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像诗人一般的石人，竟然在听到顾子错说了一声敢的时候，露出了一抹笑意。
石人会笑，如是石破天惊。
顾子错原本平静的眸子也被石人的笑容吓了一个寒颤。
石人说道：“那便来战哉？”
顾子错听着石人说话的腔调，心想道：“若是那个面瘫书生在这，他跟这石人倒是应该有共同话题，满嘴之乎者也的。”
顾子错想起之前在亡灵圣殿修习过的人间礼法。
他嘴角噙着一抹调皮的笑。
然后他拱了拱手，他说：“战之，何惧？！”
石人眼神里透过丝玩味。
玩味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给顾子错礼毕的机会，几乎一个瞬间，石人便已经窜到了顾子错的面前。
——顾子错的双手还没收回，他脸上调皮的笑还没褪去。
——他眼里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拳头。
似是雷鸣，似是天崩。
顾子错随着那只巨大的拳头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他飞的时候心里暗自骂着那个石人：“你个石头，那么笨重的身躯不该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才对。而且堂堂万界第一山里的石头，你竟然偷袭，不觉得脸痛么？”
顾子错这般骂着，却真真感受到自己被石人轰过的脸属实很痛。
若不是先前感应到了一丝，先覆上了灵力，怕是半张脸已经碎了。
顾子错落在地上，他收起了那种调皮的态度。
这是生死之战，他不想死。
......
......
不老山，山顶。
紫衣喝了一口的茶水喷了一小口出来，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喃喃自语的说道：“有意思。”
方从山脚下回来的南心阁看着紫衣的笑。
有些诧异。
在南心阁的印象之中，紫衣似乎好久没有真正的笑过，或是说，没有真正意义上发自肺腑的笑过。然后方才竟然看到紫衣笑的那般开心，虽是稍纵即逝，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紫衣轻轻地问道：“回来了？”
南心阁忙行了一礼说道：“是。”
紫衣指了指身侧的洗茶盘，说道：“那便帮我把茶盘清洗一下。”
南心阁一怔，然后低下头，说了声：“是。”
南心阁接过茶盘，蓦然发现那里有一片碎裂的茶叶。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紫衣，没再言语。
——只是心里暗自想着，管事大人不知又用这小世界，拿谁取笑去了罢。
......
......
不老山，山脚。
胖子看着站在那望着山顶的书生，有些不解。
不解归不解，他在此的职责便是站在山门处，用神识看着山门里的人，免得他们真杀了人。
——其实说到杀人，胖子是不在乎的，甚至他隐隐觉得，在这个稍有不慎就会殒命的时代里，让那些拜山的修士见见血也是极好的事情。
只是奈何管事大人太小气。
胖子叹了口气，拿着自己似乎永远喝不尽的酒杯，又呷了一口小酒。
书生则是在胖子掏出酒杯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如炬。
胖子感受到了书生的目光，笑了一下，轻佻的问道：“来一口？”
书生摇了摇头，把无字宝录放在怀里，踏进山门。
进山门前书生说：“未曾想过，当年宝界的酒公子，在人间界当了一个门童。”
胖子看了书生一眼，耸了耸肩。
他又拿起酒杯，似是不尽兴，喝了一大口，瞥着书生的背影，啐了一口：“他妈的。”
......
......
不老山，山间。
顾子错的臂膀有些耸塌，在他面前的石人，脚有些跛。
他看着石人眼里满是郑重。
——这是他行走人世间以来，所面对的最强的一个对手。
方才他所有的攻势，所有的出招方式，似乎都在这个石人的预测范围之中。
上一回合交手的时候，顾子错用着以命换命的方式，来跟石人对拼了一下。
结果便是顾子错塌了半边肩膀，石人瘸了一条腿。
石人盯着顾子错，咧嘴笑了笑说：“你心中有执念，故此不敢向前。你心中有所期许，因而不敢搏命。”
顾子错喘着粗气，有些疲惫。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他身上还肩负着一条命。
他也知道自己不敢以命换命，因为他已经来到了不老山脚下。
所以他所战斗的，都是有些畏手畏脚。
石人狡黠的站在那看着顾子错，虽然脚有些跛，但是一石头在意什么形象。
于是趁着顾子错在那喘息，石人又窜了过去。
顾子错骂了一声卑鄙。
他忙从地上捡起方才滑落的匕首，迎着石人的攻势，匕首与石人的拳头又是碰撞在了一起，顾子错拿着匕首的手猛然一震。
石人的拳头多了一个洞。
顾子错的匕首陷在洞里。
——可是石人还有另一只手。
所以顾子错又飞了出去。
他翻滚的时候看着那个一脸贱笑的石人，心里默默想着：“原打算留着到山顶上大比的时候当做底牌的，莫不是现在得提前用出来了不成？”
石人要是知道顾子错心里的想法，定会笑得前仰后合，谁说拜山一定会是在山顶上有拜山弟子比试？又是个被说书人的话折子荼毒的傻小子。
......
......
不老山，山门
书生在山门时已经感受到了山门之中的与众不同。
得益于无字宝录。
所以他能从其中紊乱的灵力里找寻到，入了这道山门，便是去了一道小世界。
如此说来不老山倒当真算的上是万界第一山。
过山门时有尺，以丈入门修士修为。
入山门时有一方小世界。
以小世界萃练拜山修士之能。
——没有老一辈的弟子在山中阻挠，也跟看过的那些话折子上，拜山时要跟上一个轮回拜山的弟子交手来证明能力。
一座小世界，便是你发挥的余地。
——可是，记得那个胖子说过，可重伤，可致残，却不可杀人。
如此说来，那么还会有几个人分到同一座小世界。
那么小世界里的代表通过考验的印记，应当只有一份。
——书生如是想时，已经踏入了一道楼。
山外青山楼外楼？
他看着楼上的牌匾，心想自己为什么总会来到这种书卷满屋的地方。
（未完待续）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