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齐管事一家就这么被下了临县大狱。
沈锦书次日便发了公告立即转正冯妈妈的管事之职,更是提拔了那位首个站出来指证齐管事恶行的佃户。
对于其他的佃户,沈锦书一切恢复了往年的规矩,更是当着众人的将齐管事和佃户们签下的不平等的债务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经此一事,沈锦书在枣庄的威望大大提升。
然而,一直处在暗中观望的冯妈妈最终沉不住性子前来找沈锦书一番恳谈。
晚饭过后,冯妈妈便捧着一盆洗手的温水敲响了沈锦书的房门。
“三姑娘!”
冯妈妈将水盆放在架子上,随后朝着沈锦书略微躬身,行了一个礼。
“快快起身,冯妈妈您是长辈何须这般多礼,这岂不是要折煞了我不是!”
沈锦书卷着一本书籍虚抬了手腕,随即示意采菊扶起冯妈妈的身子。
冯妈妈脸上不禁露出一抹难言的神情,借着微弱的烛光这才仔细看清了沈锦书的容貌,不觉叹了一声:
“三姑娘人美心善,和二老爷真六七分相似呢!
想当初二爷对我们下人那叫一个真真的好。”
见她没有由来提起父亲,沈锦书大概明白,冯妈妈这是来投诚的。
她脸上笑容更甚了几分,继而露出淡淡的惆怅:
“人美心善?!唉,这我的善心倒是有那么二三分,只是人美还是算了吧……”
说完,沈锦书故作一番伤感抚摸了一下脸颊,刻意妆饰过的容貌要说美还真是高赞了!
“常言道,心善之人必有后福,老奴且看,姑娘您的发际生得高,将来定有诰命夫人的福气咧!”
冯妈妈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晓如何挑着话来说,不过她这话倒也不全是虚的……
“说来不怕妈妈您笑话,如今的我已经记不得父亲的模样了。
家里也甚少有人提及父亲,父亲的事迹我大多不知道呢。
若是妈妈得空之余,还请多到我房里坐坐,与我讲一些父亲年轻时的事迹。
如此也好全了我们之间父女情分。”
冯妈妈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明白沈锦书是什么意思。
她那双不大的眼睛顿然弯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一层。
“三姑娘是个通透的人儿,老爷的事情,老奴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一些趣事倒也有那么几件,姑娘若是有兴趣,不嫌我人老口碎,那得空我便多与姑娘闲话一二,如此可使得?”
“使得,自然是使得的了,有妈妈在一旁提点,锦书可是拾了天大的福气呢!”
沈锦书笑了,这个冯妈妈可是老夫人当年陪嫁之一,若能得她的助力,那可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
“采菊,怎么这么不懂事,给冯妈妈看座,上茶!”
沈锦书略带一丝怪嗔地瞪了采菊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书籍从自己的梳妆盒里取出一个珠花:
“妈妈,前些日子偶然一见,我瞧着您那孙女儿好像应该和锦嬿差不多大了吧?
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临县,给锦嬿买了些珠花首饰,想着您孙女儿也到了簪花带红的年岁,可不也给留了一个。
你且先带回去,看看她可喜欢不,若是喜欢,下次我可托人多带一些新奇的物件过来。”
“如此,老奴可多谢姑娘了!”
对于沈锦书的赏赐,冯妈妈没有任何拒绝,欣然地将珠花收了下来。
一旁伺候的采菊立即明白沈锦书的意思,连忙端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冯妈妈的身边。
冯妈妈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但她并未顺势坐下,反而推辞了起来:
“三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老奴就是一个奴婢,主子跟前,哪里有奴婢坐的份儿。”
紧接着,冯妈妈看了一下桌上的烛台,伸手执起剪子,剪了一段燃烧过长的灯芯。
看着烛光一暗一亮继而又又开口说道:
“天色已晚,老奴就不便打扰姑娘您静养了,带姑娘身体好转,老奴再来探望。”
沈锦书笑容满面的点点头,朝着采菊使了一个眼色:
“想来妈妈家中儿孙环绕,我便也不好耽误妈妈的天伦之乐,如此便不多加挽留叙聊,采菊替我送送冯妈妈。”
采菊客客气气将冯妈妈送出院外,临走时还特特给了冯妈妈十两银子的赏钱!
送别冯妈妈后,采菊便立即转身回了屋子。
“小姐,你说冯妈妈怪不怪,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又走了。”
对于冯妈妈今晚的探望,采菊略有点一头雾水看不明白的感觉。
“你这傻妮子,她这是来试探和投诚的!
之前,我整顿庄子的人事,让她看到了我的手段。
今天再来试探一番,说话含含糊糊,如果我不能明白她内里的意思,便是猪脑子,不值得她投诚。
我若是明白了,那才能得到她的认可。”
沈锦书斜靠在床上,眉眼弯弯看着窗外,不禁叹了一声。
“哦!
这么多弯弯绕绕,真头疼。
不过,咱小姐可是聪明人,她冯妈妈来投诚,必定是她做得最正确的选择。”
采菊对自家小姐那是十分的崇拜。
次日,还未到辰时,沈锦书的窗户便被某人给推开……
嘭……的一声一个俏丽的人影便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采菊不由得扶了扶脑袋,甚是无奈的看了一眼透风的窗户。
“沐姑娘,咱家可是有门呢!”
沐雪临嘿嘿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额……习惯了,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下次,下次我一定走正门。”
说完还未等采菊指引,沐雪临直接掀开帘子,瞧着沈锦书依旧躺在床上,不觉双眼一番,略做凶狠地掀了她的被窝,朝她滚圆的小肉臀上轻拍了一掌。
“快起来,白狐狸说了,什么一天最好的时候在清晨!”
“那叫一日之计在于晨!”
沈锦书睡眼迷糊地揉了揉,纠正沐雪临的话语,随即打了一个小哈欠,便在采菊的伺候下起了床。
“锦书,你答应我的,要和我学功夫,舒展手脚,锻炼身体,你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万万不能食言啊!”
沐雪临可怜巴巴地揪着沈锦书的衣裳,深怕一个哈欠,她又窜回被窝睡回笼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