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大败,梁朝元气大伤,萧衍的中央军基本上是一朝之间毁于一旦。人世间所有的尊严和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在于势力的平衡。一个人立于天地之间,颜值,身高,智商情商,人脉,人格魅力,性格特征,甚至包括武力值,所有的软件和硬件组合起来构成了你的实力,这种实力决定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对你不同的态度,所有的和谐都是建立在实力互相挟制的基础上,而每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和平都是在血雨腥风后,这种和平的稳定性和长久性处决于国家机器的绞肉性质。道德只是人性苦药外面包裹着薄薄的糖粉而已。法制的完善才能让人克制住邪恶本性,让圣人之言从书上跳出来成为人们的行为准则,使社会趋于和谐,而法治执行的依仗,在于国家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圣人之道总是逆流而上,只有那些大部人做不到的,和人性背道而驰的品质才能让人提倡和学习,一个政权没有强大的军队,很少有聪明人会去读着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儒家学说去做皇帝口中的万民,实力保证了世上所有不公平的合理性,而这时候的萧衍基本上丧失了所有的嫡系部队,这也导致他最后的悲惨命运。随着萧衍实力的改变,候景及时调整的自己的态度,他现在要建立自己的国家,他派遣王伟前去健康,政治家就是敏锐的观察到局势的变化,辗转腾挪,抓住机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南国的战败,西魏保皇派随着锄奸行动的失败,基本上被一网打尽,皇帝元善见本人也被囚禁。
“今北人皇室凋零,望陛下在逃往江南的北魏皇族中挑选一人为魏国皇帝,待臣收复河南河北,便以此为国,河之南北为圣朝之附属,国之男女,为圣朝之奴妾”
利用西魏皇室的削弱拉拢新兴的保皇派,又依仗强大的梁国国力威慑西魏,而梁朝新败,主力部队尽墨,那么河南河北就不能是你的了,我便不是你的河南河北大行台,而是这块土地上的宇文泰和高欢。
倘若在寒山大败以前,国力强大的萧衍是绝对不会答应。他出兵河南河北是要得到两河之地,而不是替萧衍建立自己的私人王国。而如今随着主力的丧失,已经没有力量和侯景在两河地区抗衡,那么要两河之地又有何用?萧衍顺水推舟答应了侯景,他派兵护送北魏皇族元贞渡江北返做这个所谓的魏国皇帝。在梁国和西魏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带。
而慕容绍宗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寒冬季节,慕容绍宗率领10万魏军铁骑自彭城西进。与侯景对垒。根据敌我双方的形势,候景作出正确的判断,放弃攻打谯城,北军刚经历寒山大捷,士气正旺。侯景避其锋芒,再次退让,在涡城扎下营寨,慕容绍宗见招拆招,召集重骑兵布阵,所谓重骑兵就是后世的铁浮屠,自从南北朝发明马蹬以后。重装甲开始装配骑兵,马和人都配有铠甲,北朝重骑兵选材十分严格,马挑神骏,人选健儿,北朝用的是黑光铠,一个重骑兵我们的铠甲约40斤重,再加上骑手和兵刃,一匹战马在200斤到300斤之间。如此巨大的负荷需要骑手和马匹有极强的体力和耐力。仅此一点,南方的战马和士兵便难以胜任,所以在平原野战上,重装骑兵对阵步兵以及轻骑兵基本上是毁灭性打击。胡人结阵冲锋,基本上是用绳索将与每一排的重装骑兵连接起来,一排一排的骑兵方队,这种骑兵方队冲锋起来如排山倒海,如同一把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的利刃。
“大将军,此时风向指向候景一方,我军可以借着风势向敌营冲杀。”
众将纷纷叫道,因为在南北朝时期,重装骑兵的战力惊人,强大的实力可以藐视一切敌人。
“侯景不同于梁军,全军上下不准冲击,须得严阵以待。”
慕容绍宗大声令道
这是侯景的部队冲上来,竟然是轻骑兵,而且是轻装短甲,每人手上都是一把短刀。
“哈哈哈,侯景真是自不量力,隆冬季节,对付我们重甲方阵,竟然是轻装短甲,干脆脱光了好了”
北方人性格豪爽,回到家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兴致来了,便把自家婆娘扔在床上,行欢好之事,甚至粗俗的快意人生。听罢此言,众人皆哄堂大笑。可是他们忽视了在军事上有一个重要的理念,阿克琉斯之踵,强大到极点,总有一点落到让人一击致命,重甲骑兵有保护马头的面帘,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躯体的马身甲,保护马臀的搭后,和保护马尾的寄生六部分组成,可是人腿和马腿却没有铠甲。
侯景只有4万人马,而且没有重甲骑兵。软件智慧可以弥补硬件实力的不足。他从4万轻骑兵中选出5000身强力壮,技艺高超的勇士,组成敢死队。手持短刀,杀向东魏军重骑兵阵营。叛军不与重骑兵正面交锋,只是来回穿梭,专砍没有铠甲的人腿和马腿。一时之间东魏重骑兵被打得措手不及,战马倒地,腿部受伤,人和马都趴在地上,前排倒下要阻碍后排的跟进,顿时人仰马翻,阵型混乱,侯景伺机发动进攻。东魏的将领身先士卒顶在前面,慕容绍宗腿部受伤,东魏军大败,慕容绍宗逃回谯城。
东魏第二波进攻开始,斛律光,段韶领着5万铁骑向叛军发起进攻,来到涡水,却未见侯景一兵一卒。对于慕容绍宗的失败,斛律光颇为不满,他是真正的射雕将军,32岁的斛律光正值血气方刚,十七岁跟随大军西征,单骑擒拿西魏大将莫孝恽,被高欢提拔为大都督。贝尔加湖是斛律光的籍惯,敕勒川是他的故乡,弯弓射雕是他的绝技,高澄是他射雕的见证人。
苍茫的漠北草原,少年时的高澄和斛律光去漠北草原狞猎,对月嗷叫的苍狼,雄鹰翱翔在蓝天和白云之间,少年人感受到祖先的凄凉悲壮,恶劣的生存环境适合勇敢的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秀者才能存活到最后,繁衍生息,一只大鸟划天而过,斛律光弯弓劲射,正中那鸟脖颈。众皆以为壮之,射雕之名散播开来。
骄傲的人总是桀骜不驯,慕容绍宗从斛律光上的脸上看到不屑,他自嘲的说道。
“我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危险的战争,侯景的确是名不虚传。”
“分明是自己无能,却偏要说敌人历害,”
斛律光直言心中的不满。勇士之间的尊敬和礼貌是建立在胜利之上,失败者就是让人看不起。
让人瞧不起是件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更何况是自己的下属。慕容绍宗笑了,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是让藐视者发现不如自己最有效。
“你们都是鲜卑的勇士,如果想和候景打一仗,请站出来。”
斛律光,段韶,张恃先等三人如弹簧一般站了出来。三人一身戎装,点齐兵马,便要出征,慕容绍宗只淡淡的说道。
“莫渡涡水。”
没有黄河之水的汹涌澎湃,没有长江之水的浩浩荡荡,静静的涡水缓缓的向东南方流去。茂密的芦苇,千年的河湾,这里是道家真正的祖庭之地,老子和庄子诞生于此。
“兵者为不祥之物,战胜者当如丧者处之”
我们仿佛看到须发皆白的道家宗师徘徊在涡水河衅,水面溅起智慧的水花。但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有隐形的触角,争斗是人无法压抑的原始本能。
斛律光有些瞧不起慕容绍宗,却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客观分析事物,他遵从慕容绍宗的吩咐,不渡涡水,就在涡水北岸扎下营寨。
正在此时涡水南岸旌旗招展,果然不出慕容绍宗所料,侯景在南岸扎下营盘,斛律光暗叫庆幸。
“给我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
斛律光大声叫道,因为他看到候景,按照北国的常规战法,首先是漫天的箭雨,在箭阵的掩护下,骑兵冲击。叛军早有准备,树起大盾,挡住如麻蝗般的箭阵,这时忽然后方原来是厮杀声,斛律光大惊失色。忙转头回望,却见领头一人形态凶狠,肌肤黝黑,一脸的狡诈之手,正是侯景,原来候景早就探知东魏将要发起第二次攻击,便在涡水二岸设下伏兵,真正的候景埋伏在南岸,叫军中一神相似者冒充自己,引诱斛律光出击。斛律光慌忙回军抵抗南岸的叛军。
“明光,你本是我下属,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你为什么射我”
斛律光略显尴尬,他17岁从军,便在侯景帐下听令,正在思索如何回答?猛听见利箭破空的声音,斛律光大惊失色,急中生智,勒紧马绳,纵马跃起,一箭射穿战马的喉咙,原来是叛军神箭手田迁躲在候景后,放出冷箭。斛律光随着战马的倒地,滚落在草地旁,他连忙翻身跃起,跳上一旁的副马,拨马隐藏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之下,不料树枝能挡住一人,却挡不住庞大的马身,田迁的第二支箭又射到,斛律光第二次倒地,无奈之下,再次换马,抖擞精神,领着凶悍的敕勒骑兵侯景的部队冲去,而正在此时,忽然后方又传来厮杀声,斛律光再一次回头,却是北岸的叛军趁势渡过涡水。斛律光大急,无心恋战,领着人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奋勇杀出重围,大败而归,张恃先还做了俘虏,得胜而回的候景渡过涡水回归北岸,这时忽然北岸的芦苇浓烟滚滚,烈焰借助风势,熊熊烧来,段韶勒住马的缰绳,笑呵呵的看着漫天的大火,烧过候景,便下令出击,原来作为后续部队的段韶赶来之时,斛律光已经大败,待到侯景将要回师,他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敌不过侯景,灵机一动,便领兵渡过涡水,埋伏起来,待到候景渡过涡水,便放火烧了芦苇荡。远远的埋伏在上游,静候侯景,可是等了半天,段韶突然发现火势停了,这是怎么回事?有火,有芦苇,有枯草,有北风,怎么就停了呢。难道是撒尿?那也不对呀,哪有这么多的尿水,他又不是真的骚猴子,这时探马来报,原来侯景命令骑兵重新淌进涡水,等待马身吸足了水分,再从河里冲出来,进入芦苇荡,自然将沿途的火苗浇灭。
“他妈的,好滑头的狗子。”
侯景从容的退兵。并且释放了张恃先。
三人回到东魏营盘,自是惭愧不已。
“好了,将军们,不要回头上去,我已找到击败侯景的办法了。”
慕容绍宗并没有责怪三人,击击败侯景是他的责任,因为他发现其实击败侯景很简单,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