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曜闻言抬起手臂,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遮挡住了大半张脸,这才避免了郁晚晚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邪笑。
至少今天,他不想让她离开,而且有正当的理由。作为一个合格且成功的商人,霍承曜把他的头脑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沉叹了一口气,语气夹杂着失望,“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我会请一个护工来。”
这番逐客令反倒让郁晚晚的心里极其不舒服,于理,霍承曜确实是救了她的两个孩子,还为此受了伤,她应该留下来照顾他。于情,她也不放心把发着高烧的人留在这里,或者丢给护工,她当然舍不得。
可是所谓物理降温可真就赤裸裸,光溜溜了,这么尴尬的场景她想都不敢想。
“哎……”
霍承曜的一声声叹息是认真的把“无病呻吟”几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如果他不是商人,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演员。
郁晚晚认真的是受不了他一声又一声还越来越频繁的叹气,咬了咬牙,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的?
给自己多打了几次气,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
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没勇气开门了。这一开门可就真的帮人家擦身子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要看一遍,这可是前夫霍承曜啊,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该怎么淡定面对?
她在洗手间里反复鼓励自己,殊不知病床上的男人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霍承曜好几次坐起身子来听里面的动静,对今晚的活动充满了期待,哪里像个车祸后发烧而卧病在床的病人?
好不容易等郁晚晚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就当躺在床上的是一坨会动的五花肉,擦完就好了,没什么可怕的。
深呼吸几次,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而一直支棱着耳朵的霍承曜,听到动静赶紧躺好,拧着剑眉,努力装出来一副自己很难受的样子。
看到他拧成川字的眉无法舒展,郁晚晚的语气也轻了几分。
“我帮你擦一擦身子吧,这样你会舒服一些。”
霍承曜好像烧糊涂了似的,哼哼唧唧了两声才睁开眼睛,颇为不情愿道,“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不擦也挺得住。”
听了这话,郁晚晚直接把一盆水用力的放在地上,撸起袖子,“这有什么,谁没见过谁似的,别磨叽。”
如果小奶包在这里,一定会夸他老爸这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战术用的不错,这不就让郁晚晚往前迈了一大步吗?
郁晚晚低着头把盆里的毛巾拧干,没有注意到某人在偷笑和在她站起来以后的收放自如。
她将霍承曜身上的被子掀开,复又确认了一遍,“我要开始了啊,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就行。”
男人没有吭声,她便自行解开了他的上衣。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色衬衣,只是领口出有些血迹,是从头上的伤口滴落下来的。
摩挲着衣领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郁晚晚有些情不自禁,“疼吗?”
霍承曜睁开眼睛,看到她的侧脸上男士心疼,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的晚晚心里还是有他的,可惜,他的病不允许他把这个疼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拥入怀中,只能让他成为自己的朱砂痣。
“不疼。”
郁晚晚听到的,是他极力克制自己给出的回答,当然也是真话。他疼的不是伤口,是那颗同样是肉长的心。
郁晚晚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一颗颗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结实的胸膛慢慢暴露出来,八块腹肌整齐地罗列在腹部,恐怕是个女人都会觉得诱人了。
郁晚晚先前并不觉得女人也有好色这一说,可是简单霍承曜的身材,她承认,她同样有想要吞咽口水的冲动,或许“秀色可餐”一词并非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郁晚晚,你在看什么?”
霍承曜清冷的声音像兜头的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吓得手上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是啊,她在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霍承曜明知故问,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郁晚晚会盯着他的身体发呆,原本亲一下都害羞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大胆了?
这样直视一个男人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郁晚晚是紧张了,紧张的都结巴了,“我……没什么,毛巾脏了,我再洗一下。”
她连忙蹲下来洗毛巾,医院的地板本来就不是很脏,毛巾掉在地上不洗都没有什么,偏是这样,她洗了足足五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双颊鲜红欲滴,让霍承曜心里又是一阵激荡。
“那毛巾的质量没那么好,再搓下去就坏了。”
郁晚晚听到他的“好心提醒”,这才尴尬的拧干毛巾站起来,嗫嚅多时才道,“那我擦了。”
霍承曜没有应声,只是自然的张开双臂,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看着男人的这个动作,脑子里却冒出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画面,好像霍承曜的脸上就写着“任人宰割”四个大字。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而且还是面对霍承曜的时候。要是被这个男人知道她心里这些七七八八,还不是要掀开她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什么逻辑?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的,要赶紧擦完,离这个男人远点!
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她索性闭上眼睛,粗鲁的掀开男人的衬衣,那些毛巾糊了上去。
反正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哪是哪,胡乱擦一擦就是了。郁晚晚现在心里只有逃离,完全没有注意到,毛巾都跑偏了,大部分是自己的手在胡乱摸索。
霍承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撩拨一个男人,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他睁开眼看着郁晚晚,才发现原来她是闭着眼睛的,不禁失笑,原来还是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