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之下的宴九被他抱在怀里,都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耳边是傅司低声道:“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
宴九看着他惯用的伎俩,神 色冷淡地想要挣开,但又顾及傅司身上的伤,不敢太大的动作,一气之下恼怒不已,“等有事了还来得及吗?是打算让我去给你收尸吗!”
那次他给自己挡子弹的一幕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一想到那瞬间她就一阵阵的冷汗。
而他居然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真想背负着那不清不楚的罪名就这么死了吗?
真甘心吗?!
看她这样担心自己的安危,傅司心里一阵暖意,“就是一点小意外而已,而且就是那个意外才让我那么快洽谈成功。”
不想这话算是彻底惹毛了宴九。
就见她猛地把傅司一把推开,冷笑道:“那这么说,我还得夸夸你了?”
傅司见势不对,立刻伸手就要重新将她揽入怀里想要安抚,“我保证,下次一定不这样了,这次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但被宴九眼明手快的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禁止他的靠近。
“真的,下次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务必完整地回来见你。”
听着傅司那信誓旦旦的保证,又想起眼前这个几次三番为了自己而受伤,却还要努力隐瞒一切的男人。
他的无微不至和温暖是宴九在活了二十年都不曾遇到过的。
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一点点渗透、蔓延开来。
在昏暗的房间里,站在对面的傅司看她凝视着自己的样子,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透着柔软的光,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不禁渐渐低头……
那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和已经那逐渐笼罩而来的黑暗……
原本静静站在那里的宴九在感觉到的瞬间,一个激灵硬生生的将思 绪给拽了回来。
不可以。
无论他做得再多,都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是在害他!
想到这里,当下她浑身的血液一点点的重新冷却。
抬手,就再次抵住了他的靠近,脸色冷淡地道:“傅司,以后都不要为了我,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感激你的,甚至觉得你很蠢。”
说着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傅司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不禁轻蹙起了眉头,“宴九,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激。”
“无论是感激,还是其他,都不会有。”宴九从善如流地回答。
可随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傅司低沉地声音,“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
宴九脚下的步子一顿,马上转过头否认道:“没有。”
傅司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不语。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种窒息的气氛,以及傅司迫人的眼神 仿若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宴九第一次感觉到心尖有些微微的发颤。
她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但被傅司敏锐的捕捉到,他知道这姑娘不能逼得太紧,所以率先抢白道:“走吧,吃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将宴九那些话全部给打了回去,同时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只是这顿饭吃得却诡异的安静。
宴九几乎是一放下筷子就借口说天黑了,要回去睡了。
傅司看她那副疏离地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送她回了老宅。
在进门前,他对宴九说道:“你放心,关于检查报告我会亲自去调查清楚,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
“嗯。”
宴九淡淡地回了一声后,就抬脚往老宅内走去。
傅司在确定人进去后,才转身离开马上去着手做事。
其实想要验证这件事的真假非常的简单,只需要重新再验一遍就能全都清楚了。
所以傅司在把人送回老宅之前,又向宴九取了几根头发,然后再找机会让老宅的佣人把宴国怀的牙刷给偷梁换柱的拿了出来。
有了这两样东西,傅司在等待了几天后,就去了一家不隶属于宴氏的私人医院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医生,同时约定好七天后再来拿报告。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宴国怀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并且还买通了那医院里的医生,一等到傅司把东西交上去后,转手就落到了宴国怀的手里。
堂口的顶楼办公室。
宴国怀正坐在办公桌前,神 色沉冷地看着桌上那几根头发和他常用的那一支牙刷。
隔着一张办公桌,一名心腹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说道:“董事长,您猜得没错,我们收到消息,大小姐果然派傅四去亲自又偷偷查了一遍。”
宴国怀听着这话,脸上的神 色不变,但手却慢慢握紧,手里那根烟随着那股力道就此被折断,一松手,两截烟卷掉在了桌上。
那手下看到这一幕,心底莫名横生出了几分寒意。
良久,就听到宴国怀低冷的声音响起,“她还真够沉得住气的。”
先是用装乖来打消他的警惕,然后再不动声色的伺机找机会查清楚,这手段比起宴敏远高明了不止一倍。
如果这件事宴九和宴敏远的立场互换,他相信宴九能把那份dna的检测报告发挥到极致,都不用通过董事局和他,就能让宴敏远从宴氏滚蛋。
可惜啊,她太依赖傅四了,一旦有任何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他来办,所以当他收到消息得知傅四提前回来的事情,就知道宴九肯定是不死心。
于是派人牢牢地盯着。
果不其然,还真如她所料想的那般。
看着桌上摆放的那两样东西,他眼里的阴霾越发的重了起来。
旁边的人正想开口问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
“叩叩叩——”
“进来。”宴国怀沉沉的一声。
门,就此被推开了。
门口的一个人很是恭敬地道:“董事长,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人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
“是。”
随着那人的应答,很快一个人就被推了进来。
就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有才!
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整个人也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大哥,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您要有事直接打个电话,我马上就来啊,何必兴师动众找那么多人呢。”
宴国怀给了那两个手下一个眼神 。
那两个人轻点了下头,就默契地转身离开,并且将门给关上。
门,重新一关上。
那清脆的门锁声让郑有才眼皮一跳,心底隐隐觉得不妙。
没想到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称病也没有办法躲过这一劫。
看来是那次的事情真的是触及到了大哥的底线了。
郑有才心里不断暗骂宴敏远那个蠢货连累自己。
不料这时,就听到宴国怀威严而又阴沉的声音响起,“有才,你觉得我今天叫你来干什么。”
郑有才心里那叫一个慌,但又不敢表露出来,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笑,“我……我不知道啊,大概是太久不见我这个兄弟了,所以让我过来喝杯茶吧。”
宴国怀低冷而又短促地一声笑,“你还记得我把你当兄弟?”
郑有才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忙不迭地讨好道:“大哥这话说的,你当然拿我当兄弟了,这么多年了,咱们什么关都闯了,那关系好的像亲兄弟,不,比亲兄弟还亲兄弟了!”
“是啊,我自问对你们这群人不错,可你……竟然在背后捅我一刀。”
最后那四个字徒然一冷,带着满是肃杀的意味。
让郑有才小腿一软,直接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不,不,大哥我没有,我怎么敢呢,我肯定不敢这样做。”
宴国怀眸色阴鸷地盯着郑有才,“你不敢?你不敢的话,为什么会把那件事透露给阿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