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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曦一抬头,正对校门口的路口上,一个卖零食的三轮车周围围满了人。男生们买了吃的就赶紧走,而那些娇贵的女生却在小摊上挑来挑去,好像永远也挑不到满意的,她们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浪费着时间,因为这是一个是女孩子就有特权的年龄。
在老板的眼里,那些挑东西的女生就像是从四面八方飘到自己钱夹子边的钞票,所以他从不嫌她们来得有多少飘得有多久。
杨曦也偶尔不经意地朝那边看上一眼,眼神却定格在了那一个娇小曼妙的身影上,在阳光下,那张脸是那么美好灿烂,比从前还精神焕发,自己是多么的期待。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道身影只是以陌生人的角色路过,就算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也不过是以背对着自己的方式靠近,或者以面对着自己的方式远离。
但是许瑶不是那种以神神道道的方式随意飘荡的孤魂野鬼,她是群芳园中最显眼靓丽的那一朵,无论何时何地,自信都是她异乎常人的魅力。
直到学校的领导经过,那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才抱着自己心爱的零食灰溜溜地跑到本班的大本营,拿着个扫把或棍子装模作样。
而在七五班的阵营里,那一群同情心的种子还深埋在童心的土壤里没发芽的男孩子们,让傻子上演各种各样令人捧腹大笑的场景。
漂泊在现实里的岁月,总有人以别人的不幸为颜料,来绘画出色彩斑斓的画卷,而目的却很简单,只是取悦于自己或别人,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对于这种大人们不屑一顾的义务劳动,学生们这种免费劳动力表现得相当的出色,不到两个小时,整个林带里的垃圾便被肃清了,只有一地的树叶似是满目憎恨地埋怨学生们带走了它们的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
校领导们满面春风,得意地笑笑,好像在说,这下,终于又可以赢得一个好名声了,说不定明年团里面给颁发一个爱护环境的奖状。
干完了活,学生们可再不做良民,纷纷洒洒,胡乱撤走,准备到处去潇洒一下。
可是过了不久,校园的广博里“请各位同学回到本班教室上自习”的呼喝像一盆冷水结束了他们的美梦。
“去他妈的吧,身在兵团,还真把我们当军人呢?我们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就这样被糟蹋?”正在校园后操场的草丛里打扑克的薛刚大感不忿,对牌友们发泄自己的不满。
“走吧,咱老班是个以核弹为后盾的锥子针。”刘希放下手里的扑克,拉着薛刚和伍顺往教学楼走去。
“以核弹为后盾?这是什么意思?”迈着欢快的一字步,伍顺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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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2005年12月22日,当天正下着大雪。
话说那一日语文老师不知道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谐还是生理周期不正常,一到班里,拉着张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老脸,李强顿时就大发奇想,将其定义为河马脸。
这一天讲的是毛主席的词《沁园春·雪》,当老师读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时候,班里叛逆激素分泌得特别多的李雪梅翘翘嘴唇,道了声“自恋得都不知道拿草稿纸演算演算”。
这话就像是一盘绝顶厨师做出来的美食,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触动了每一个人的感官。
“你说什么?”语文老师体内积蓄的强大能量终于使得身体承受不住了,爆发了出来,足有爆弹的威力,周遭世界,一片寂静。只剩下爆发时的隆隆响音在耳边回荡。
学生们都吓得懵了,一副良民的模样。
教室里唯一的声音是隔壁教室里课代表发作业时喊名字的声音。
“李雪梅,站起来!”语文老师的再一次喊话成了这节课爆发的第二颗爆弹,目标锁定在第一组第三排的女生。
李雪梅站了起来,耷拉着眼,咬着牙,一张脸很苦。
如果说语文老师的脸是河马脸的话,那李雪梅的脸就是猛犸脸。
“你刚才说什么?”语文老师找到了发泄对象。
“没说什么呀,我只是说某人有点儿自恋。”
“滚到外面去!”
窗外的操场被大雪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吹得地上的雪花飞舞飘摆。
李雪梅晃了晃身子,拿起大衣准备穿上。
“本来就很自恋嘛!”教室后排的不知名处,刚刚处于变声阶段的雄性声音在鸣不平。
“谁说的?”
“哎哟,还搞起一言堂了,你当这是封建帝制啊。”刚才的声音再次倔强地响了起来。
“曹侠!你给我站起来!”语文老师凶起来,竟然也有种雄霸四方的架势。
曹侠站了起来,一张脸显得很难看,像戴了墨镜后看到的那种天空。
“滚到外面去!”命令的声音冰冷得像从高空坠落的玻璃瓶,杀伤力干脆而锋利。
“你谁啊,说让我出去就出去啊。”曹侠嘴角一扬,目光斜斜地盯着语文老师,固执的样子完全是一铜墙铁壁,全然不把老师的锋芒放在眼里。
“他妈的,我是你老师。”语文老师一拍讲桌,怒意蓬勃地吼道。
“我妈惹你了吗,老师就了不起了,是吧?”曹侠本来戏谑而轻蔑的语气微微带了点儿怒意,可见母爱之伟大。
“都造反了,陈珊,快,去把你们班主任叫来。”语文老师也还是这点儿招数。
女班长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板着脸慢吞吞地朝楼上老班的办公室走去。
没多久,老班衔着根烟冲了过来,在门口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烟,然后怒气勃勃地道:“曹侠,给我滚出来。”
曹侠面色一寒,不吭声,一动不动,
“滚出来,不知道吗?”老班的声音大得比广播还要响亮,引得别的班靠窗的同学探出头来看风头。
曹侠依旧一动不动。
“要我来请你是吧。”老班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曹侠的脖子就往外拖。
曹侠死死地抱住自己的桌子不放手,而老班却用了两只手,对曹侠的脖子又掐又拉,拔脖子助长,都不怕变长颈鹿。
但毕竟二人劲力差别大,曹侠忍受不了那样的劲道,只觉得脖子很疼,像一根铁链子箍住了自己的脖子。所以他想也没想,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凳子,砸在了老班的脑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立马就让形势逆转,老班抱住脑袋直叫唤,残存的一点意识在呼喝道:“快去叫政教处的人来。”
结果,没两三分钟,曹侠被五花大绑地拉了出去,接着,惨叫声就跟临死前的猪叫声一样凄厉,纷纷扬扬地飘荡在冰天雪地里,和漫天的风雪一样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次终于让大家知道了,七五班不仅有薛刚这个好打不平的好汉,还有曹侠这个为了爱情不惜性命的大侠,真不愧他的名字中带有一个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