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莞尔一笑,“那当然!”说着,又是几杯酒下肚。
回过头,又跟冷文卓碰了碰杯,相视一笑。
“家宣,你不能把酒都喝了,给磊少留点儿。”董言言笑着说道。
冷文卓回头看了赵磊一眼,被忽视了半天的赵磊立马站起来,咋咋呼呼地地说道,“任家宣,你不能抢了我的风头!来来来,姑姑姑父,我先敬你们一杯。”
“……爸爸妈妈,我也敬你们一杯!”
“……表哥表嫂,我也敬你们一杯!”
任家宣一看这个赵磊就是一杆枪啊,文卓装上子弹他就放,哪有在外人跟前不给自个儿爸妈挡酒还劝酒的?
赵夫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赵磊,你给我少喝点儿!”
“对对对!咱们吃菜吃菜!”叶清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道,站起来,忙着给他们布菜。
任家宣刚刚松了口气,吃了几口菜,冷市长一提杯,董言言又在他们三言两语的撺掇下,玩儿命地喝。
他转头看了一眼冷文卓,冷文卓爱莫能助地笑笑。
他父亲是拉下了多大的脸面叫董言言回来的!今天晚上他不把脸面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立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冷市长才把董言言叫道身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她一番,无非是鞭策加鼓励,当然,还是有些不满,董言言陪着笑脸听着。
一顿饭吃到半夜,董言言好话说尽,总算是陪人家吃好喝好了,待人家吃饱喝足了。又陪着笑脸把人家送上车。
看着他们的轿车离开,董言言才算松了一口气,‘精’神这一放松,就感觉到酒开始上头,下台阶的时候一步没走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任家宣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关切地问她,“言言,你还好吧?”
董言言抬眼看着他,微微笑了:“有点儿喝多了。但是还不要紧。”
她的眼神开始飘忽,微醺的脸在灯光下有微微的酡红,连嘴‘唇’都染上了一层‘艳’红的颜‘色’。
“别告诉我你经常这样!这么喝酒太伤身体了。”任家宣心疼地说道。
“没有经常啊。”董言言笑道:“现在不是当初了。见着谁都得装孙子,我现在要应酬的也不过就这么几个人而已。平时的时候还好啊,参加酒会晚宴什么的,大多是喝啤酒香槟,也不太伤身。”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任家宣也上了车,坐在她身边。
王军看了他一眼,把车开出了酒店。
夜深了,街道上霓虹璀璨,董言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门’上。
任家宣赶紧揽过她的肩膀笑道:“傻妞儿,方向反了!要睡靠我肩膀上睡。”
董言言咧咧嘴,算是笑了。
这一身的酒气!
任家宣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微微的疼。她这些年逞强要尖儿的,还是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一个‘女’人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有多么的不容易,也真难为她了。
刘刚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董言言冲他摆摆手,他才回过头不说什么了。
任家宣却有些不满地对他们说道:“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要一直这么看着她。毕竟男‘女’有别。你们两个也只是保镖而已。”
“不用你提醒,我们有分寸。”王军笑道:“可是我们真得看着你。万一你对我们老板图谋不轨,那你也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任家宣不屑地笑笑:“口气还‘挺’大,那万一她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王军回答得很干脆:“那我们就不管了!我们只负责保护她,不负责保护别人。”
任家宣扬眉一笑:“你们还‘挺’有原则。”
“那当然。这年头要找两个正直的保镖有多么不容易,我们两个是难得认真的,否则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在一个虎狼成群的地方安然无恙的‘混’下来?”王军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你等了她六年,看起来也是个靠谱的人,争气点儿收了她,别跟宋明诚似的,风风雨雨的跟了她那么多年,还净干那不靠谱的事儿。”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董言言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冷起脸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别Tm跟我妈似的!”
任家宣看着她这出嚣张的流氓样,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一晚上的淑‘女’范儿,转瞬间就毁于一旦。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她这一嗓子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那俩嘴欠的保镖乖乖地闭了嘴。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了董言言家楼下,任家宣见董言言还没怎么睡醒,就扶着她把她送上楼。
回到家里,进了房间,董言言突然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水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扶着马桶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任家宣不明所以地跟过去,一拽‘门’才发现‘门’已经反锁了。
“别进来!”董言言喊道,转头又是一阵摧肝沥胆的呕吐。
酒是穿肠毒‘药’啊,不吐出来等死呢!
“言言,言言你没事吧?”任家宣在‘门’外不放心地敲着‘门’。
“你先到客厅坐会儿,我等下出来!”‘门’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董言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挽起半干的头发,穿着拖鞋出来了,身上的酒气明显淡了,头发上还有着新鲜的洗发水的香味儿,清清爽爽的。
任家宣见她这副模样,‘摸’‘摸’她的头,无奈地笑笑:“原来这一路上你一直在强撑。”
“习惯了,总不能把自己狼狈的样子给人看。”董言言趿拉着拖鞋回了客厅,在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温水递给他,给自己也接了一杯水,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转眼,却看到茶几上放在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白巧克力里上面写着四个漂亮的美术字:生日快乐。
“我刚刚从楼下取回来的,喜欢吗?”任家宣把水放到茶几上,拉起她的手,凝视着她清丽的脸庞笑道:“言言,生日快乐。”
董言言看着那个蛋糕,愣了半晌才弯起眼睛笑了:“今天居然是我的生日!我都给忘了!家宣,谢谢你还记得。”说着,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泪眼朦胧。
‘女’人再铁石心肠,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这种小体贴所打动。
任家宣百感‘交’集地搂过她的肩膀,“言言,八年了,我都八年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了。八年的时间,蝴蝶,终于飞过了沧海。”
他在太平洋上兜兜转转的都转了几圈了,才终于又能回到她的身边。
董言言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动情地说道:“家宣,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谁也不要再小心眼,谁也不要再任‘性’。也不要每一次都这样伤筋动骨的‘波’折重重。”
“那就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吧,我们以后只同富贵不共患难,这样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无忧无惧喜乐安好。”任家宣捧起她的脸,温柔地笑道:“言言,如果你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那么就让我给你一个未来。当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的保护过你,好在以后,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
多么美的誓言,董言言望着他闪亮的星眸,微笑着闭上眼睛,他低下头,微凉的‘唇’畔‘吻’上了她娇‘艳’的‘唇’瓣,缠绵,缱绻,就像十八岁那年的冬天的誓言,曾经皎如明月,灿若星辰,在这红尘俗世中走过了千山万水,看尽了云卷云舒,在这个冬夜偶尔念起,又牵起柔肠百转,千般缱绻,久久的不能释怀,不忍放手。
今夜,不诉离殇。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纱窗,任家宣神清气爽地从董言言家的大‘床’上醒过来,怀里温温软软的,低头一看,小妞儿抱着自己的胳膊酣睡正甘。
他拨开她‘乱’蓬蓬的头发,幸福地在她睡得人头猪脑的脸上亲了一口,眯起眼睛笑了:“八年了,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了,我们这恋爱谈的真是太可歌可泣了。”
“一大早晨的嘀咕什么呢?”董言言不耐烦地‘揉’着眼睛想坐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她一声轻哼捂住了头,抬眼看见他,又是一愣,“家宣,你怎么在这里?”说着有些难过地捶捶头:“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太多了?”
任家宣一看她那‘迷’糊的表情,唰地变了脸‘色’:“言言,你不会是不想认账吧?昨天晚上可是你带我回来的!”
董言言惊讶地张圆了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见他这副紧张过度的样子,掐着他的下巴扑哧一声笑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怎么?还想让我开张支票给你?”
她一个人孤独惯了,现在还真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看着这张熟悉的俊脸,她发现她自己真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吃回头草这种凶残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来,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可是,有个人陪的感觉真的不错,至少两个人可以相互取暖,让这个冷冷清清的早晨也能如此的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