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南再次走在大街上,现在所有的风云都开始动了。
忽然感到浑身燥热,躲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拼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的火气爆发。
如今可以明显的看到她的皮肤之下,仿佛有一股火焰要燃烧出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德叔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扶了她一把,唐安南想也不想的一把将他甩开。
“不要碰我。”
声音依旧冰冷,德叔慢慢的放下手来,知道再抬手也没什么用,唐安南不喜欢的事情无人可以强迫于她。
“你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你还是这么倔强,你为什么不听呢,你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去世的。”
“那你不应该恨我吗?”
唐安南冷眼看着他。
“母亲是因为生我才会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如今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跟你谈笑风生,哪里还用得着来看我的脸色。”
德叔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句话。
明月确实是因为生孩子才死的,可那都是明月自愿的。
“生下你,我也有责任。”
虽然明月是因为生孩子才死的,但是,他从未恨过唐安南。
从来都没有觉得唐安南的出现是不应该的。
相比较之下,他很高兴自己有一个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
可是这个女儿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太大了。
“你看看你的手,虽然你的母亲是生下你之后就死的,但是你现在也要跟她走一样的路了,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场大火出现在公主府,是因为她生下你之后过了不久,浑身冒火,这火根本扑灭不了,因为就是从她体内冒出来的,她找不到抑制的方法,我们的前面两个孩子是因为他不注意才会死去。而为了你,明月宁愿自己死。”
这就是为什么在公主府被那么多人围剿之下,却放了一把大火,很多人都说明月公主是被人所害,这把大火就是证据,可谁能想到这把火是她自己放出来的。
明月不是想跟翡翠离开,是她根本走不了,如果她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唐安南。
如今唐安南生下了一个孩子,如果唐安南不死,那么她的糖糖就会死。
“你也知道作为一个母亲不会那么狠心,我的母亲不忍心让我死,难道我忍心让我的孩子死吗?”
唐安南眼角含泪。
“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吗?我认你的时候,你恨不得不认识我,如今我快死了,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呢。”
随后就推开他自己继续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德叔在后面跟过来。
“这个方向是皇宫你要去干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到消息唐安南让人护送着他的孩子离开了庆都,而作为孩子的母亲却在此刻前往皇宫,这样的目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你把你的孩子送走,你是要去赴死吗?”
唐安南并未停住她的脚步。此刻谁都不能阻挡她前往皇宫的脚步。
“你预测到了谁的死亡?皇宫里现在还能让你上心的人除了霍长泽还有谁?”
唐安南停住脚部,他讨厌这种被人看穿的样子。
无论是作为谁,唐安南都不可能自私的。
“如若你真的还念及父女之情,那便不要阻止我如今要做的事情。”
“我若念及父女之情,我就应该是杀了她。”
德叔忽然爆发出一阵声音,唐安南竟然被吓得停住脚步。
“我这一生一事无成,”德叔说道,“幼年丧双亲,青年丧挚友,中年丧爱妻,如今到了老年就要丧独女了,你的母亲为了生你,她耗尽了自己的力量,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故意让太后抓住你,就是为了躲起来我们不知道地方生下他,没有人会知道,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后的代价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看着你跟你母亲一样。”
唐安南说:“那你现在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难得的回头,看着他:“我的孩子已经被送走了,你也并非是一事无成,你不是还有一个外孙吗?”
话落,唐安南将眼泪擦干净。
继续坚定的往皇宫方向走过去。
也许说的没错生下孩子,她就必须死,如果霍长泽知道了,即便是这辈子血脉也断然不可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没有当母亲之前或许不懂得有些情感是如何冒出来的,可现在做了一个母亲,才知道事事都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刚刚踏入皇宫的地界,容湘姑姑就冒出来了。
还真是来的真及时。
“我还以为郡主殿下不打算来了呢。”
唐安南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来,某个人又该怎么长生不老呢?”
容湘姑姑眼角的笑容放大,皱纹已被她挤到一堆。
“听郡主殿下这话的意思是郡主殿下。郡主殿下是已经找到了吧?”
唐安南并未回答。
容湘姑姑作出一个请的样子。
唐安南默默地回头看了眼后面,心中腹诽:“父亲,母亲做出了她的选择,母亲是个勇敢的人,不畏惧生死,而我同样,同母亲一样不畏惧生死,因为我们有想保护的人,我不想让我的能力一无是处,我在庆都待了这么久,才突然发现如果想要的东西那么容易就得到的话,母亲当年或许不用死,想要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争取,没有哪一样东西是平白无故就可以捏在手上的,太后作恶多端,她是孙夫人,我也知道父亲一直隐瞒身份藏在庆都的原因,孙夫人害死了大梁你的父母双亲,害死了母亲,如今还想害你的我。今日不杀她,难解心头之恨,可我若是杀了太后却没有昭告天下太后的身份是假的,那我恐怕要成为一个罪人了。”
事态紧急一切都来不及了,没有完美的做好,这件事情恐怕会失去的更多。
皇宫里正在发生一件血腥的案件。
安姳从暗中出来后,仰天默默的将自己的眼泪流回眼中。
重新回到轿撵中,路过时他看见容湘姑姑带着唐安南过去。
“等一下。”安姳叫住容湘姑姑,“可否让我跟郡主殿下说两句话。”
容湘姑姑心头不悦,一个区区嫔妃还敢拦住她?
不过她是陛下的心头肉,今日若是不允许,伤的可就是太后了。
“安嫔娘娘请便。”
安姳看着唐安南,而唐安南依旧是刚才那个姿势,连行礼都没打算。
安姳说:“在这宫里人人见到我都要巴结一句,郡主可是连正眼都不肯瞧我,是否有些过分了,郡主殿下。”
“这宫里人人都要巴结你一句,是因为巴结你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而他们想要的我都拥有,我想要的你又给不了,所以凭什么觉得我需要巴结你?”
安姳说:“聪明自大也是郡主的本事,别以为听陛下办了几件差事就以为能在宫里目无尊长。”
“按照辈分来看,我还在陛下之上,照这么算起来的话我应该是你的长辈吧。”
安姳捏紧手心,随即松了口气:“郡主殿下如今大势,已去不要在这里逞强了。”
唐安南闻言,侧身看她。
“大势已去?”
随后慢慢的靠近她。
“一个从勾栏院里爬出来的女子也配跟我说这种话。”唐安南说,“你也不必这样气急败坏,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你瞒得了他们瞒不了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找错人了吧。”
“你敢诬陷于我?”安姳被她这么一说,眼眶瞬间就泛红了。
“来人!去陛下那里。我倒是要看看,陛下会不会为我做主。”
旁边的侍女很是为难。
“可是安嫔娘娘,陛下说这几日您都在宫里自己修养,不要去陛下那里………”
“啪!”
“贱蹄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是吧!”
“不不不……”侍女慌乱的跪下来,唐安南看了眼,就跟容湘姑姑离开这里。
离开时,默默地看了眼安姳的表情,还有手上的动作。
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