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目沉默一阵,浅笑道,“他们都说,男人骨子里没有几个人不爱权力,所以你呢?”
景胥淡淡一笑,低下头握住她双手,“那我要是就是属于你说的那几个人里面的一个,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男人很窝囊?”
李一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夫君,我越来越觉得你和我就是命中注定,我就喜欢胸无大志的男人。”
他苦笑一抹,“你到底是在夸你的男人还是损你的男人?”
“当然是夸!胸无大痣,痣啊!”
他牵着她的手,边向宫门走边说,“其实不管是谁,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谁都有志,只是,我志不在此,而在随心而活,还有...”
他偏头看向她,“和你。”
她笑了笑,啧一声,“其实今天这样问你,是突然觉得皇上好像老了许多......我便想着是不是我这几年开拓疆土太多了导致他受累了?”
她犹记得五年前的景皇虽然四十多岁了,但依然满头黑发亮油油的。
如今,两鬓以及额前都有了数不清的白发,她突然觉得这做一国之主好像并不轻松,何况景皇向来还十分简约,不纵欲,不奢华浪费。
几十年来后宫也始终就那么几个妃子,有些民间富贵人家的妾室都比他多。
哪像她去抄夏皇后宫的时候,那场面她至今难忘,真的是酒肉池林,夏皇常年不上朝,被夏后把持朝政,夏后扶持娘家势力,其他势力又蠢蠢欲动,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景胥对这些倒看得很开,“一一,欲带皇冠,必受其重。合适的身份做合适的事,就是人尽其才。于父皇而言,此生有幸遇到你这样的功臣,他死而无憾,毕竟我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都没做到他一半功绩。”
“景胥,其实我挺羡慕你有这样好的父皇和母后的。”
他忽然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我的父皇母后不也是你的吗?你可是我皇家儿媳!”
她正要说点什么时,身后忽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声,“大将军,大将军,等一下老奴啊。”
两人回身看去,原是皇后身边的老太监正带着一堆宫女追过来。
老太监追上来后,满脸笑容说,“大将军,皇后娘娘说大将军新婚这几日定然辛苦,所以今日得知大将军进宫,特派老奴给将军送来这些东西。”
李一目看了看,嘴角抽抽,除了几匹华贵的布,其他的好像都是补身体的,额,皇后这是想暗示什么?
景胥笑眯眯弯腰,在她耳畔私语,“喏,娘子,你被家里长辈催生了。”
催催催催生?原来这些补品是这个意思!她就说这些东西绝壁是在暗示什么。
她故作淡定的轻咳一声,走在前面,“可是这生孩子又不是靠我一个人,这没有高质量的种子,再肥沃的土地也不可能凭空长出瓜来吧。”
跟在后面的景胥听见这句话,皱了皱眉,几步上前将她一下抗到肩上,“夫人这是说谁没有高质量的种子?现在就给我回家造人!造不出人不准下床!”
“景胥,别,放我下来,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和夫人可没开玩笑,明天我就让元宝进宫跟父皇帮你告假一个月。”
李一目却突然顿悟,难怪她前晚说要回桃花源一趟时,他说等一个月后,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景胥,你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他浅浅一笑,“我的志就是和夫人成婚后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
一个月后。
将军府主院,元宝引着一位医娘子进到主屋里间。
坐在床头边上的景胥看见人来了,赶紧拿着李一目的手臂伸出去,“秦太医,请快帮内人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躺在床上的李一目一脸生无可恋,她只是今天早饭吃得太多,打了个yue,然后就没然后了。
秦太医安静地把脉,景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又看看闭着眼睛差点睡着的李一目,嘴角不由上扬,呕吐,嗜睡,看来这一个月他没白辛苦。
站在一旁的元宝看见自家少爷那情不自禁的微笑,心里也不由欣喜异常,畅想着等小少爷出生后,他就专心照顾小少爷去。
终于不用天天被强塞狗粮了,真是老天有眼。
良久,景胥终是忍不住出声问,“秦太医,怎么样?”
秦太医收回把脉的手,起身回话道,“回六皇子,大将军并非喜脉...”
“不可能!”不等景胥说话,元宝咋呼一句道。
景胥看元宝一眼,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秦太医,“可确定?”
“微臣十分确定。”
但元宝送走秦太医后,景胥想了想,决定还是让管家去请京都备受百姓追捧的喜医馆馆主来把脉确认下。
李一目来到桌边坐下,拿起被子倒了杯水,边喝边说,“夫君,不用确认了,秦太医行医几十年,她都说十分确定了...”
“那万一误诊了呢?”景胥反问。
送完人回来的元宝听见了,也不由说,“就是!少爷说得对!”
李一目呵呵的摇摇头,“难得看你们主仆二人沆瀣一气,元宝,你是不是想着生个小少爷,你就只用照顾小的不用照顾大的了是吧?”
景胥看向元宝,元宝被说中心思,哪里肯承认,连连摇头,“小的当然不是...”
“好的,那以后小少爷不用你照顾...”
“将军!”元宝这才发现自己被李一目套路了。
景胥扶额,没想到元宝这个家伙有了叛心,哼,小少爷影都没有,他就想着要换主人了。
李一目忍住笑意,挽住景胥的一只手臂,“夫君,一个月时间到,我明天可以回桃花源了吧?”
景胥淡瞥她一眼,“带上我。”
“不行!”她双手环抱胸前,“我自己来回一个月就可以搞定的事,要是带上你,来回至少两个月时间打底。”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一个月来她和景胥几乎天天在一起,有道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她和景胥要是再不分开一段时间,她怕两两生厌了。
所以才有小别胜新婚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