是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别人如何如何,好烦啊。”
“其他呢?他没有什么其他不太寻常的想法?”揭城怕张迟跑偏特地还加了一句,“比如,想往上拱一拱什么的?”
“副教授升正教授?他是想,但好像论文不够,其他的嘛,不是很清楚,他一老古板能有啥不寻常的。”张迟转着笔想了想,“师生恋算不算?他现在的老婆是他以前带的学生,那女的博士论文都是他帮着过的。”伸手比了个三,“别看他一副学究样,这可是三婚了,前两个老婆也是他学生。”
“呃……”揭城不好说算不算不寻常的事情,但对于四界来说可能是没什么用的信息,“师生恋,年纪相差不小吧?”
“不算太多,不到二十岁,谁能知道以后他有没有打算来个四五六婚什么的。”张迟神秘兮兮笑起来,“你说他可不可能剑走偏锋,靠结婚离婚达成三妻四妾成就?以他钻空子占便宜的习惯还是有机会的。”张迟还在纸上推算了一下如果达成七婚可能娶到的老婆比他小多少岁。
“别净整那些没用的,他想不想当界司什么的?在四界想不想做个人物?”揭城不想绕来绕去浪费时间,“你看他有没有机会上位?”
张迟摇摇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做界司有啥好处,有人会抢着为人民服务吗?”
“呃……会吧,做界司的话能得到很多资源。”揭城只是觉得应该是可以类比一些协会会长什么的,“人脉、资本、机会,各种各种。”
张迟摇摇头,“不清楚,我不懂那些,没准年纪大的人都会惦记着吧,梁一品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要养,压力还挺大的。”
“哦,白扯,有用的你啥都不知道,知道的都没屁用。”揭城又跟张迟瞎聊了一些四界人的八卦,给他推荐了一些比较好的投资,说是可以推荐给他爸妈,学生不要考虑这些,不过还要考虑他学费的问题,“这些投资有寇家和花家兜底,安心。”
张迟摆摆手,“不用,我上学不花钱,有奖学金,因为不用愁钱的方面,我才想一直留在学校,对我来说最简单最方便。”
“你对赚钱没一点想法吗?”揭城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人对八卦比对赚钱还积极,真是太奇怪了。
张迟合上书头一歪,盯着揭城,“你只对赚钱有想法?好奇怪。你为什么要赚钱?”
“要买房啊。”揭城回答得理所当然。
张迟继续追问,“买房干什么?”
“买房结婚啊。”
“结婚也不是结果吧,结婚后呢?”
“生孩子吧,可能。”
“然后呢?养孩子?”
“嗯。”揭城懵懵地点点头,不知道张迟的问题要导向哪里。
“养孩子之后呢?”张迟手指点点太阳穴,“你自己想要什么,不是社会上宣扬的那套标准配置。”
揭城想了想,“我想斩大妖大魔,越强越过瘾,越神越刺激。”
“你自己反思反思,你想要的东西跟赚钱没啥关系,跟买房子娶老婆生孩子也没直接关系。现在直接去做就行啊,假设你有房有老婆有孩子,还是不能帮得上斩妖除魔吧,除非你娶个四界的人,生个四界的人。”张迟的语气突然变得语重心长,多少还有点疑惑不解,“你自己都没想明白,还来劝我?”
“你小小年纪怎么跟我爸说话一个路数。”揭城对大道理很不耐烦,“赚钱也算是我的爱好,有钱心里有底。”
“我劝不了你,你劝不了我,咱俩求同存异,别硬找共同语言。”张迟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推到揭城面前,“这本书你读一读看,等事情过了,再还我。”
“啥书?我看字看不进去。”揭城还是把书拿了过来,“《人生哲思录》?名字看起来就不怎么好读,难不难懂?”
“不难,你可以当散文看,也可以当看。”张迟背起书包起身要走,“我下午还有个试验,先走了,你自己慢慢读,还能顺便点杯咖啡。”
揭城还没开始看书先点了一杯咖啡,深呼吸了一大口气,下了很大决心翻开书起来,没想到这本书还真如张迟所说,没什么晦涩的词句,起来很轻松,但怎么都很像在讲大道理,可能自己想问题的角度不太对路,以前陶辞说过,刚刚张迟也说过,如果想要解决什么得到什么,需要正面对待,绕弯子瞎分析都是没什么用的。
“从哪里出问题就回到哪里,重新开始捋。”揭城扯了一个茶包的挂绳做书签插在的位置,把书装进包里,开车去了发现率然的地方,顺着原来率然的路线走上宝石山,在原来看到鬼车的地方周边观察,并没有新的率然,也没有奇花异草,如果鬼车死了就没了率然,那么率然与鬼车必然是强关联,两者本来是不太有联系,根据以往资料,率然和鬼车的活跃季节一个在春天一个在秋天,一个在夜里一个在清早,突发异常强关联的话中间肯定有人为的要素,善于调动妖魔的肯定是危不恒,这事情始作俑者是他的话,他想达到成功杀害陶辞的结果,必须与曼绝达成一致,还要防止花修的算账,就算他把所有事情都铺垫好,行动的时候也要确保每个细节都万无一失,以揭城对各种项目的经验来看,很难有任何一个复杂的项目只靠预想就能一次成功的,想要成功必须得有外援有内应有预演,“难道他们是商量好的?”边走边嘀咕,他们的目的只有梁一品一人的话,亦如姚想的疑问,没必要搞这么大动作,用陶辞的命去换梁一品的一个坑。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停车上,开车一路到虎跑,在虎跑周边转了两圈,莫名就转到了钱塘江边,放松心情地望向江面,傍晚的江景真是美,阳光洒在平静的水面泛起薄薄的赤金色波光,“哎?啥东西?”发现有几个点忽忽悠悠从远处飞过来,不像是鸟,飞得很有力度,明显有翅膀在拍打,更不可能是无人机,“不会吧?太阳还没下山就明目张胆出来荡了?”揭城开车迎向几个点的方向,果不其然,五只孰湖排着队形从西湖景区而来往东飞,一会儿扎入水中,一会冲向天空,朝江东大桥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