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娴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李昔弘却是迷糊了,实在是无法想象,她这般一个古典精致的女人,拿着扑克牌或者其他魔术道具表演。
但就只是这样想一想,李昔弘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一些不可名状的期待来,他生来叛逆,甚至一度的认为只有离经叛道,才不枉在这世界活过。
他这个理论,得到了废墟高层的一致通过,甚至连事外之人般的周清岚也都表示同意,这可能是他此生说得最好的一句话。
这是陆君娴的贴身之物,出了她自己以外,他可能就是这世界上唯一有幸触碰到的人,这并不让他感觉到荣耀与自豪,更多的却是些点点滴滴的温馨。
李昔弘连忙打住了入非非的想法,生怕等会儿自己的哥们又给他不争气,在陆君娴面前出糗。
刚才在她的闺房里尚且还有一块遮羞布,这时候要是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被人打死了都不冤枉。
他好不容易才在陆老爷子与秦仲谋的面前建立起了高大而伟岸的形象,切不可这样就自毁牌坊,让一切付诸东流了。
李昔弘打开了香包,里面是些许的木屑,像是做家具时候新凿出来的,用粗布先裹了一层,免得穿透了香包的丝绸刺痛了她吹弹得破的肌肤。
“这是什么?”李昔弘好奇的问道。
陆君娴笑容更加灿烂了些,一对眉儿微微的扬起,言语轻快地说着,“李郎你猜猜看?”
李昔弘摇了摇头,他不擅长猜谜语,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来的直截了当些,遇到事情直接怼上去,不是少去了许多麻烦么。
“这是我房里木头的碎屑啊,我想那蛊既然是以我房里的气息为宿主,那么我带着些房里的气息,应该也是相同的作用吧!”陆君娴浅笑嫣然的说着,像是邀赏的孩子般炫耀的卖弄着。
这般天真的想法,居然是出自她这般聪明的脑袋瓜里,李昔弘都有些恍恍然,要真有这般容易就能破除了,那蛊毒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神域人的行为,断不可以常规的想法去考虑,但李昔弘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所标记的目标。
像是感觉到了李昔弘的担忧之情,陆君娴又道,“李郎莫要担心,我现在不是站在楼外这么长时间了么,不碍事的。”
李昔弘抬眼看去,夕阳已经落过西山,余晖洒在歌乐山上,炎热之中显得格外的美丽和宁静。
“我又怎能不担心?”李昔弘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还是把手里沾满了汗水香烟点燃了。
香烟闪烁了下火光,可能是由于太过湿润,最终还是熄灭了。
扔掉了手里的烟,李昔弘没有再拿出一根来续上,只是看着远方的景色,像是有些出神了。
陆君娴从怀里掏出她的手帕来,替她身旁的男人拭去了额头渗出的些许汗水,又捏着手帕忐忑的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我们走吧。”李昔弘淡淡的说着,他始终还是不能拒绝陆君娴最为简单却又困难的要求,希望她的香包真能如她所言的起到作用吧,要是不能,自己也能够第一时间把她送回她的绣楼里。
这般想着,他又把手里的香包递给了陆君娴。
两人并肩而行,陆家大院外的公路来往的车辆并不多,行人就更少了,从山顶的环山公路一路向下,不过十来分钟就可以走到公园的后门。
陆君娴手里拿着不少从路旁摘来的野花和青草,细心的编制着,李昔弘就做了她的眼睛,替她看着前方的道路。
夕阳最后的光芒从树梢上散落而下,落在陆君娴细致而认真的脸庞上,让她仿佛闪耀着祥和的光辉。
“你觉得怎么样?”李昔弘还是有些关心她的身体情况,她的脸已经明显的失去了刚才的血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也不知是累着了还是因为离开她的绣楼太远的缘故。
“没事儿呀,就是脚走得有些酸了,在记忆之中我就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呢。”陆君娴呵呵的笑道,拉着李昔弘坐到了一棵古树下的凉椅上,“李郎你等等,我马上就做好了。”
李昔弘这才低头看去,一个花环已经编制得差不许多了,简单的花草作为材料,也能做得这般的精致和漂亮,不由得为她的一双巧手感到佩服不已。
“你每天在房里呆着,就忙着学这些了?”李昔弘问出了一直围绕着他的疑惑问题。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看起来每天就沉醉于琴棋书画和女红的陆君娴,到底是怎么来经营她们陆家的生意的。
“也不全是,我每天会弹一个钟头的古筝,看两个钟头的书。”陆君娴头也不抬,随口答道。
草藤在她的手中飞快的穿梭着,她不像是做编织,那花环反倒像是自动在她的手里长成了似的。
“那其余的时间呢?”李昔弘又问道。
“总是得找事情做啊,以前我总是想着我的这一生,可能也就会在那小楼里终老了,就想着还是要给养我的陆家做些贡献,所以就拿着爷爷的养老金做了些投资。”陆君娴答道,她的动作慢了许多,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润色,“李郎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李昔弘心里咯噔一下,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好像又被看穿了心思,这陆君娴该不会真的有读心术吧,他心里如是想着,又挠着脑袋嘿嘿笑着,没有作答。
“那时候我整天的无所事事,有时候书看得厌了,也会看看爷爷订的报纸,这么些年来竟然养成了习惯,我不关心外面会发生什么,作为消遣之用的报纸里也能给我提供很多信息。”陆君娴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来看着李昔弘道。
她们并排坐着,身材并不算高挑的她,堪堪比及李昔弘的肩膀,有些小鸟依人的韵味。
李昔弘的身高算不得高,但他有着常人难有的笔挺腰杆,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丝毫放松,当真是一个坐如钟,站如松。
陆君娴只是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让李昔弘却又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仅仅靠报纸就能在幕后操控一个风投公司,这需要多么敏锐的市场嗅觉才能做到。
他也曾用尽全力地努力过两三个钟头,但始终是抓不到经济学和金融学的要领,最终只得作罢。
对于他自己难以完成的目标,别人完成了,他也会觉得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