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出自于云法宗,便不是好惹的。
江琊比虞归寒更加知晓分寸,是以稍稍收起了自己外放的灵力,暂且退了一步。
而那老者似乎是因为这突然撤去的威压感到有些惊奇,捋着自己的胡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双一贯含笑的眸子也是带了几分考究的意味。
“你这年轻人,倒是有几分意思。”他感慨了一声。
江琊自然知晓自己的特殊之处,毕竟他修行的术法虽说与常见的偏差不大,但要细究起来,也确实是叫一般人捉摸不透。
毕竟他的家族隐世多年,所传承的,现如今只怕已经没有外人能知一二。
“晚辈江琊,敢问长者尊号。”江琊先是问了一句。
因为姑姑在云法宗,而他的家族也与云法宗有些关系的缘故,江琊对这组织之中的人也算是有些了解。
是以此时问起,也不过是想看看此人与家中是否有过故交。
而老者似乎是并没有敌意,乐呵呵就自报家门,“老朽名为元明,是云法宗的长老,不过我并不在体制之内,倒是也算不上云法宗的人。”
云法宗的规矩严明,像他姑姑那样的人,是在云法宗的体制之内,所以一生只能用云法宗的身份活着,除非死亡不可脱离、
可以说在决定的那一刻,便是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云法宗,背叛即死。
但元明这样的长老算是外聘,只是替云法宗检查各个学院抑或是家族,不受太多的约束,当然也不算是云法宗内部的人。
而这个“元”字,也叫江琊觉得稍稍有些亲切。
“不知您是否认识元淇尊老?”江琊语气之中虽还是疏离,但已经是十分客气。
元明听得此言,跟他亲切地笑笑,“元淇正是老朽的师弟,怎么,你这年轻人认得他?”
“晚辈是元淇尊老的徒弟。”
“元淇的徒弟?”
元明显然是有些意外。
“先前他说要来这下边儿瞧瞧,看能不能找到合心意的徒儿,也算是继承自己的衣钵。老朽当时还笑他吹毛求疵,便是找到个老伴儿也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徒儿,现在看来,竟是找到了?”
江琊点头,“还有一位,名为虞归寒。”
说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似乎都没有那么生硬,多了几分温柔。
元明也活得挺久了,这种人都是人精,莫说是修为,就连旁人一点点的情绪变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端倪。
是以只消一眼,元明就知晓这个名唤虞归寒的,对江琊而言不一般。
只是这个名字似乎多多少少叫他有些介怀,连笑意也渐渐淡了。
“虞归寒,便是虞家七房的那个嫡出?”他问。
江琊不知为何,他在提及虞归寒的时候,并没有与自己亲近,但对方毕竟是师伯,不好怠慢,便回道:“是,”
“昨日她与凌家那小子的比试,老朽也瞧见了,虽说有几分后者轻敌的原因在其中,但即便只是地阶初期的修为,对灵力也确实是控制地炉火纯青。这样子,倒不像是才修行不久的小修士。”
其实说到入门修炼,虞归寒也比不过是回了虞家之后,才开始渐渐接触。
只不过不论是她修行的术法,还是她在修为之上的造诣,都明显不像是一个新手,甚至比那些自小在家族之中长大的人还更要灵活理解,确实是有几分怪异。
但江琊从来都不会轻易怀疑虞归寒,是以只是回道:“她向来有几分天赋。”
“是天赋还是旁的什么,谁又能知晓呢?”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摆明了就是不太待见。
即便眼前这人是长辈,在保持了自己的客气之余,江琊也觉得没有讨好对方的必要。
是以此时察觉到了他的态度,面上的神色便稍稍收敛。
对面的元明显然也能看出他的变化,摆摆手不再说起两人都不喜欢谈论的话题。
“你今日来此,是有何事?”他问。
江琊如实回答:“打算参与明日的挑战赛。”
元明对此并不惊讶,“那你打算挑战谁?”
是凌绮,还是凌繁?
江琊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选择,只是虞归寒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也准备按照她的想法选择。
但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凌家,凌繁。”他道。
元明微微挑眉,“为何要挑战他?”
“既要挑战,便选择最强的。”
“那你与早上那个虞归寒倒有几分相似。”元明笑了笑,也不知话中如何深意。
但为了不让江琊不高兴,他还是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不过这凌繁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竟是连番被盯上,也不知是否能招架得住。”
元明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老朽会替你转告云法宗,替你将比试传达过去。”
然而江琊却没有走。
这第一次见面的人,他向来是不会完全信任。
好在元明也知晓几分他的脾性,无奈地笑道:“行,老朽就不替你做这个主了,你跟过来,老朽带你过去、”
江琊应了一声,跟在元明身后。
元明不是一个少话的人,但这一次带着江琊往里走去的路上,却是并没有跟他搭话。
而江琊平时话就少,只有跟虞归寒才会多说几句,也是沉默不言。
直到云法宗暂且设下的地点就在眼前,元明停下脚步,忽而问道:“那上界的十大学府,你想去哪一个?”
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也是江琊从未想过的考虑。
但想想虞归寒这一次的名次,不用说都是最高学府。
是以他回道:“风云院。”
然而听到此处,元明却是嗤笑一声。
“你可知晓每一年,有多少人拼了命,也想挤进风云院?”
江琊不明所以,只问:“所以?”
他并不认为以自己和虞归寒的实力,会进不去这个最高学府,而元明也不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果然在他反问之后,元明便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
“那么多人争抢的名额,你便是这么随意考虑,是否对旁人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