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聚聚散散。
分别的时刻总是伤感愁肠。
阿剌不愿放开赵子文,更不愿让他远离,她怕再也等不到这个男人。
赵子文道:“阿剌,请转告你父王,两国交战,官兵死伤难免,那是在战场上,情有可原,但是攻破城池不要去伤害百姓,那些黎民百姓都是无辜的生命,何必要屠戮他们?西夏国的百姓对蒙古军队恨之入骨,只因十几年前你父王攻破斡罗孩城,把城中居民屠杀殆尽,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有什么罪过?让你父王少造杀孽给自己积德行善。”
阿剌点点头,“我一定劝父王少遭杀孽,我听你的,我在这里等你,你随时回来看我。”
赵子文道:“你好大的本事,怎么做上了西夏国的厮乩大人?”
阿剌道:“真正的厮虬大人已经死了,但她不是好人,她是个恶毒的厮虬,你相信我吗?”
“好呀!你阿剌真有本事,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无辜,你们两国怎么斗关我鸟事?”赵子文甩脱阿剌的手走向厮乩府大门。
“呆子,我等你!”阿剌眸子一红,心中无限酸楚。
赵子文停了一下脚步,回首瞧了阿剌一眼,大步迈出厮乩府。
黑衣侍女悄然出现在阿剌身旁,她坚定的说:“公主殿下请放心,赵子文跑不掉的,他的意志力的确很坚强,如果是普通情蛊之术也许制他不住,但他中了公主殿下的追心情蛊,只有公主殿下的鲜血才可以解除追心情蛊,这是情蛊中最厉害的蛊术,普天之下只有公主殿下可以解救他,他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了,只要他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必定痛入心扉,以后他只能想着公主殿下,想着回到公主殿下的身边,只有和公主殿下在一起他才不会痛苦。”
“苗姐姐,他会疼死吗?”
“蛊毒发作之时每次会疼上一刻钟,但他只要离别的女人远点,疼痛立减,否则真的会疼死,公主殿下放心,他赵子文不会傻到那种地步,离开别的女人或者回到公主殿下的身边,他的痛苦会永远消散。”
“真的除了我就没有别的解药吗?”
黑衣侍女道:“还真有另外一个解救方法,但我苗青青保证,那种方法应该没人知道,白狐的眼泪上哪找去?这世上有几人可以见到白狐的眼泪?”
阿剌拈起一绺青丝,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她在等着那个呆子回来,她心中有疑问:“那个呆子真的能回来吗?追心情蛊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她恨珍珠儿,想不到好朋友竟夺人所爱。
她以前博览群书之时看到一篇文章,是关于情蛊的描述,只要中了情蛊之人必会十分想念下蛊之人,但书中并没有介绍情蛊的制作方法。
她秘密召见毒阎王吴公,毒阎王也不知道情蛊的制作要诀,但知道远在大理国的苗王擅长使用蛊术,愿亲自带人去请苗王来大蒙古汗国。
阿剌以大蒙古汗国监国公主的身份写了封秘信交与毒阎王,信中请求苗王来蒙古汗国教授情蛊之术,没想到苗王已经病死。
苗王的蛊术都传与女儿苗青青,于是苗青青随毒阎王到了蒙古汗国。
苗疆蛊术有很多种,影响最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子蛊,蛤蟆蛊,虫蛊,飞蛊,金蚕蛊,石头蛊,三尸蛊,疳蛊,中害蛊,恶鬼蛊等多种,据说最厉害的蛊变幻莫测,来去无踪。
苗女感情专一,天真单纯,而世间的男人大多花心,所以就有了对付花心大男人的情蛊,中了情蛊之人会对下蛊之人忠心不二,总想着回到下蛊人的身边。
比情蛊更厉害的便是追心情蛊。
追心情蛊的制作要诀已失传几百年,它的药方十分离奇难寻。
要想制成追心情蛊,需要寻到四十九对雌雄黑狐和白狐,把它们圈养在一起,制蛊的女子每日子时刺破自身皮肤挤出鲜血掺进食料喂养它们,还要用全部的月红之血掺进水中让它们喝下,再喂以让它们神智疯狂的药物,让它们自相残杀,在药物的作用下它们斗的不死不休。
到达第四十九日,四十九对狐狸只剩下一对雌雄黑狐白狐,制蛊之人把黑白双狐捆绑,在雌性白狐的面前把雄性黑狐杀掉,白狐必定悲伤流出眼泪,制蛊人把白狐的眼泪收进碗中,再把白狐杀掉,然后用刀剜出黑白双狐的心脏,再把它们的眼珠剜出。
制蛊人把黑白双狐的眼泪和心脏放进烤炉炙烤烘干,念动咒语研磨成粉末,放入瓦罐坛中加入蜂蜜鲜果做成浓汁,于是神奇的追心情蛊大功告成。
汉武帝时期曾发生巫蛊之乱。
汉武帝刘彻有几百位后宫嫔妃,妃子一多汉武帝自然照顾不过来。
那些有私心的嫔妃学会情蛊之术,给汉武帝暗中下蛊,结果下蛊的妃子越来越多,情蛊逐渐失去作用,于是后宫上演嫔妃大战。
急功心切的妃子把放蛊之事告诉汉武帝刘彻,刘彻勃然大怒,把数百位后宫嫔妃斩尽杀绝,一共杀了上万人和巫蛊有关联的人。
汉武帝杀了那么多妃子,唯独留下一位妃子继续宠爱有加,这位妃子正是给汉武帝下了追心情蛊,汉武帝只能宠幸她一个人,否则痛苦不堪。
阿剌动用八千士兵捉到四十九对黑白狐,她有权力调动兵马,她的终极目标就是让赵子文乖乖的回到她的身边。
她杀了那对黑白双狐,在草原上给它们修了一座双狐墓,真诚的向双狐墓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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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
赵子文去将军府喝珍珠儿的喜酒。
他赶到将军府门前,守卫通报佐里和珍珠儿。
珍珠儿身穿新娘子衣服奔出大门,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她显得容光焕发。
赵子文笑道:“我来喝你们的喜酒来了。”
珍珠儿哼了一声,“那个老巫婆乱点鸳鸯谱,气死我啦,但是蒙军好像真的在撤兵。”
赵子文嗯了一声,“看来那个厮乩大人真有本事。”
“什么厮乩大人?她就是个老巫婆,有机会我再收拾她。”珍珠儿抓住赵子文的手,“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来看我。”
佐里刚要和赵子文打招呼,却被珍珠儿给骂了回去。
赵子文抿了抿嘴忍住笑,“珍珠儿,我在想到底是佐里娶你,还是你娶佐里?今晚你就要入洞房了,拜托你对人家温柔点好吗?”
珍珠儿嗔道:“我对他温柔,想的美,他敢惹我生气我揍死他。”
“好吧,你们两口子的事我管不着,只要他不欺负你就行,否则我也饶不了他。”
珍珠儿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心疼我,走,咱们吃喜酒去。”她牵起赵子文的手朝客厅行去。
草原上的女子豪爽不输男子,性格活泼开朗,珍珠儿就是典型的代表,她对佐里的印象还不错,很快便融入进将军府。
将军府客人本来就不多,佐里和珍珠儿结婚仓促紧急,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下。
珍珠儿拉着赵子文手进入客厅,赵子文刚在酒桌前落座,他感觉到了一个声音——
噗通!
他感觉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心脏好像被大锤砸了一下。
那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他愣住了。
珍珠儿和佐里都瞧向赵子文变色的脸。
突然——
赵子文感觉心脏好像被钢针狠狠扎了一下。
噌!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左手捂住胸口。
珍珠儿柔声道:“你怎么了?胸口不舒服吗?我给你揉揉。”
她伸手给赵子文揉胸口。
“没事,可能走路太急了。”赵子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脑中莫名的想到了阿剌。
猛然间他的心脏仿佛又被尖针狠狠扎了一下,心脏似乎被扎穿,那种疼简直要人命。
啪!
他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疼的双手按住了胸口。
他开始感觉心脏被好多针刺入,撕心裂肺!
他脑海里顿时全是阿剌的影子。
他拼命摇头,怎么回事?难道生病了吗?
心脏好像被刺破了一般。
阿剌的一颦一笑却在他脑中越来越浓,挥之不去。
越疼越是想起阿剌。
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珍珠儿,失陪了,我去……去找古尔。”
他紧捂住胸口飞奔出将军府,身后传来珍珠儿的呼唤。
他跑的很快,总是想起阿剌,他想见阿剌。
他跑着跑着不知何时胸口疼痛消失。
他揉了揉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他娘的,吓老子一跳。”
他擦了擦汗,还是想着阿剌,这才分手没多久,这么快就想她了吗?
他暗骂自己没出息,既然不疼了没必要去见古尔,其实见见也无妨,古尔就住在黑水城的医人院里。
那个冰美人现在睡了吗?
赵子文想到了南宫飞雪,但是阿剌的影子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不得不想阿剌,想的莫名其妙,想的不能自已。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无端的想念阿剌,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阿剌?
想念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喃喃自语:“阿剌,难道你也是这样想我吗?”
他扪心自问对于阿剌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但此刻为什么会如此想念阿剌呢?
思念的滋味,真的让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