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星辰之境之花与剑 > 第十五章:天不作美此绝崖
    丑时近寅,涂知庆仍左顾右盼在正堂焦急的徘徊,等待派出的家丁回信。

    容月带着清菡的身子行步如飞,前脚刚跨进大门,后脚家丁就匆匆赶来通报。

    “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家丁边跑边喊。

    涂知庆止步一怔,显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急着冲出门去迎接,刚到门口便与清菡相碰面。

    眼前的清菡神色怡然、不骄不躁,与往常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神态,几乎令涂知庆以为眼花看错了人。

    顿了半响,才一把握住她的手,紧张道:“你去哪儿了,可吓坏爹了,爹还以为你......”

    大概太过提心吊胆的缘故,悬着的心‘扑通’一下落了地,激动得两眼泪花,他在清菡身上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见并无不良症状反应,舒了口气轻拍她的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容月难以适应被人这样盈握手心,“咻”一下将手抽回,涂知庆惊异的看着她,她才勉强伪装的勾起一丝笑意,令人觉得有几分疏离与陌生,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忘了,现在我是他的女儿。”

    容月学着清菡的模样,一笑轻柔道:“放心吧,我没事。”毕竟并非同一人,无论怎么模仿,也难以模仿出她的神态和语气。”

    涂知庆难免有些怀疑,猜想大概因为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片刻也都释然了,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容月尽量收起平日的肃然,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背脊一挺便转身离去了。

    涂知庆望着她离转的姿态与清冷的身影,发现与今日火焰鸟出现之时的神态极为相似,说怪又难以描述,唯一能解释的若非是她受了惊吓便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同夜:

    溪水潺潺呜咽的冲击着岩石,那一阵刺骨寒凉加上耳旁淙淙作响的水声,终于唤醒了锦钰,她缓缓坐起身来。

    仿佛远处一片火红,将夜掠夺的浓黑上漆渡了一层金膜蔓延至此,犹有一股热气烘烤着大地,正好为瑟瑟发抖的身子添了些暖意。

    “难道我没死?”她用冷僵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微疼“我还活着...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还能活着?”

    她像是困在一个渺渺茫茫辽阔无边的火笼帐中“这是哪里?”自一怔,张望着“咦,老头儿呢?”

    自胸膛透出一抹微亮,透过青衫淡淡打在脸上,才突然想起是小青蝶儿留给她的白光珠,此时正好能使个光派上用场。

    她高举白光珠,才知自己顺躺在一条水势向下的河沟中,佩剑半面出鞘坠在沟岸上。

    沟水很浅却比常水更凉侵,周身已僵,行动因此变得十分迟缓不利索,锦钰扒着沟岸往上爬,庆幸自己是个修仙之人,否则这黏性又滑溜的怪水,那浸骨的冷冽非得冻死自己不可。

    她捡起剑先打了个冷颤,想到慕颜,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如此虚弱该不会已经......”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不会真的....?”她急忙起身,借着珠光,一面喊一面顺着沟下找去。

    突然,一个光影闪晃着晶点从身边一闪而过

    “谁?”她心一惊,大声喊道。本以为会是慕颜,却无人回应,接着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水声,像头牛在大口饮水。

    她瞧不大真切,便高举光珠小步靠拢,奇怪的是一旦撤下光珠,那晶点便会消失不见,虽不知是何物,但猜想那物借光后会折射反光。

    “嗷呜。”一个庞然大物带着怒嚎,袭击而来。“啊......”锦钰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剑与光珠几乎同时落地,差点被吓掉半条魂。

    瞬间又没了动静,缓神发现,自己毫发无伤,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依稀记得方才慌乱之中,摸到一阵滑溜的凉浸,与泽精水似乎有些相同,实在令人难以想明白。缓了缓便颤着手捡回丢掉的东西,仍有些心有余悸。

    她向前又走了几步,经过刚才之事,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忽见前方隐隐约约一团影白,随着走近越聚越大,聚成一个人形。

    “老头儿....老头儿....。”锦钰喊着小跑上前

    他斜躺沟中已不省人事。锦钰将光珠举至慕颜脸庞,苍老褶皱的脸上略泛青冈色“他果真已经......”

    “老头儿,你醒醒,老头儿…”她使劲儿拍打他的双肩,身体已有些僵硬,若灵力还在,便能使用灵力帮他舒暖,可惜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之人。

    慕颜深深的咳嗽了几声,醒来发现眼前一个惨白的脸正瞅着自己,以为他和她此时已在阴曹地府,便吭声苦笑低沉道:“终究还是没能出去,只是连累了你——---我唯一的朋友。”

    锦钰在白光下做着鬼脸,压低嗓音鬼哭着喊道:“都~是~你~~~~还~~~`我~~~`命~~~`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放心吧,还没让你看到外面的世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老天还是很眷顾你的。”

    慕颜一怔,本想咻一下坐起身来,谁知浑身已无法动弹,在锦钰的帮助下,他被拖上了沟岸上。

    “还好这沟河水浅,若淹过你的脸就真死定了”锦钰累醺醺道。

    慕颜从未如此激动过的笑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福大命大之人。”

    “谢谢你。”慕颜感激的望着她。

    锦钰望向远处那片火源之地,道;“既是朋友自当以诚相待,所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这水太凉了,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吧,找个地方歇息才是。”

    “来,拿着。”锦钰将白光珠塞到他手中,又一把将他的手绕过头顶搭在自己肩上,慕颜便将整个身体都倚在她身上,由于四肢还未全然恢复知觉,所以锦钰撂着他往前走十分吃力。

    慕颜愧声道:“对不起,我腿脚不便拖累了你。”

    “不,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否则你也不必受这份苦楚,都怪我没用。”

    “何必自责?萍水相逢,你本就没有任何职责帮我什么,这样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再说,我这样恐怕也是命不久矣,苟延残喘死又何惜?若不是遇见你,怕是我这一生都没有勇气踏出迷境山。所以我真的很开心,至少我为自己争取过,即便因此丢了性命,也死而无憾。”

    “放心吧,只要再拖四日,等我恢复了灵力,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决不食言。”

    慕颜信任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在走动中,珠光一道道晃在带有几珠玉露弹指可破的肌肤上,连她吃力的皱眉也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她一步一挪带着他往前走,却不知,她们正一步步在靠近危险的边缘。

    从慕颜掉下山崖那一刻起,他的行踪已有人通过‘烟笼引翠’的晶石中清晰看到。

    那人全身裹得牢实密不透风,虎背熊腰的站在黑曜岩石前,习惯将黑斗篷盖过面部,这不得不令人想到,容月从天而降在伏昆山时,那个偷听的半身人亦是如此的装束。

    他将透着绿光不过巴掌大,被称为‘烟笼引翠’的观微玉盈握手中,晶石上正显示慕颜二人相倚相靠吃力的迈步前进,手一紧,指尖覆过烟笼引翠的表面。

    想当初他化身白面面具人将他掳至迷境山,并加以‘忠告’,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万万没料到他能遇上锦钰,他忍不住从齿缝中溢出几个字来:“他竟然还能活着。”

    袖手随意一挥,身后便凭空出现两个黑衣人来,两人脸上长满邪纹,看起来十分丑陋。

    他二人恭敬作揖异口同声喊道:“主人。”

    他冷冷淡淡的吩咐道:“去血隐族告知嗜腥,让他务必杀了‘泽精云崖’下的那个白发老脸的男人。”

    两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人不解疑惑,问:“主人,血隐族归妖王赤域七族之下,既是妖族,他岂会任我们摆布?”

    他阴谋一笑道:“你只需要告诉他,若事情办成了,便送他些上等美色,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另一人忙道:“还没有什么人是我们‘镜花虚’杀不了的,主人为何不让我们直接去杀掉他,却要让妖族来插手,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一无所能?”

    “我不亲自动手,自有我的缘由。”

    脑中却突然闪现出花容月如花笑颜,兀自勾起唇角,半响,令身后两个黑衣人相视疑惑。

    那笑颜久久不散的填满了整个脑海,抬袖捂着略微怦然的心口,心道:“我真的不想让“你”恨我。”

    身后一人不解疑惑的打破了他的静思:“主人若不方便动手,吩咐我们去便是,这样仍不算是您亲自动的手。”

    他立刻从这话中感到其中深意,肃然转身,忙警告道:“你们谁若敢背着我私自动手,我便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两人同时一怔,识趣的将头低下不多语,急忙作揖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还不快去。”斗篷人喝声道。

    两人急急告退,走在黑曜岩石的暗道中,一人忍不住悄悄问另一人:“主人要杀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啊?干嘛要如此劳神费力,直接派个人去杀了不就好了吗?”

    “快走吧,主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照做便是。”

    此时慕、锦二人已快接近红焰焰映染天际之源的地方,慕颜抖得跟塞糠似的,昏昏沉沉倒在她肩上,好在锦钰是个修仙之人能抵御些寒气。

    令人兴奋的是,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座火焰山,难怪离得越近,越觉得有铺天盖地的热气。明亮的光火映衬下,她并未发现白光珠已从慕颜手中脱落,而他也快要没有意识了。

    锦钰气喘熏熏着:“从来遇事都以灵力解决,没想到不用灵力什么事都这么困难。”看到焰山她一时兴起,高喊道:“天不绝我,老头儿你看。”

    她并未等到慕颜的回答,侧首一瞧,慕颜已昏迷不醒,衣襟硬结成晶,便如那彩虹泽精桥一般以七彩之色一一呈现,很快她发现自己也被凝结得像个木偶无法动弹,恍然大悟:“泽精桥之水?”

    焰山火势极大将整座大山燃透,映得二人像刚从焰山走出的火人,锦钰再也迈不开脚步,想起慕颜曾说泽精桥只在日头高照之下才得以坚若磐石,眼底一清:“莫非....莫非泽精水是预热成晶之水?”

    她瞥头再看一眼“睡”得极其安详的慕颜,泪眼婆娑的她想到刚不久为他许下的诺言,悔不当初恨自己太过自大。

    若说有什么让自己最难受,莫过于失信于人,如鲠在喉,她仿佛已听到黎明在讣告,句点便是在此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