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后宫似乎暗藏汹涌,就连宫女太监们都似乎察觉到的。
一来是皇上好像在承乾宫藏了个女人,不过见过那个女人的人不多,那女人也基本上都待在承乾宫不出来,外面的人也无缘目睹那人真容。而承乾宫的人嘴都严得不行,根本就打探不出什么来。此事好像也传入到太后娘娘耳中,甚至还派人来传召过那人,可是却被承乾宫宫外的侍卫以皇上有令,他不在时任何人不得入承乾宫为由给挡了回去,这竟是让太后都无计可施。
其二,是陈国皇帝已经驾崩,新帝继位。陈国先帝的贵妃齐舒毕竟是大梁的长公主,太后娘娘自小也宠她,定是见不得她受委屈的,所以便想着将她接回来,齐帝想了想也答应了,于是派了恭亲王世子齐商亲自去陈国接长公主回国。
其三,陈国曾向大梁朝廷安插细作之事,陈国新帝竟然表示要亲自来大梁和解,此事一出,整个陈国和大梁都是为之震动。要知道,在这档口陈国新帝竟然要造访陈国,这不是上赶着往虎口送吗?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大梁上下对陈国都是颇有意见的吗?他难道就不怕这一来就回不去了吗?
不过齐恒在知晓后,却只是冷笑一声,那人的心思,他会不知道?
于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小人,忍不住将她抱得紧了些,心里暗自发誓:“弦歌,你是朕的,朕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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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近来一直有些兴致缺缺,除了暑热影响让人总是有些心浮气躁之外,还因为自己只能在承乾宫中活动,不能外出,有时候皇帝陛下心情好了便带着她去御书房看会书,其余的时候简直就像坐牢一样。已经十几日了,总是这样,这让弦歌总有些不满。
“怎么又在闹小性子了?朕听说你午膳又没吃?”齐恒进来时,弦歌正趴在窗边赌气不说话。见齐恒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谁惹你生气了?朕罚他。”齐恒坐到她旁边,将她拉起来抱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弦歌不满,去推他:“哎呀,热死了,你放开我。”
“这旁边不是有冰块,哪里热了?”齐恒明知故问,一只手揽着弦歌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胡乱动的手,似笑非笑的威胁道,“你再乱动,别怪朕不客气了。”
这句话当真是屡试不爽,果然弦歌乖乖坐在他腿上不敢乱动了。
这十几日来,两人相处倒是越来越和谐,除了弦歌总想出去玩,但齐恒总不让之外,一切都很好。而弦歌也习惯了齐恒动不动就对她亲亲抱抱,虽然没有强行要她侍寝,但是齐恒那厮总是对她动手动脚每每都让弦歌面红耳赤,不过好的是她也不再像起初那般排斥了,每次都红着脸蛋生受了。
“我想出去玩。”弦歌低下头,格外委屈的掰着自己的手指。
“最近朕有些忙,等闲了便带你出宫玩可好?”
“我自己也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整日被关在承乾宫里跟坐牢似的,我不喜欢这样。”
“你再忍耐些日子,等这阵子过了,你自然就可以到处玩了。”齐恒答得似是而非,见她一直在捏着自己的手,于是伸手将她的小手包住,安抚道。
“为什么这阵子不行?”弦歌偏过头,问道。
“因为坏人还在,你一个人朕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坏人?”弦歌想了想,“是你的妃子要修理我吗?”
“噗”齐恒笑出声,“怎么会这么想?”
弦歌颓丧的低下头:“你总是与我黏在一块,想来你的皇后和贵妃一定心有不满,不都说皇帝要雨露均沾吗?但这么多天你每晚都与我睡一块,也没去过他们那里,她们一定对我恨得牙痒痒吧。”
齐恒的表情变得神色莫测:“铃铛是想我去别的女人那里?”
弦歌想了想,摇头。
“不想?这是为什么呢?”齐恒心中一喜,但并未表现出来,循循善诱,想听到她亲口说出那些话。
过了许久,弦歌这才讷讷的开口:“我觉得,我好像是喜欢你的,若是你去了别的女人那里,我觉得,我应该会很难过。”话音落,齐恒已经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失忆后的弦歌,眼中不再全是隐忍,也不再将心事都藏在心里,心里有事都会说出来,这一点实在是比以前好太多。以前的她,总是将自己的感情压抑着,但现在的她却敢直言不讳说喜欢他,这让齐恒如何不欢喜?
元宝向来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一早便捂着嘴笑着将一干下人都带了出去,甚至还不忘细心的替他们关上门。房间里的暧昧气氛在急剧上升,齐恒急切的吻着弦歌,弦歌也有些动情,生涩的回应着他。得到回应后,齐恒便一发不可收拾。
待弦歌清醒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齐恒压在床上,身上的衣衫也已经不翼而飞,这般坦诚相见让弦歌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一颤,牙齿打颤的去推齐恒。但齐恒却是反复啃咬着她袖长的脖颈,呢喃道:“铃铛,我快忍不住了,给我,好么?”
齐恒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情欲,弦歌微微一愣,正在犹疑的时候,脑中却突然闪过一幕:在漆黑的屋子里,一个粗暴的身影将自己压在身下,大笑着撕开自己的衣服……
“啊!!!”弦歌突然尖叫出声,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铃铛!”她的反应也将齐恒吓了跳,再见她缩成一团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你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元宝推开门冲了进来。
齐恒却是眼疾手快飞快扯过被子将弦歌包住,怒吼一声:“滚出去!”
元宝知道这是打搅了皇上的兴致,当即吓得不轻,慌忙告饶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铃铛,铃铛,你睁开眼看着我,是我啊,齐恒!”齐恒扯开被子抓住弦歌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可弦歌此事脑中尽是那可怕的一幕,哪儿还能听得见这许多,只一味的往墙角缩,一边哭喊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齐恒知道她许是想起了什么,当下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将她一把抱住,小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人会伤害你,只要朕在,没人会伤害你的。乖啊,乖……”
弦歌一直在哭在闹,齐恒也一直不厌其烦的哄着她,终于弦歌眼角含着泪哭晕过去。
“铃铛……铃铛……”齐恒将弦歌抱在怀里小声的呢喃,声音中尽是悲伤和疼惜,就连他小心翼翼抱着弦歌的样子,都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湛!
想到此人,齐恒只觉自己胸中怒意翻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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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陈国皇帝萧湛亲自造访大梁,齐帝在昭华殿中设宴为其接风,大梁一众朝臣作陪,场面倒是一派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萧湛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其实朕也是有意将太妃送回来的,只不过她现在怀着身孕不便长途跋涉,且太妃思念先帝,也不愿离开陈国,所以朕也不好强人所难。”
“陛下倒是有心了。”齐恒冷笑。
“其实这倒也谈不上什么有心,只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先帝驾崩朕也是心痛万分,唯有照看好先帝唯一的血脉,也算是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了吧。 ”
“竟不想陛下对陈国先帝如此情深义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齐恒不咸不淡的开口,端起手边的酒杯小啜了一口。
“朕与先帝虽然相认时间不长,但毕竟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本是一脉同宗,理当如此。”萧湛忽略掉齐恒话中的讽刺,笑道。
倒是下面的齐商坐不住了,虽然他不知道弦歌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大婚之夜弦歌和萧湛一同失踪,后来他跑进宫中问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皇上却始终讳莫如深,不过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皇上还是告诉他:“萧湛,便是当年因顾羡之而死的戍北将军的遗孤,而弦歌满门的死,也都是萧湛一手筹谋的。”齐商听后愣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怒不可遏,想不到,铃铛这些年受的苦竟然全都是拜这个萧湛所赐,这让他如何能对他提起好意?
“此话怕是不然吧,你不过是陈国先帝的表兄弟,即便要传位想来谁也不会传与一个异性族人吧,想来陈帝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对吧。”齐商斜靠在椅子上,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表情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要知道,这齐世子虽然不在官场,但是说话做事全凭喜恶,虽然他说这话倒是不无道理,但是就这么当着人家陈国陛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些不大妥当的。
“阿商,说什么呢?”最后还是齐恒跑出来打圆场,假意训斥道。
“我信口胡说的,想来陈帝大人大量,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吧。不过幸亏我是个男子,说错话做错事多不过被关进小黑屋虐待几年,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若是换做女子,这样被凌虐一番怕是早就想不开要自尽了吧。您说对么,皇帝陛下。”齐商意有所指,冷冷的盯着萧湛,萧湛怎会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当即变了脸色。
“好了,这大好的日子不要说些不开心的,来陛下,朕敬你。”齐恒似笑非笑的举杯,不过他却看见萧湛握杯的手有些不稳。
在座的大臣虽然不明白齐世子此话究竟是何用意,都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皇帝陛下既然都开口打圆场了,于是又都各自喝酒聊天,场面又热络起来。
“对了,陛下此次造访大梁,不知有何指教?”齐恒开口问道。
“朕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寻人。”
“哦?不知是要寻谁?”齐恒冷道。
“朕的妻子。”萧湛坦然与齐恒直视,道,“朕的妻子被人扣在了大梁,所以只有亲自来接她回去了。”
“是么?从未听说陛下成亲,不想竟有了妻子,倒是新奇。”
“朕的妻子是谁,陛下难道不知?”萧湛反问。
“您的妻子,朕如何得知?”
“呵,是么?”萧湛冷笑,“朕与内子有了些矛盾,害的她离家出走,但不想有宵小之徒趁机将她强行留在身边,让她不得回归。朕若是找到她,定不会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矛盾?陛下说的轻巧,再说了,您能否寻回她,不也得征求对方的意见吗?覆水难收,陛下当真以为什么事都会遵照你的心意来实现?”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皆是夹枪带棒的,听得旁边的人一脸茫然,这两位陛下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