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珠玑,几乎每一句都戳到了白荣的心里。
是啊,秦黔南欠了那么多的债,他凭什么不还?即使苏家人都死绝了,这笔债,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沉默了许久,终于,白荣抬起头来,眼神满是坚定。
“好,就按你说的做。”
韩宇闻言,终于笑了起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秦家覆灭,秦氏若是完了,整个南城的经济体都要再洗一次牌,到时候,分一杯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等了那么久,秦黔南没有任何的把柄可以让人去掣肘,可是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想着,韩宇上前两步,拍了拍白荣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能成功的。”过程或许艰难,但结局势必是他们可以预见的。
这次,一切都在准备进行时,只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白荣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模样,竟然第一次觉得,前路迷茫,不知归期。
秦黔南只觉得脑壳子都要炸了一般,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秦陌是个人才。
他几乎是把秦氏都给掏空了,最关键的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连他都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
这些东西,也就只有在项目上才慢慢的体现了出来。
若是不闹到这一步,或许秦氏倒闭的那一天,他作为总裁才会知道,自己手底下到底养了些什么样的人。
“秦总,浅水湾的竞标会下午三点举行,您看……”新调来的秘书进来提醒。
秦黔南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这几天就没休息过,整个人的状态也极其的不对劲。
浅水湾几乎是秦氏近期最大的一笔投资项目,若是拿下,未来三年,南城商界的龙头地位都将再没人能够撼动。
下午的竞标会,更是非同小可。
这样想着,秦黔南强撑着不适答了一句:“好,你先下去准备,时间到了叫我。”
这个秦氏的人几乎都为这个项目费尽了心血。只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可秦黔南心里却隐约有些不安。
总觉得哪要出问题,但到底是哪,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出来。
——
“恭喜韩氏!”当主持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的时候,秦黔南终于想明白了。
到底是哪不对劲。秦陌,竟盗走了秦氏的竞标方案,并且转手与韩氏打成了一片。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韩明昕挺拔俊逸的身形已经迈了上去,没人能想到,这次秦氏会失败,竟然让韩氏拔得了头筹。
“首先,这次我想感谢的,是秦氏的秦总。”韩明昕得意带笑的声音传来,秦黔南脸色丝毫未变。
他坐在下首第一排,韩明昕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得意极了。
“韩总。”主持人似乎在提醒他注意,毕竟两家可是竞争对手,如今成功的一方给失败的一方当众难堪,确实是不雅。传出去也不好听,可韩明昕哪里会在乎这些?
秦氏快完了,他心里高兴,难道说几句都不行吗?
这样想着,韩明昕又开口:“如果不是秦总,或许这次我们韩氏也没有那么大的劲头竞标,说来说去,还是和秦总有分不开的关系。”
小人嘴脸,秦黔南心里冷嗤,面上却不见分毫。他坐在原地,不秦周围人布满寒意的目光,这又如何?
身居高位,享受的是别人触及不到的好处,自然也要承受他人无法承担的重担,一个项目而已,秦氏还输得起。
韩明昕又说了些什么,他没再听进去。
见他如此,韩明昕也没了戏弄的心思,冷笑着下了台。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黔南自己做的孽,多的是人想让他下台,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竞标失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秦氏上下。
这段时间,秦氏风评一直不怎么好,甚至网络上出现一阵跟风。
秦盛天死的不明不白,就连警察也来了好几次。
整个秦氏人心惶惶,本来还指望着这次的竞标能一雪前耻,现在看来,是根本毫无指望了。
“秦总……”秘书小心翼翼的进了总裁办,看了一眼秦黔南的脸色,将手里的文件放下。
“杜老来了。”
自从秦氏竞标失败之后,秦氏高级董事便时常来公司走动,美其名曰视察公司发展,实际上想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无非是看着秦氏不行了,想撤资而已。
杜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可偏偏,这种人却是跟着秦老一起打下江山的人,在秦氏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轻易动不得。
话音一落,杜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接着,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年人便走了进来。
“秦黔南啊,最近公司资金有没有……”
“没有。”
话都没说完,便被秦黔南堵了回去。
他仗着秦氏元老的名头,在公司不一定坑了多少钱出去,看在秦家二老的面子上,秦黔南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现在,这人实在是瞎了一样。
被秦黔南这一呛,杜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黔南,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公司不景气,要是传出去你苛待公司老人,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动公司财务的主意,顺手牵羊的事更不一定做了多少次了。
秦黔南不计较,不代表他不知道。
“杜叔,我可以跟您说个实话,秦氏最近确实难过,但还不至于到了谁都能骑我头上的地步。”
秦黔南话中带冰,句句直中要点。
他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要不然,又如何能带领秦氏走到如今这种地位。
有些事,他可以装作没看见,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瞎了,若是有人敢把念头动到公司根基上来,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杜老没料到秦黔南竟然如此下他的面子,当即变了脸色。
“秦黔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想调点资金吗,至于说这种话给我难堪?”他本就是个泼皮性子,此时胡搅蛮缠起来,秦黔南只觉得烦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