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俊愣在原地,随即马不停蹄赶去,只见那个白头少年郎满身鲜血淋漓,半跪在地上,在另一旁有个中年男子满身狼狈,看来两人都是大战一场,才会是这般景象。
许安拍去衣袍灰尘缓缓说道:“看来殿下不止会用刀,还会用剑,若是我一个不小心就会殒命在此,不由得感叹殿下的成长快速,只是很可惜。”
刚才年轻人那一剑有无垢境界的杀意,自己无垢体魄都被尽数破去,差些丢掉性命,要不是强行依靠气机耗去,恐怕此时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眼前的白头少年郎不亏是背负天下半数气机的人,武学一道如履平地,一品境界唾手可得,即使是满身伤痕依然能够将高过一个境界的自己伤到。
秦枫气机耗尽,白玉楼的气机借用不到,高悬在口中,任由自己如何牵引都不为所动,最后的递出的一剑已经是气力尽竭,再无可以反抗的底牌,
看着许安踏步而来,无可奈何摇头一笑,大秦男儿死不可弯身,自己亦不可弯身而死,猛然站起身朗声道:“这条命给你了!”
许安摇摇头,他不为取少年郎的性命而来,只是为拦其入南,不过半条命还是会丢去,因为他不听劝,这就是代价,
长刀朝着年轻人要害处捅去,狠厉至极,陆大俊看得触目惊心,顾不得多想,拔剑出鞘挡在秦枫身前。
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夫,但是由于他的突然出现,许安心生疑惑不敢大意,收刀反身而退,散开气机查探陆大俊的情况。
秦枫虚弱的说道:“大俊兄弟,你不应该来的,你会死在这里,快些走,我还有一点力气拖住他。”
陆大俊挠挠头笑道:“你认我这个兄弟,我也说过我们是兄弟,更说过没有抛下兄弟的道理,我天水麒麟陆大俊不怕死!咱……”
许安一刀捅穿陆大俊的肩头,一脚踹开说道:“你话太多了,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不入流的江湖小虾米说话。”
经过刚才的探查,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武夫,并无大碍,只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
秦枫咬牙切齿,手中长剑扶苏颤鸣不止,却是如何都动不得,许安低下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白头少年郎,抬刀朝其气沉丹田处捅去,而后就被撞了一个踉跄,环顾而去竟是被击飞到一旁的年轻人。
陆大俊手握长剑行水,山高水远,少年当以行之,背起瘫软在地上的秦枫说道:“没事的,咱一定去南关骑大马,当大将军,谁也不能拦咱。”
白头少年郎用尽最后力气甩开陆大俊,一头撞去,不顾一切抱住许安向前撞去,任由后背被砸得骨头作响,也不愿意放开手,大喊道:“大俊兄弟,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给我回去,咱得活下来一个人去告诉老头,才能报仇,如若不然就只能白白丢掉性命,听我的!”
许安脸上皮跳肉不跳,被这两个小虫子弄得不厌其烦,抬起膝盖猛击秦枫的腹部,再而一手提起,抽刀穿肩定在数上,与之四目相对冷冷说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念你姓秦,才没有下死手,你怎么一点都不自知?你以为现在这般景象是谁造成的?都是你,都是你不肯退让一步才会让那么多人死去!”
秦枫双目浑浊猩红,咬牙吞下血水,气喘吁吁说道:“我就去做又如何?关你们屁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他娘的狗屁道理,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只会那些个阴谋诡计,有意思吗?我看不起……”
许安一拳打在白头少年郎的腹上,力大势沉的一脚踹出去,秦枫随大树一同向后砸去数米远,在废墟当中依旧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自己没有跪着去死的道理。
陆大俊抹去嘴角的鲜血喃喃道:“娘亲,儿今天就下去陪你!”
秦枫看着那道身影撞去,放声喊道:“你别他娘的去啊!怎么就那么笨?都说跑去,不要回头的!陆大俊你别死了!”
许安想不到区区蜉蝣胆敢想要憾动大树,自己可以允许那个白头少年郎肆意妄为,但并不允许一个跳梁小丑在面前瞎晃悠,握刀起势,一刀穿出,林中惊动群鸟飞起,无数枯叶随风徐徐落下……
秦枫瞪大眸子,只见那个年轻人被长刀穿胸而过,泪水瞬间涌出大声喊道:“陆大俊,你他娘的还活着吧?千万不能睡着了,咱还要骑大马,当大将军!”
许安一脚踹开陆大俊,擦去刀刃上的鲜血冷冷道:“看到了吗?这些人都是因为你的固执而死,该是结束了!”
陆大俊爬着站起身喊道:“你的刀不痛不痒,杀不死老子,是咱大秦的老爷们就继续啊!别让我这个小虾米看不起你!”
许安摇摇头,既然着急想去死,何故不去成全,身动握刀而去,这些不要命的家伙活着总是会很聒噪,不如去死了安静一些好,免得烦乱。
秦枫强行牵引白玉楼第五根经脉,气机反噬而来,七窍流血不止,却也是借用到了一点气机来换,在瞬息之间蔓延麻木的身体,此时顾不得再去多想,握剑又是向前撞去,
一路以来已经见到过为自己死去太多人,或明或暗,其实他们都用不着去死,可他们还是去了,而现在轮到自己又当何惧死字,当以我命来还,当用身躯为他们留一次生的机会。
许安想不到秦枫如此不要命,收刀敛回身形,待过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再而出刀撞去,正好一次性解决,再不用看他们没完没了的纠缠。
陆大俊跪在地上,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背影笑道:“还是拖了公子后腿,还添了麻烦,欠的那一顿酒,下去再还你。”
“下去我们喝个痛快,吹他娘三天三夜的牛皮,得分个胜负才行,上次未曾尽兴,这次我们且尽兴!”
秦枫闭上双眸柱刀在地,静待花落。
“啥时候胆敢顶撞那个男人的家伙也会如此轻易认输了?不是要向南去吗?那就去啊,管他娘的天下同意不同意!”
一道话语响起,秦枫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着毛皮大衣的年轻人满脸笑意,双肩挑有一杆鲜红长枪。
许安更想不到还有人能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恨得咬牙说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私自插手我大秦的事!不怕我大秦的探水房全力追杀吗?”
年轻人行云流水甩开长枪震在地上朗声笑道:“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燕地燕向天,受人嘱托来救一救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秦枫满脸震惊,怎么那个从小一起玩闹的家伙也来到了这里,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你不是在燕地那边抗击草原匈奴吗?而且你怎么找到这偏僻地方的?”
燕向天抛出一瓶丹药笑道:“还是先救你那位兄弟吧,我看着是快要死了,你也差不多,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许安更为震惊,燕向天这个名字可是响当当的,自其六岁握枪起,便是随燕淮兴将军上阵杀敌,一路杀得草原匈奴不敢在燕云长城十里地内放牧,十二岁起独握一杆长枪游历北地各处,在十六岁时一举败去四大枪仙之一的北地枪王张绣,自此一战成名,而后再无音讯,
想不到今天会以如此方式见面,也就是说大秦四大将军之一的燕淮兴是大秦公子的派系,这件事开始变得很棘手,一旦燕淮兴得知秦枫在秦被伤的消息,无异于是给其乘机作乱的机会,所以只能将眼前的三人解决,才可以永除后患,不让那个男人为难……
燕向天挑动眉头笑道:“你现在想的肯定是要将我们杀掉才是最好,只是很可惜,你已经被我身后那个家伙耗去大半气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胜不了我!”
许安摇摇头,低眉看向腰间长刀笑道:“你猜得很对,这件事只能你死我活才是最好,但我已经黔驴技穷,对你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可你别忘了,这件事是那些人亲自安排的,我可杀不了公孙谨那个老家伙!”
林中暗处,有两道身影踏出,一个是村中的神婆,另一人是白发苍苍的村长,他们已经恭候多时,现在正好是收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