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出现,四周遽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蒋元洲这个神经病怎么也来了?”关葵脸色眸色沉凝,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表情越来越冷峭。
倒是蒋元洲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直接抬脚走过来,毫无眼色的笑问道:“关小姐似乎很不欢迎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关葵面不改色的挂断电话:“蒋先生出现一次JSCC就损失一辆车,我当然不欢迎你。”
平均一辆F1赛车要研制6~10个月,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即便蒋元洲赔得起车钱,但其他损失谁来承担?
“那可不能怪我,实在是JSCC签约的职业选手都是菜鸡。”蒋元洲咬了咬嘴里的烟,笑得一脸无辜。随后,他偏了下头,扫向一旁尚未脱下防护服的孟深,挑衅的说:“这是你新请的赛车手?只要赢过我,我发誓在也不踏入JSCC一步如何?”
关葵隐忍着怒气:“抱歉,他不是赛车手,是我的朋友,没法奉陪蒋先生玩碰碰车的游戏。”
“我今儿个还真是比定了。”蒋元洲见孟深眼生,料定不是哪家权贵,气焰更嚣张了:“要么在这比,要么出了俱乐部大门后在公路上随时比,到时候没有安全措施出什么事,那就与我无关了。”
这是威胁!
余晚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她摁灭手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扫了一眼。
对面的青年一身花里胡哨,头发挑染成粉红色。此时他正扬着下巴,眉宇间的阴邪怎么都掩不住。
一看就是惯常找茬的主。
手指一下一下轻按着裤腿,余晚总觉得蒋元洲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来。
“你敢!”关葵厉声警告。
蒋元洲抖了抖烟灰,痞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还真的敢!
蒋元洲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关葵面色铁青:“就你这样还自诩赛车手?难怪一辈子都比不上周绯!”
“姓蒋的赛车手?”孟深幸灾乐祸的扬起眉:“该不会你就是四年前那个被周绯以足足两分之差遥遥领先的手下败将?”
“砰!”
蒋元洲一脚踹在了椅子上,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箍住孟深的脖子把他抵到了墙上。虎口往上一扬,强迫他抬起下巴:“你什么都不懂,周绯那个王八蛋在我车上动了手脚,要不然你以为他会赢?”
孟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怒吼回去:“放你的狗屁,就小周那呆瓜脑袋能陷害别人,我早就放鞭炮庆祝了。”
这已经不是关葵第一次听到“小周”这个称呼了,不由得诧异的扬起眉。
“放手。”
一只手忽然扣在了蒋元洲手臂上,用力捏紧。
蒋元洲侧过头来,看清了女生的眼睛。
黑沉沉的,仿佛沁了一层雪。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戾气汹涌,只令他心头一颤。
不对,这不是一个女生该有的神情。
可手臂上的痛感来得那么真实,仿佛要被捏碎。
“艹,你是女版大力水手吗?”蒋元洲气急败坏的撒开手,就在这一刹那,女生忽然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肚子。
蒋元洲来不及反应,身体一下子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了铁桶上。
她的速度太快,就在蒋元洲要爬起来时,一只脚已经踩在他胸前,用力摁着他不让起身。
余晚偏了下头:“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打架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蒋元洲:“……”先把你的脚收回去,再来讲大道理啊喂!
“晚晚,算了,我没事。”毕竟不是在江城自己的地盘上,孟深一边揉着脖颈,一边上前劝架。
余晚扫了眼他脖颈上的红痕,眉宇间烦躁愈来愈盛。她散漫的拉了拉帽檐,居高临下睨了蒋元洲一眼,仿佛他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
片刻,才收回脚。
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趴在地,蒋元洲胸口积攒一团气,死死瞪着余晚,等她转身的时候,倏然抓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砸了上去。
孟深一颗心瞬间提至嗓子眼,两三步冲上前:“小心!”
而关葵脸色已经彻底变得惨白。
椅子带动劲风从身后扫来,余晚矮身躲避,顺势一个扫堂腿踢向蒋元洲右脚。
-
“砰!”的一声巨响,门突然从外边被推开,小提琴发出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包厢里众人不由得捂紧耳朵,愤怒的看向罪魁祸首。
“抱歉,我被吓了一跳。”季云初抬起惨白的小脸,语气委屈,那双漂亮的眼闪动着泪光,我见犹怜。
季庭拍了下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不用道歉。”
“是啊,都是张闻风这家伙冒冒失失闯进来,才吓到你了。”
“姓张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闻风气喘吁吁:“底下蒋元洲跟关葵……不,是跟关葵的朋友打起来了。准确的说,他被个女生单方面摁在地上摩擦。”
众人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
谁那么厉害居然能把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打趴下?
季云初捏紧小提琴,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女生?打架厉害的?一听就很像余晚。
“去看看,这么精彩的画面我一定要拍下来。”
一群人赶到现场,早已落下帷幕。
几个医护人员正围着蒋元洲处理伤痕,而关葵以及其传说中的朋友却不见了踪影。
蒋元洲被揍成了个猪头样,正在打电话,神情万分激动:“……对,好像叫什么晚晚的,应该不是京城人。”
季云初眼一转,忽然扯了扯季庭的衣袖,担忧的问:“表哥,该不会是余晚吧?”
有人好奇的转过头来:“什么余晚?你知道是谁?”
“我只是猜测而已,余晚是江大校霸,最近刚好就在京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花,季云初惊慌的捂住嘴唇。
“滚开。”蒋元洲推开挡在身侧的人,一个箭步冲到了季云初跟前:“你说的那个余晚是不是戴着顶鸭舌帽,长得非常漂亮,张扬又嚣张的?”
季云初身体抖了一下,往季庭身后躲。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蒋元洲捏紧拳头,朝着外边走去。
望着这一幕,季云初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表哥,怎么办,我好像做错事了。”
季庭看她慌乱的模样一句话都责备不出来,轻叹一声:“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季云初垂下头,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