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才看宴国怀那表情,吓得一股寒意就此从脚底窜了起来。
他立刻不断地摇头,“我没,我没有!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把这件事说给阿远听啊!是阿远,是阿远说有办法扳倒宴九,让我去发起董事会!我当时……当时猪油蒙了心,他说给我钱,我就替他办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拿这件事做文章!我要知道,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啊!”
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宴敏远蠢货真是太急攻心切了,为了不让宴九拿下宴氏,不惜直接就把这个丑闻给暴了出来,殊不知当众说这件事,可是会牵连到自家大哥的脸面。
要知道自家大哥可是最看重脸面的人,而且……
而且那事大哥筹划了那么多年,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爆出来才对!
这个该死的蠢货!
蠢货!
郑有才现在真是越想越后悔。
宴敏远可以凭借着是宴国怀的儿子留着一条命,但他可不是宴国怀的谁。
说的好听那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
宴国怀的薄情寡性他是太知道了,真要触及到他的利益,他直接就手起刀落,根本不会犹豫。
早知道……早知道他当时就应该带着钱送出国出去,现在可能也不会被卷入这件事,而是在国外过着自己潇潇洒洒的日子,根本没有任何性命之忧。
可、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大哥,我对你真的是一片忠心啊!”
郑有才跪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就此哭喊了起来。
但宴国怀却不为所动地垂着眸,重新拿了一根烟,点燃,烟雾腾升而起。
良久后,才抬头看向了他,问道:“那这件事是谁说的?”
郑有才愣了愣神 ,随后道:“我……我不……不知道,但真……真不是我说的,我发誓……我发毒誓!大哥,你信我,这件事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打死我都不可能说的!”
宴国怀看着他惊慌失措地神 情,冷漠地提醒:“当年的事情现在知道的基本上都死了。”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只剩下他一个了。
郑有才见这件事无法从他身上摆脱掉,急得眼泪鼻涕一块下来了,“大哥,我真的没告诉他!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要是那种嘴上没把门的,怎么可能隐瞒到现在才说!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要是说了,就让我……就让我不得好死,出门、出门就被车撞死!”
宴国怀对于她的毒誓恍若未闻,按下了手边的电话。
门立刻就被推开了。
宴国怀对着门口的两名手下说道:“带下去。”
这话让郑有才心头一惊,急得连忙跪着挪到了宴国怀的桌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大哥,大哥你别吓我了,大哥,你知道我胆小,我从来都是最听你的话的,你说什么我向来都不会有二话的……你信我,你真的要相信我啊!”
宴国怀阴测测的声音就此响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相信你?”
“我……”
“董事会是你发起的,事情也只有你清楚,一切都指向你。”
宴国怀眼里的浮动着的幽暗让人不寒而栗,郑有才害怕的说话都哆嗦了起来,“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郑有才,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宴国怀这话如一只手掐住了郑有才的脖子,让他顿时失了声。
他怎么会不知道宴国怀的为人。
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宴国怀那些手段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宁错杀也不放过是他最擅长的行为准则。
可是……
他不死心啊!
“真的不是我啊!大哥!大哥!你信我啊!”
无论郑有才怎么表明自己是无辜的,但宴国怀只是冷着脸,一句:“把他带走!”
彻底把郑有才判了死刑!
郑有才惊得浑身一软,几乎是瘫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两个人即刻上前架着他就往外拖去。
郑有才不甘心,他知道自己再不努力一把,今天这条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于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要挣脱开那两个人的钳制,死死扒着桌沿,再次大声地哭喊了起来,“大哥!大哥!我真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大哥!不要这样对我,这么多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可无论他怎么呼喊,宴国怀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那两名手下面无表情的就要把人拖走。
郑有才还在不断的挣扎,最终见始终唤不回宴国怀的心意,当下就急眼了,“宴国怀!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敢杀我,我就把你做的那些破事都给你抖搂出来!”
宴国怀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你在威胁我?”
郑有才这一刻已经完全顾不得其他了,扯着嗓子吼道:“是你不仁在先!”
宴国怀眯了下眼眸,“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去说这些事吗?”
“你的那些事我都留着东西,全都放在……”
郑有才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宴国怀已打断道:“放在你最小的那个情人那里。”
瞬间,郑有才脸色一僵,呐呐地道:“你怎么知道?”
宴国怀神 色冷淡,抽了一口烟,说道:“你以为我这几天不抓你是为了什么?真以为我把你忘记了吗?”
郑有才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宴国怀根本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之所以不马上把他抓起来,完全是在等待收集到那些东西,为自己把一切都清扫了。
一想到这里,郑有才彻底颓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像是废了一样,脸色惨白。
身后的手下看到后再次上前准备把人带走。
被这么一拽,郑有才立刻回过神 ,再次哀求了起来,“大哥……大哥,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宴国怀冷冷地提醒。
“大哥,我错了,刚才是我犯浑,是我说浑话,你别当真,你千万别当真!我……我自己罚自己,我抽死这张破嘴!叫你胡说,叫你惹大哥不高兴,抽死你,我抽死你!”
郑有才一边自己抽着自己耳光,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那下手不算轻,没一会儿那张脸两边都浮起了五个指印。
原本那张肥胖的脸这会儿更是肿得像猪头似的。
可惜对于郑有才这嬉笑怒骂的一切宴国怀根本不在意。
“带走。”
随着他沉冷的一声命令,两名手下知道董事长这是发怒的前兆,顿时不再留情了。
而郑有才则死死的扒着桌沿。
但那两个手下这次是使了全力,郑有才那两只手手从桌沿上被狠拽了下来后,就改死死地扒着地面,因为力道太大,指甲都翻了起来,他也不肯松手,哭着扒着瓷砖的缝隙就是不肯走。
“大哥,大哥,你信我,信我啊——!”
在几番拉扯间,那两名手下硬生生的拽掉了他的手,指甲翻折,血肉模糊一片,但他还是不愿意离开,两只手使劲划拉着地面,但无奈身体太胖,划拉了没两下就没力气了,最后被拖走时只剩下了两道长长的血痕,看上去异常惨烈。
但嘴里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喊道:“大哥,大哥!”
郑有才声嘶力竭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宴国怀抽着烟,他望着桌上的东西,那神 色让另外一名手下不敢随意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冰冷地一句,“我女儿既然现在怀疑,那就给她一个结果,让她彻底安心下来。”
那名手下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过来,立刻应了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