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臻眼神微沉,能让老祖宗彻底对他改观,恐怕得用一条命来抵吧。
“喏,你看,这条伤疤就是救他的时候留的。”
夜烬玄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精瘦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然而现在莹白如玉的胸膛却爬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这条伤疤深可见骨,边缘都翻起了白肉,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天,有的地方依然在往外渗血。
“你这是?”
他眯着眼,无所谓地说:“没办法,那东西很厉害,要不然老头子也不可能避不过。”
“可是……疼是疼在你身上呀。你,不疼吗?”
这还是夜烬玄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疼?这是什么感觉?”
他不可能不疼,只不过,更多时候,是挨过去了吧。
“你这个笨蛋!”
洛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胸口,用灵力为他治疗。
夜烬玄静静看着她的头顶,渐渐地,一股燥热涌了上来。
他的眸中泛起浓重的黑气,却在洛臻抬起头的时候,一瞬间消失干净。
“阿臻。”
“啊?”洛臻皱起眉,眼中闪动着无奈的神色。
“阿臻。”
“怎么了?有话直说。”
“没什么,唤唤你的名字。”
他眯起眼,笑容淡淡。
就这样,洛臻在十二皇子府住下了。
他府中的丫鬟很贴心,给她准备了许多她喜欢的物什。
她的小院跟在云阳镇时的一模一样,这不用说,肯定是夜烬玄的功劳,她也没有想到,小院的摆设在他脑海中那么清晰。
“小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必了。”洛臻环顾左右,看着那熟悉至极的布置之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帮我谢谢你家主子。”
四下无人的时候,洛臻还会把之前得到的那块黑色石头拿出来看一看,想要打开不动神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可惜,凭她的力量,根本打不开。
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开启的,让人头大。
接下来每隔七天,她都会入宫一次,为老祖宗清除魔气,在她的治疗之下,老祖宗的境界稳定住了,再没有坠境,魔气也没有将他魔化的趋势,乖乖地蜷缩在他的丹田处。
在接下来几次进宫的时候,洛臻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之前的那个小太监,他托人去找,也没有找到,那个小太监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老祖宗提了几句要封赏夜烬玄的事。
洛臻试探地提了一句:“也许他一直都在计较自己的身世,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背负着罪孽长大的。”
老祖宗沉默了。
之后,老祖宗与皇帝彻夜长谈,直至天明。
老祖宗亲自下旨,封一具枯骨为妃,葬在了现任皇帝的陵墓中。
并且在奏章上写道,十二皇子的母妃夜氏因为身体不好,猝然离世。
她的枯骨早已残破不堪,尸骨不全,勉强裹了几件生前的衣服得以蔽体。
下葬的那日,下了一场雨。
洛臻亲眼看见夜烬玄双目赤红,低着头,盯着那陵墓,没有说话。
风吹动他的墨发,一瞬间衬得他像是魔神一般。
仪式完成之后,他朝她走来,给了她一个脆弱而空荡荡的拥抱。
洛臻愣神,他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容颜冷肃。
洛臻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背,牵起他的手回家。
又过了两日,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洛小姐,您有封信。”丫鬟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她。
洛臻看到信上的落款,心中一紧,是秦娘子和洛南的来信,他们怎么想起来给她写信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急忙把信拆开,一目十行。
谁知这并不是一封家信,而是一个陌生人给她写的。
说让她在指定的时间去一个地方,要给她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洛臻想了想,随手一飞,这张纸扔了。
她并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也不想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人指定时间让她去那个地方,一定不安好心,她才不要去呢。
夜晚,小丫鬟出现在了夜烬玄的房中,把洛臻那封不知道扔到哪里的信递给了他。
“这个时间让她去这个地方,给她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夜烬玄捻着那信纸,信纸在空中无风自燃,他眼中净是冷意。
“能查出这封信的来源吗?”
平日里活泼可爱,颇讨洛臻喜欢的小丫鬟现在却面容木讷,神情呆板。
“禀主子,对方做得很干净,查不到。”
“……”
啪!
“蠢货!这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小丫鬟噗通跪在地上,冷着脸。
“主子,都是我的错。”
声音却硬气得很。
夜烬玄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气极反笑。
“滚!”
小丫鬟低着头走了。
她走了之后,夜烬玄凭空召唤出了一块石头。
要是洛臻在这里,她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块石头与她在拍卖场拍卖到的那块石头极为相近,只不过这块石头因为没有地狱业火和不动神泉的禁锢,释放出了更浓郁更寒冽的魔气。
夜烬玄把石头捧在手里,却不怕被灼伤。
用这东西凝聚出来的生物,只能装装样子,但是没有真实的情感。不过也有可能是“它们”的这种单纯,才让洛臻感觉更亲近吧。
消息不是丫鬟小厮们暴露的,另有其人。
只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动向呢?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他正准备悄无声息地做一些事,但是现在,恐怕要改变计划了。
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出幕后给洛臻传消息的人。
……
第三日,洛臻从府邸正门走出,一条一直潜伏在角落里的黑影追着她溜了出去。
她来到了三日前那封信上指明的地方,发现这是一个破落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堵低矮破旧的围墙,围墙底部居然有一个大大的狗洞。
洛臻盯着这个狗洞,一时犯难,最后,她皱着眉头,咬着牙,钻了进去。
从狗洞出来之后,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在正中间有一条路,这条路是一条悠长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