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悲剧在于选错了将领,萧渊明是个酒鬼,其实是一个无能之辈,借酒来掩饰,在军事上,萧衍派遣名将羊侃前来协助。世界上有一种最可恨的人,无能且自负,没有缘由的骄傲。看着趴在案几上的醉鬼,羊侃大声的说道。
“今北军远道而来,必会疲惫不堪,前些日我劝将军攻打彭城,将军说什么因地制宜?今日应趁北军立足未稳,迅速攻击,我方步兵居多,倘若等他安营以来,骑兵冲击步兵,恐怕我方不是其对手,此时趁他立足未稳,就算不能一举将其歼灭,也能挫其锐气,等待侯景的援兵。”
“来来,羊将军,陪我喝一杯?”
醉眼迷离的萧大将军摇摇晃晃的拿起酒杯,向萧衍递去。
“羊某也是好酒之人,但现在战事危急,敌我双方20万大军相互对峙,战争关乎战士们的生死,我看大将军还是不要喝,当立即出兵,回到江南,我陪将军痛饮300杯。”
羊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
“哈哈,羊将军,陛下之命是让你守住拦河大坝,三军统帅好像是我,本帅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萧月明冷冷的说道,他害怕北军,害怕外部凶猛的胡人,但在这个投降的胡人面前,他是主人,有着皇家血脉,在这种人面前,他有勇气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羊侃带走了自己的部队,他已经尽力了,一切都是萧衍的安排,他只有尽力保证自己的兄弟能够平安的回到家中,跟着我的,我有责任,其余的只有听天由命。
萧渊明依旧做着他的酒中之仙,醉里看花影绰绰,浊酒一杯故乡远,胡儿未退归无期,梦里美人浴红衣。
侯景却没有醉,他率领着数万大军向彭城赶来。本来他很开心,但是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烦恼。他的如意算盘是让北军和梁军大战一场,人站在桥上看风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更何况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来观看双方的生死搏杀,而事不关己,无论谁胜谁负,自己都可以轻松的收拾残局,北军败,自己可以和梁军乘胜追击拿下邺城,然后干掉梁**队,自己可以当北帝,若北军胜,自己可以杀向江南,杀掉萧衍,称霸南朝。侯景的军中刺候来报。
“大王,东魏已经发兵,领兵之人是韩轨。”
“哈哈,前些日不是退兵了吗,无能的鼠辈,不过这厮啃猪肠倒是一把好手,我倒是抵不过他”
侯景大声笑道。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彭城赶去,而过了一日,又传来消息,由高岳挂帅,候景骑在马上把嘴一撇,藐视的说道。
“可惜了这么好的鲜卑骑兵,却有一位平凡的将领。”
不想这时又传来北军的军事变动,慕容绍宗并为主将,唬的候景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高声叫道。
“是谁让鲜卑小儿把慕容绍宗弄来,难道是高王没死。”
这下局势有所变化,慕容绍宗挂帅,可就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了,北军必胜,而且连带还要将自己收拾掉,为今之计,只有迅速赶往彭城,联合梁军,击败慕容绍宗。另外他迅速遣派使者,告知梁军统帅,北军若败,千万不要追击。
慕容绍宗现在笑的很开心,已经扎下营盘,梁军失去了攻击的最好时机,野战争雄,梁军绝对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这一场战自己已是稳超胜卷,几次邙山大战,高欢都将自己束之高阁,而帐下的大将皆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拎着脑袋建功立业,却成了自己的下属,这是为什么?因为这都是劳心者统帅劳力者,自己的能力高欢知道,但这些大老粗却并不晓得,恐怕暗自里还在讥笑自己文弱书生,却为三军统帅。不服就难以听从将令,就算勉强听从,执行起来也会大打折扣,与其不服,不如就由我来打头阵,可是手下嫡系只有一万人马,怎么能打的过梁军10万大军?聪明人总是有办法,慕容绍宗对众将说
“对战首先由我来打头阵,将吴儿引出来,你们可以从背后攻击。”
战争打响,慕容绍宗选择梁军阵营盘里的郭凤为阵营的突破口,他用的是常规战法,首先集中全营的弓弩手,万箭齐发,漫天的羽箭蝗虫般射向梁军阵营,随后战鼓擂擂,旌旗招展,重装骑兵,如波浪般,向敌军阵营冲去。
“将军,将军,敌人攻击了。”
梁军众将纷纷涌向主帅营盘,却闻到阵阵的酒香
“攻便攻呗,你们看着办。”
醉鬼迷迷糊糊的说道。
这时侯景的使者来到梁军阵营,见到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心中暗想,南人懦弱,果然名不虚传,我须得尽快把大王的指令传达于他们,随后离去,免得遭鱼池之殃,他大声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侯景的警告。
“河南王告诉各位将军,追北军勿超过两米。”
梁军众将站在高坡之上,前方战事正酣,慕容绍宗意在立威,要拿下梁军的营盘,撕开一条口子,冲进去。漫天的箭雨,掩护骑兵的一次次的冲击。而在不远处,漫山遍野都是魏军的营盘。
众将皆在犹豫不决,鲜卑骑兵英勇,谁都不愿意前去送死。
“我们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打仗,哪有身在战场之内,看别人厮杀之理,”
大将胡贵生抽出长剑,领着手下士兵向北魏阵营冲去,英勇善战的北魏骑兵措不及防,未曾想到后方遭遇敌人的袭击,被夹在其中,呈现败象。
“原来鲜卑骑兵也不过如此,兄弟们冲啊。”
随着一声呐喊,成群结队的梁军如潮水般向北军冲去。
“快撤快撤,否则会全军覆没。”
慕容绍宗大声的号叫道。
“那个人是慕容绍宗,大伙快上啊,活捉慕容绍宗,我们就高官厚禄,名留青史啦”
人都有从众心理,总痴迷于眼前的利益,这几日萧渊明终日喝酒,让众人感到前途渺茫,生死难料,眼前却见北人不堪一击,多日的郁闷便全都宣泄出来,三军统帅无能,只需杀光北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山谷的魏兵密密麻麻,看着呼啸而过的慕容绍宗嫡系穿过山谷,后面跟着杀气冲天的梁军士兵,战场上呈现奇怪的场面,两个脚的步兵一个个奋勇当先,追赶的四蹄纷飞的鲜卑骑兵。热血高涨的梁人早已当侯景的话丢到烟消云外去了,当年陈庆之连下50城的传奇还深深印在众人的脑海里,我们来到这里,并将沿着传奇的路走下去,北人这几十年的历经大战,经过无数次战斗的磨砺,经验丰富,大家都屏住呼吸,让梁军离自己的营盘渐行渐远,远远的超过了两里,因为步兵对骑兵,主要是依托营盘,利用各种掩体,抵抗骑兵的冲击,只要超过两里,便进入平原野战,在平原之中,两个脚的步兵要战胜四个脚的骑兵,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声嘹亮的哨声,漫山遍野响起了胡茄的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地狱之门缓缓打开。10万北人骑兵,勒动着战马,如闪电般,从四面八方向10万梁军步兵冲去。居高临下,且行动迅速,一队队骑兵穿梭在步兵之中,如切瓜砍菜般,收割者梁人的生命,战争已毫无悬念。糊涂的皇帝,无能的主帅,却偏偏掌控者别人的生死。谁说命运公平?谁说上天有情?世界如此残酷,又是谁将我们送到这个世界?
“来,喝喝”
看着冲入营中北人士兵,已成为俘虏的主帅萧渊明,仍旧醉意浓浓,望着敌人,傻傻的笑道。
“把人带走,酒肉归我们了。”
北人将军高声叫道,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十万梁国中央嫡系部队非死即俘,只有羊侃的军队,安全向南方撤离。
世界仍在变态,无情扭曲了整个空间,是谁在弹着琵琶?笑谈着人世的沧桑。彭城古道上,昨日的鲜活的生命,今日那森森的白骨,一堆堆父精母孕育出来的血肉之躯变成一堆堆腐肉,任由秃鹫苍狼任意嚼食,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国的炊烟,白发苍苍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幼儿,盼望着丈夫的妻子,他们或许还在梦中眼含着泪花,激动着看着梦里牵挂的人。北国的宫廷,激昂的得胜曲,萧渊明作为俘虏,受到了北国的礼遇,人们对他的作派很是赞许。20万大军的对垒,作为三军统帅,从头到尾举杯畅饮,颇有南国高士风范,按照北国对南国贵族的尊重,萧渊明被当场释放,给予亲王的待遇。他终于清醒了,苦难难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也许在华丽的府邸中,他可以继续酣饮,而不带一丝的伪装,真真切切开心的痛饮,继续着他的快乐的日子,或者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能成为万人敬仰的皇帝